第9章

總工研究室。

刑天坐在吳老跟李院長對面，此刻的他跟剛才判若兩人，乖巧得一塌糊塗。

吳老左右看了看凌亂的房間，他的眉毛皺了起來。

「看來研究院應該給你配名專門負責整理資料的助理！」

「別！這些資料放在哪都刻在我腦子裡，別看亂，但是我需要的話分分鐘就能找到。

你要是給我弄得整整齊齊，我反而找不到了。」

吳老瞅了刑天一眼，轉身看向李院長，「他一直這個樣子？」

「干大事的人向來不拘小格！」

「你就向著他吧！」

吳老埋怨了一句後言歸正傳，「刑天，K-41工程正在穩步推進，你羅列的配套系統、人員、資金全部到位。

我來就是想問一問，關於後期的火箭發射計劃，能不能。。。」

「不能！」

「為什麼？」

刑天沒有說話，這個問題有點無解，他總不能說如果180天完不成既定計劃，他人就無了吧？

但是他也明白，幾年的工程壓縮到半年，又不是在戰時情況下，這確實讓人很難理解。

「是不是考慮到明年就進入到太陽活動11年周期了？」

「11年周期？」吳老不明所以。

「是的，太陽活動現在已經查明的有11年的施瓦貝周期，22年的海爾周期，還有87年的格萊斯堡周期。

周期內太陽輻射粒子流，強射電波，X射線會劇烈波動，可能會影響到K-41工程。」

「正是！」刑天一本正經地回道。

他淡定的外表下是一雙已經拜服的雙腿，【李院長，你是我的金牌輔助啊。】

吳老聽后考慮了半分鐘，他站了起來。

「那好吧，回去我會召集後勤部、軍工集團的負責人，然後下一道特殊命令。

K-41工程優先度為最高級沒有之一，全國所有單位無條件為你們亮綠燈！」

「。。。。。。」

兩位領導來得快，走得更快！

走在吳老後面，李開濟院長明顯放慢了腳步，「別以為吳老是軍方的人就不懂技術。

他是不想深究，鬼扯的11年周期！你小子欠我一罐好茶葉，還有，K-41工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明白，李院長，好茶葉我是沒有，我家裡還一腚飢荒呢。。。

你不提我都忘了，話說我這種頂著欠國家8000萬帽子的總工還有工資嗎？」

李院長聽后停下腳步，他玩味地看了刑天一眼。

「我還以為你不食人間煙火呢，我很好奇。。。現在的你幾乎只在實驗基地、科技院、軍工單位這幾個地方轉悠。

出門有武警車隊護送，有獨棟的住處，吃飯有食堂，生活上也有專人照料，你要工資幹什麼？」

「我。。。」

刑天語塞了。

李院長說得沒錯，他現在確實不用為這些物質上的東西浪費精力。

科技院為他配置的條件幾乎是全國科技工作者中最好的。

見刑天沒回話，李院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繼續往前走。

「工資都還國家賠償了！項目津貼還是有的，而且這個不會被划扣！

不過。。。這津貼要等到K-41工程大功告成后才能發放！」

刑天跟在李院長後面，聽到「津貼」二字后，他立馬來了興趣。

「津貼？有多少？」

「不清楚。」

「。。。。。。」刑天故作生氣地瞪了李院長一眼。

「怎麼這副表情？沒忽悠你，是真不清楚。一般的研究課題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都有可能。

至於K-41。。。抱歉，院里怕是沒資格管，這個恐怕需要專門的小組進行評估了！」

「好吧，那我工資呢？這個數額應該是固定的吧？那個國家賠償。。。我得還到什麼時候？」

李院長聽后突然嘴角一撇。

他半轉身看著刑天，剛才的那一抹笑早就消失了，「這個我清楚，我給你算過了，不算利息的話，60年後你就還清啦！」

「60年？？？」

刑天停住了腳步，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李院長。

自己現在26歲，60年後就86了，這個歲數。。。腿都埋半截了。

這不相當於徹底賣給科技院了？國家賠償？這分明是賣身契。。。

見對方不像是開玩笑，刑天當場就算起了數學題，「8000萬，60年，一年12個月，合一個月是。。。.111？」

「我擦，還有零有整的，咱家算工資的人還真是人才。。。就是這數字。。。我怎麼覺得是在罵人呢？

嗯？人呢？」

刑天吼了幾嗓子。

哪裡還有李院長的影子？

大廳里只剩下他自己在原地凌亂。。。

。。。

當天，來自裝備部的紅頭文件就下發到遠在千里之外的加興市。

這裡是龍國唯一的民營航天企業藍劍的產業基地。

看著手上沉甸甸的文件，藍劍的幾名高級總裁互相看了看彼此。

「文件直接來自總裝備部，這還是第一次！」

「三個月內完成100枚重型火箭建造，這。。。任務艱巨啊！」

「林總，這不是任務艱巨，如果要按時完成，那麼我們現在的訂單就要全部毀約。

只有騰出三個產業園的產能，藍劍才能勉強完成！」

「這。。。我們藍劍剛接了幾個大單，既有國內通信巨頭的新一代通訊衛星發射計劃，也有國外的商業發射合同。

如果違約，以後誰還跟我們合作？」

「是啊，航空航天門檻高，藍劍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的。」

「我很奇怪，國家級的火箭建造基地有好幾個，沒聽說產能跟不上啊？

這怎麼突然要這麼大批量的重型火箭？」

「難道是國際局勢有變？我們都知道一點，火箭跟彈道導彈的一致性幾乎達到95%。

拋開助推器還有載荷，二者幾乎沒有區別。」

「你的意思。。。」

「好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藍劍的董事長鄭文曜拍案而起。

「你們知道除了這份紅頭文件，誰親自給我打電話了嗎？」

「誰？」

「吳老！」

「軍方的吳老？嘶~~~~~」

「他老人家說了，國內的訂單由國家出面去協調，盡量將發射計劃推遲。

至於國外的，要我們耐心跟他們解釋。

如果確有損失，一律由國家承擔。

上面會評估這件事對藍劍造成的影響，國際合作如果受損，他們會想方設法彌補的。」

「董事長的意思。。。」

「現在全球發射火箭，10次中有8次是龍國發射的，這你們還不明白？」

「。。。。。。」

「即便沒有吳老的保證，國家需要，藍劍義不容辭！沒有什麼可議論的！」

見幾名總裁都附和著點頭，鄭文曜站了起來。

「馬上通知三個生產基地的負責人：停止所有中小型火箭的生產計劃。

產能全部集中到重型火箭上，生產線上尚未組裝的火箭馬上騰空工位。

已經組裝的就地拆解，將所有庫存型號做一次徹底盤查。

所有工人、工程師在之後的三個月內全部到崗不得請假，工資上調10%，務必保質保量完成此次特殊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