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到底什麼才是對？

「你們在幹什麼？」

華陽子趕到的時候，黃涼站在一片廢墟中，葉雨提著刀站在項南演的屍體面前，不遠處還有一女子。

此時的九凝已經恢復成人形，尾巴也藏好了，身上裹著黃涼扔給她的衣袍。

看到華陽子前來，葉雨心中倒是安定了一些，說道：「師尊……我殺人了…」

華陽子走到近前來，看著地上的項南演之首，瞬間瞪大雙眼，磕磕絆絆問道：「你……你……這…你知不知道你殺的是誰？？」

葉雨：「項南演…」

華陽子：「你知不知道他是楚平王之子？你知不知道楚平王是北域八王之首？你敢殺他？？你怎麼能殺他？？」

葉雨：「師尊，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我沒辦法師尊…我真的沒辦法……」

華陽子看向黃涼，問道：「你為什麼不攔著他？不對，我徒兒殺不了金丹，是你動的手對不對？一定是你動的手！！」

黃涼攤了攤手，說道：「我可全程都沒動手，看到那個女修沒？金丹修士，她與項南演拼得兩敗俱傷，你的徒兒這才撿了漏。」

華陽子情緒有些失控，大喊：「你也知道是項南演？你為什麼不攔著？？」

黃涼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為什麼要攔？又不是我要殺人。」

華陽子看著黃涼這副表情，立馬就明白了，這貨明擺著是想殺人不沾血，便說道：「你以為你跑得了？在場的誰脫的了干係？就連川城也踏馬要完蛋。」

黃涼看向葉雨，問道：「小子，你後悔嗎？」

葉雨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握緊手中的刀，說道：「我不後悔，師尊，今日之事由我一人承擔，與師尊諸位無關。」

華陽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無關？這麼大的事你覺得你頂得了？楚平王他誅你九族都不解氣你知不知道？」

葉雨倔強道：「師尊，我殺他無愧道心，即便重來，我也依舊殺他。」

華陽子冷著個臉，說道：「徒兒…那小乞丐是假的。」

葉雨：「嗯？」

華陽子：「這是黑刀堂為了滅你葉家故意設的局，引你對劉昊出手，你葉家不佔理，這一切就是為了引你葉家上契台。」

葉雨有些茫然：「什麼意思？但劉昊他是魔修，背地裡販賣女子當爐鼎，對了，他們肯定以為我死了對吧，我只要活著回去，活著回去揭露這一事實不就好了？我就占理了……」

「假的！！都是假的！！劉昊采陰補陽是假，他人牙子賬簿是假，你查到的證人都是假！！都是為了引你上鉤！！那劉昊，他們壓根不在乎！！」

黃涼愣住了，驚嘆道：「我去？這黑刀堂玩的這麼溜嗎？」

葉雨聽完，如遭雷擊，手中短刀落地，無力癱坐，黃涼這時湊近華陽子，問道：「這契台是什麼？」

華陽子看著崩潰的葉雨，搖了搖頭，隨即看向黃涼，說道：「城中世家宗族受大楚庇護，不能出現大規模武鬥，若有生死大仇，需要彼此立契，眼下葉家理虧，這契約便是強制性的。」

黃涼大致明白了？

華陽子不再管葉雨，讓他自己冷靜一下，轉而看向九凝，行了一禮，說道：「道友如何稱呼？」

九凝已經恢復了許多，緊了緊身上衣袍，說道：「在下九凝。」

華陽子：「敢問道友何方人氏，我徒兒因你沾染了莫大因果，他葉家不過小城世家，擔不起，道友可有話說？」

九凝：「在下家中也有些許勢力，雖不及楚平王，但也不是楚平王隨手可摧的存在。」

華陽子：「老夫只問一句，可否代我徒兒接下這因果？」

九凝平靜說道：「可以接，但……有用嗎？這因果是我們說了算？怎麼追究，如何追究不是全在楚平王嗎？」

華陽子不再說話，是啊，現在討論這些沒什麼用，即便現在殺了九凝，把事全推在九凝身上也無用，誰也不能保證楚平王會查到什麼。

葉雨聽了幾人的對話，緩緩起身，來到九凝身前，說道：「今日救姑娘只是順從本心，項南演之事在下已有決斷，在下有不情之請，還望九凝姑娘答應。」

九凝看著葉雨：「你說。」

葉雨：「請九凝姑娘助我葉家贏得契台。」

黃涼有些不解，看向華陽子，問道：「還可以找外援嗎？」

華陽子搖了搖頭，說道：「徒兒，這次契台只能是你葉家之人。」

葉雨雙眼有些無神，喃喃道：「這樣啊……」

九凝倒是笑出聲來，說道：「這簡單，我嫁給你不就好了？」

葉雨害羞的低下了頭，黃涼似笑非笑看著葉雨，華陽子看向黃涼。

「你為什麼想殺項南演？」

黃涼看到華陽之看著自己，反問道：「你在問我？」

華陽子：「不然？雖然老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其中一定與你脫不了干係，項南演與你有仇？」

黃涼搖了搖頭：「沒仇。」

華陽子：「那是為何？」

黃涼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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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九凝和自己沒關係，項南演也和自己沒關係，誰死都和自己無關。

九凝該死嗎？黃涼不確定，項南演有錯嗎？黃涼也不確定，不確定那就去確定，這是黃涼決定干預的原因。

怎麼干預？自己不過是結丹，哪怕是雙丹也敵不過項南演，項南演很強，從氣勢上就比聞陣道人強。

好在有葉雨，有人願意冒險那就讓他去，自己騙他了沒？沒有啊，修士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事情明了，九凝沒錯，項南演也沒錯，但真沒錯嗎？弱肉強食，能者居上，修仙界向來如此。

這只是得利者的理所當然，被魚肉者的自我勸慰，活著的人約定成俗便成了規矩，死掉的會認為自己就該死？

秩序有缺啊，立場不同便沒了對錯？不該這樣，天地本就沒有對錯，是生靈意志賦予對錯，那沒有對錯的東西就分個對錯。

我為秩序。

華陽子眉頭一皺，眼前的黃涼笑得格外瘮人……

「道爺我成了！！哈哈！！」

黃涼這一嗓子驚動了九凝與葉雨，加上華陽子，三人不解的看向黃涼，黃涼依舊在笑，天地浩然正氣實質化。

華陽子：「嗯？」

九凝眉頭緊鎖，目光不善的看向黃涼：「劍修？」

葉雨不解。

此間已經雲霧繚繞，浩然正氣已經遮住了黃涼的身形，黃涼微動，一柄純白太乙兩儀劍被黃涼從虛空拔出，待浩然正氣散去，那純白太乙兩儀劍也化氣納於黃涼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