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是清白的

如果說高考是一場孤獨的長跑，那高燒就像一場漫長的跋涉，春梅在經歷了昨夜的雨淋和高燒之後，感覺好像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退燒之後，她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元氣，走出了病痛帶來的陰霾，迎來了健康的曙光。

從高考發生車禍到現在，每一次傷痛似乎都是生命的歷練，她只希望所有的痛苦和不悅都能成為遙遠的過去。

「餓了吧！春梅，我給你買的小米粥，這個養胃，有利於身體的恢復。」水生輕輕地撫摸著春梅的臉頰，眼中閃爍著無限的憐愛。

父親柔和的目光像一縷暖風灑在了春梅的心田，她莞爾一笑：「爸，我哪有那麼脆弱？我可是打不死的王小強，我現在好多了，咱們回家吧！在醫院挺花錢的。」

清晨的陽光如露珠一樣清新，溫柔地灑在春梅的臉上，映襯出她精緻的五官和充滿光澤的皮膚，洋溢著青春的活力。

李大柱默默地看著春梅，這才看清楚了春梅清醒過來的樣子，比准考證上的照片更好看，她的眼睛像璀璨的星辰，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她的笑容猶如春天綻放的芭蕾，甜美而又迷人，自信而不失優雅。這讓人一見難忘的嬌容像一股電流穿過她的心臟，讓他為之一振。

「李大柱，犯花痴了嗎？你看啥呢！上上下下已經把人家姑娘看了好幾遍，這放肆的攝人魂魄的眼神豈不把對方吞沒？」李大柱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停頓了一下，激動地說：「好點了吧！吃小米粥有啥營養，我剛買的八寶粥，還有虎皮雞蛋，趁熱吃點。」

水生看到李大柱還在自己面前晃悠，他的心裡就格外的心煩：「不用你假惺惺的，誰愛吃你買的東西，趕緊拿走。我告訴你，春梅的車禍是因你而起，既然這次撞見你了，你也得拿出一個明確的態度，這事必須負責到底。」

「啥態度？咋負責？你說話咋這般難聽？第一次見我就打，這一次我又好心幫了你，你不說感謝咋又倒打一耙，你若還要追究到底，乾脆我把春梅娶了就行。」李大柱看了春梅一眼，只見她的眼神小鹿亂撞，繼而，羞澀的低下了頭，他的整個世界都彷彿變得美好起來。

「就你？螞蟻還想動大象？一個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還敢做白日夢，簡直是可笑而不自量，也不看看自己德行。」水生聽到李大柱厚顏無恥之人竟然說出這樣狂妄之言，他禁不住冷笑了一聲。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現在又想反悔了不成？」李大柱看到王水生出爾反爾，也只好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著。

水生怒氣沖沖，用手指著李大柱罵道：「年輕人，就你這智商，還敢妄想娶我們家春梅，我看你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做夢做多了，老子送你一個字——滾，否則今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我救春梅於水火之中，我不曾奢望你會感謝於我，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對我是這般態度？你就那麼看我不順眼嗎？好，我走，你高興了吧！」

「豈止是不順眼，簡直是欠揍，我告訴你，要麼痛痛快快的賠錢，要麼我就把你交給警察等待處理，難不成我這姑娘就白被你撞了？必須得有一個說法，態度這樣，還他媽的有理了？」水生越看李大柱越不順眼。

醫護人員望著王水生說：「我說你們也真是奇怪，病人送來你們就開始大吵大鬧，現在還大聲嚷嚷，有啥矛盾解決不了的，不會好好說，都影響到別的病人休息了。」

「是啊！爸，你們都少說一句吧！其實......其實......」春梅想要說出事實的真相，又不知該如何張口，她從父親和李大柱的話中也聽出了言外之意。

李大柱慌忙告辭：「你們多保重，我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了。」

「你給我回來，這事說不清楚還想賴賬，沒那麼簡單。」

「大叔，你到底想怎樣？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霉，跳到黃河也洗不清，遇到你，我算是服氣了。」李大柱萬般委屈的說道。

「這不是上次救她女朋友的那個年輕人嗎？小夥子倒是挺熱心腸的吧！守了她女朋友整整三天三夜呀！跑前跑后，又是叫繳納醫藥費又是日夜陪護，這麼好的男朋友該往哪裡找！」先前見到李大柱的一個醫生用輕鬆的口吻說道。

「哎呀！醫生，我也只是碰巧路過，舉手之勞而已，何況......何況人家也不是我女朋友！」李大柱低眉垂語，尷尬的望了春梅。

醫生的話讓水生難以置信：「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怎麼會呢！他就是把人撞了逃跑的人渣，他會有這麼好心？」

過往的一幕水生沒有忘記，他想到了高考結束之後，春梅沒有回來，以為是學校里有事或者臨時去了別的同學那裡，也聯繫不上。他著急的在村裡等了又等，卻還是沒有等到春梅回來的身影，心裡擔心，索性就趁著天一亮騎車去學校去問個究竟？

遇到了宋老師才得知情況春梅出了車禍的消息，等他們緊趕慢趕來到這裡的時候，李大柱卻揚言要走，現在竟然成了醫生口中的正人君子，這個消息太讓他意外了。

「醫生都這麼說了，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我是清白的，你也不想想，我一個村裡的人，哪有汽車？何談撞人？」李大柱憋屈的說著。

「你糊弄誰的？你說清楚。別以為我們是村裡人比較容易糊弄，你就把我們當成傻瓜。」水生還是覺得這事比較蹊蹺。

「高考那天，我姥姥冠心病平時備的葯吃完了，我準備去醫院再取些葯以備她在緊急的情況時候用，沒想到在走到象山一中十字路口的時候發生了一起車禍，當時，被撞者傷勢嚴重，肇事者已經不知所向。圍觀的人里三層外三層，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忙。」

「我看到女孩倒在血泊中，我沒有想太多，抱著她就送往醫院找醫生搶救，春梅昏迷我守護了三天三夜，可是姥姥那邊病情發作，我急著回去，總不能把春梅一個人丟在醫院，我不認字，就想盡辦法聯繫到了宋老師的，才有了和你們相見時的誤會，我說的千真萬確，句句屬實，你怎麼就那麼不相信我呢！雖然我窮，大字不識一個，但是我也絕非是貪財好色之人。」

「原來是你救了我？我們卻把你當成了壞人，真是太過意不去了。」春梅感激涕零地看著李大柱。

他雖然目不識丁，但是卻給了自己雪中送炭的溫暖，他真誠樸實的話語就像一股清流。

簡單的話語，平凡的舉動，讓她感受到了除了父親之外的男人帶給她的莫名感動。

李大柱的出現，讓王春梅的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