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刑天回來了」
邢母見狀已然慌了。
還未等找到電話，地上的邢文成悠悠轉轉又醒了過來。
刑母趕忙將他扶了起來，舒了舒心口后，邢文成漸漸恢復了正常氣色。
「走吧。。。估計血壓又高了，還以為自己是年輕小伙呢？」
刑文成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放下了舉在空中的手，他已經無力反擊了。
轉身離開，二人已經微微佝僂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
而他們的身後，一群村民一直在那指指點點著什麼。。。
。。。
藤縣是百強縣。
雖然各家各戶都換成了獨棟二層小洋樓，但是類似村集體這樣的行政單位還都保留著。
更難得的是，相對於大城市的居民社區，刑家村還保留著以往村落的人際關係、宗室活動以及集體榮譽感。
就連「村頭情報站」這樣的特色都完整地保留下來。
從計程車下來后，刑天手裡提著七八個禮品盒，看到聚在社區入口閑聊的大爺大媽們，他依然朝他們招了招手。
「三大爺，田禾叔，聊著呢？」
「哎哎。。。」
「這誰啊？小夥子看著真精神。」
「我怎麼看著像文成家的刑天呢？」
「就是他！」
「這是放出來了？不能啊，不是說叛國罪嗎？不到一年就放出來了？玩呢？」
「誰知道呢。」
「走，過去瞧瞧。。。」
刑天打完招呼后便快速往家走去，他並沒有注意後面遠遠跟著的人群。
刑天父母見到他的反應絲毫不弱於吃瓜群眾，刑文成還好一些，而刑母那早就泣不成聲了。
這一幕立馬引得刑文成訓斥起來。
「真是婦道人家！兒子回來了，謠言不攻自破，怎麼還在那哭哭啼啼的。」
「你有臉說我？是誰幾天前差點噶過去？晚上也睡不著，手裡的煙就沒斷過！！！」
「我就是失眠而已。」
「哼哼，一沾枕頭就睡的人也會失眠？我是第一天跟你同床共枕嗎？
自從那天去祠堂后你就這樣了，還在那死不承認，你就是擔心兒子被除名。。。」
「。。。。。。」
老兩口你一言我一語的，刑天一開始還在那忙著分揀禮盒。
漸漸地，他突然覺著哪裡不對勁。
「你倆先打住，什麼謠言？除名？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我電話里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我現在工作的單位有嚴格的保密措施，電子設備、手機之類的平時都很難接觸到的。」
刑天問完，二老暫時停止了「內訌」。
刑文成給老婆使了一個眼色后拉著刑天坐了下來。
先是簡單的把刑家村目前的「村部輿論」說了一遍，算是提前給刑天打預防針。
還沒等刑天反應，他話頭一轉直接就開始刨根問底了。
「電話里我不方便問，現在在家裡，你給我透個底，你到底在哪工作？」
「是啊，你七大姑八大姨都問呢，你說自家親戚都覺得我們在糊弄他們，更何況其他人呢？」
刑天聽后也不說話，他轉身將公文包拿了出來。
從裡面拿出一摞資料，刑天遞給父親一支筆。
「早就知道你們要這麼問，我都準備好了，先簽個保密協議吧。」
「保密協議？」
刑文成疑惑地接過資料。
看著資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還有抬頭碩大的軍院技術官兵終身保密協議幾個大字，刑文成終於懵逼了。
「不懂了？以後見到這些協議就看最後那一部分小字，那才是精髓！」
「先說明啊，這保密協議是終身制的，簽了就有法律效力，即便上墳告訴我爺爺，你們也得挑沒人的時候說。
一旦泄密，上的可不是普通法院，是軍事法庭！」
「你。。。我。。。」
刑文成不知道怎麼辦了，他抬頭看了媳婦一眼。
「簽！大不了爛肚子里，總得知道兒子在哪吧？那個兒子。。。簽了就能告訴我們嗎？」
刑天點點頭。
「簽！」
刑文成「唰唰唰」地簽上自己的大名。
放下筆，二老一臉虔誠地看著刑天。
後者轉身又掏出一份文件，這一次他將它們遞給了母親，「夫妻也不例外，除非你想讓我爸上軍事法庭或者。。。憋死！」
「。。。。。。」
搞定一切。
刑天暗自笑了笑。
其實他在科技院工作這事不算保密範疇，完全可以告訴父母。
而工作上的事，他肯定不會透露半分，因為他也是簽了保密協議的，告訴父母就等於泄密了。
將單位挑明后，刑文成皺了皺眉，「聽著像軍事單位，可我當兵那麼多年，好像沒聽說過啊。」
「多新鮮啊，您老當兵那會也沒航母、無人機之類的啊。」
刑文成聽后咧嘴一笑，「你的意思你現在也是軍人了？有軍籍了？」
見兒子點頭承認，刑文成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來到一張黑白色的老照片前，他一邊點香一邊向照片里的刑天爺爺小聲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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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未參軍這事一直是他跟去世的老爺子共同的心病。
如今如願以償，他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彙報給刑天的爺爺。
兩分鐘后，刑文成回到刑天這裡，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軍裝呢？穿上讓我看看帥不帥！」
刑天看了看行李箱，回頭又盯著老父親看了幾秒，他還是站起身來。
打開行李箱后，他將那身常服拿了出來。
刑文成一把奪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展開后，他眼裡滿是精光，「嘖嘖嘖，現在的軍裝就是漂亮，這材質也比我當年好多了。
陸軍袖章，這麼說你屬於陸軍系統的啊？哈哈，跟你老爹我一樣，陸軍大頭兵！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履歷章？還有姓名牌，XING。。。TIAN。。。真好，霸氣！
你爹我雖然歲數大了，但是新聞我可沒少看，我知道這軍裝也跟國際接軌了，我當兵那會還沒有這些配飾呢。。。
咦？好像缺了點什麼，肩章呢？」
刑天指了指衣服口袋。
刑文成伸手一掏，眼神卻瞄向刑母，「芝芝，對於軍人來說，這肩章非常重要。
平時跟領花這些都要單獨保存，丟了可就麻煩了，這一點我們當兵那會就知道。。。」
視線回到手上，刑文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揉了揉渾濁的雙眼，刑文成的表情非常複雜，有驚喜更有疑惑甚至一絲絲懷疑。
盯著那兩枚少將軍銜看了足足一分鐘，他才看向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