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位少年選擇了出手相助。
感情，泛指人類面對各種各樣事件時所產生的各種各樣反應。
其根源受限制於腦的活躍以及此人近期所處環境，即意味著，人類的感情並不一定是因為他本身渴望而產生的現象。
也就是說，身不由己。
這麼想來，感情這個概念，多少有些恐怖了。
畢竟，依靠人產生的現象，最終作用於人類本身，然而其產生的根源卻不受控制。
在所有感情之中，所謂的愛情更是難以捉摸。
想必，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像是天邊飄著的雲朵，看得見卻摸不到。
儘管如此，在雲霧籠罩你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等等，雲霧原來就是愛情嗎...
沈七葉看了眼遠處的雲山，心想：那還真是一片好大的愛情。
就這樣，他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
就在今天早上，他偶然間偷聽到了一直沒什麼交集的同桌突然自言自語，說什麼打算輕生...
本來打算逃課的他也收了回家睡覺的心思，提前來天台等待著她的到來。
觀望一下嘛，哪怕救不了，也能看個新鮮的樂子。
沈七葉打了個哈欠，他躺在天台上，很享受在學校里偷偷睡覺的感覺。
大家都在好好學習的時候，這種偷跑出來睡覺的罪惡感，對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助眠劑。
「這積雨雲這麼大，今天不會要下暴雨吧，唉，頭疼。」
他嘴上說著頭疼，可臉上卻仍舊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翹著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微風吹過，額前厚重的劉海偶爾被吹開一兩縷，便能看見他那雙雖然很渾濁但卻莫名銳利的眼睛。
總的來說，是個相貌清秀的男孩。
——
咔噠一聲，天台的門被推開。
他等的人到了。
——
他將視線投向少女孤獨寂寥的背影上。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厚重的黑影，用力壓在少女瘦小嬌弱的肩膀上...
什麼的，其實並沒有看到那種景象。
只是他閑得無聊，在胡思亂想罷了。
另外，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對方也慢慢走到了天台邊。
少女即將墜入名為死亡的無窮黑暗之中。
將這種情況放在常人身上，特別是放在平常的男子高中生身上，想必已經毫不猶豫地衝出去，想要拯救少女那顆絕望破碎的心，為自己贏得一份上天贈予的邂逅吧。
可惜，沈七葉並不在乎那些事情。
他還是只是躺在那裡，翹著個二郎腿，枕著腦袋看著，沒有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這是否有些太冷血了些？
沈七葉搖搖頭，且不說自己是否有資格去插手別人已經決定好了的人生。
這種做起來很累的事情，如果要決定去做，那總歸需要一個借口，一個理由才是。
否則，萬一對方問：「你為什麼要救我？多管閑事！」
然後再次縱身一躍，那不還是死了？
救了一次又有什麼用呢，在現實條件下，要想讓對方感激自己，甚至不再升起輕生的念頭很困難。
至少，沈七葉不覺得自己有那個善心和能力可以為對方做到那種程度。
當然，如果對方表現出了哪怕一絲渴望被救贖的想法的話，沈七葉自然不會選擇什麼都不做。
但觀望到這裡，他也明白，少女確實了解了這個行為的後果和意義，並在此之上，她仍舊選擇自殺。
所以，他的袖手旁觀，也是深思熟慮后所得出的結果。
他終歸只是一個陌生人，所以，尊重她的選擇，是他給出的最大誠意。
「可惜，如果這片雨雲能早些過來，這位姑娘的舞台想必更加完美吧。」
沈七葉望著遠處的愛情，喃喃自語。
——
只剩一步。
——
裹挾著潮濕氣味的微風吹來，同時，將一句極其小聲的話語一同吹向沈七葉的耳邊。
「要是，談過一場像漫畫里那樣的戀愛就好了。」
她說。
一陣狂風吹過。
沈七葉望著空中綻放的那朵深綠色的大麗花，嘆了口氣。
「還有遺憾的話，那就早些說啊。」
他小聲說了句。
原本距離陸時花有接近十步的距離被他一個猛衝瞬間填平。
他攔腰環住陸時花，將她一把撈了上來。
——
「我說啊少女，你說我今天的晚飯，究竟是吃海鮮還是牛肉啊？」
他望著遠處，隨便找了個話題。
嗯，就這個嚴肅的場景而言，還真是相當隨便呢...
——
...
——
陸時花整理了一下裙子和衣服，又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終於收拾整潔后，她抬起眸子望向沈七葉。
「你明明只需要在後面看著就好，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沈七葉聳聳肩，攤開雙手。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不過我也說過，這是我睡覺的地方，沾了血腥總歸是不好的。」
陸時花搖搖頭，她聲音清冷，卻無比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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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只是借口罷了，至少在我跳下去之前，你確實不打算救我，不是嗎？」
沈七葉咂吧了下嘴，她怎麼這麼敏感啊...
早就發現他藏在天台就算了，怎麼會連他心裡想的事情都暴露了啊...
等等...她不會有讀心術吧？
誒？超能力？
好可怕...
「我說啊，陸...同學，好歹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吧，給恩人留點餘地如何呢？借口就借口唄，我總歸是救了你一命不是嗎。」
「況且，我救你不是為了睡覺還能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跟你談戀愛嗎？」
沈七葉像是有些不耐煩，撓了撓自己亂蓬蓬的頭髮。
陸時花聞言，俏臉微紅，方才那副冰冷孤獨的樣子被融化了些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獨屬於少女的嬌羞。
嗯？
嬌羞？
沈七葉有點納悶，自己剛才說的話里有半點讓對方感到嬌羞的要點存在嗎？
「沈...沈七葉同學，雖然你救了我，我確實很感謝你，但是...但是...」
她支支吾吾。
「但是...我們直接去睡覺的話...是否有些太過於跳脫了些？」
她扭扭捏捏。
「自然，你能喜歡我的身體，我很開心，但是...這是否有些太過於直白了一點...有些事情總歸是要循序漸進才好的。」
「至少，我看的漫畫里...都是這麼講的...」
「啊，話雖這麼說，但是我目前的人生計劃暫時將重心放在了自殺上，所以可能沒時間陪你循序漸進啦，所以抱歉沈七葉同學，我大概不能陪你睡覺呢。」
陸時花真誠的低下頭，向他道歉。
——
沈七葉：？
不是？哥們？？？
他捂住自己的額頭，深吸了一口氣，拚命地控制住自己想要吐槽的慾望。
冷靜，冷靜沈七葉...不要吐槽！
沒錯，如果在這裡吐槽的話，那就是你輸了不是嗎？
如此簡單易懂的槽點，一定是陷阱啊喂！
——
...
...
——
「什麼叫人生計劃的重心放在自殺上啊？！那樣的人生計劃未免也太偏激了吧我說！」
「還有，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啊大小姐？！看著一副清冷陰鬱的樣子，為什麼腦子裡全是黃色廢料啊！！小爺我要睡的是覺啊！誰要睡你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以我們兩個人一起睡為前提開展話題啊！」
沈七葉：跪地拍打地面.jpg
方才只是有點點紅潤的陸時花，現在直接化作了蒸汽姬，俏臉通紅。
她聯繫了一下上下文，很快就發現自己理解錯的好像有些離譜。
背過身去，捂著自己的臉，她深吸了幾口氣。
——
微風吹拂。
——
「抱歉，沈七葉同學，是我心思太渾濁了，理解錯了你的意思真的抱歉...」
她的聲音細若蚊聲，紅著臉頰就打算離開天台。
恰巧，一陣風吹起了沈七葉的劉海。
陸時花一直低垂著的眉眼微抬，便看到了少年劉海之下，那雙極其好看的純黑色的眸子。
兩人對視良久，沈七葉向陸時花再次靠近一分。
本就距離很近的二人，此刻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多麼浪漫的一幕。
沈七葉注視著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這極完美的告白氛圍，他輕聲道：
「陸同學...」
陸時花咽了下口水，臉頰愈發的紅潤。
「其實...」
陸時花心跳加快，緊張的垂下了眸子。
...
「我晚飯，其實是打算吃海鮮面來的，所以你的意見其實也不那麼重要啦。」
沈七葉隨口說道，而後把陸時花頭上的一片落葉取下。
他退回到了原本站立的位置。
...
說好的浪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