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守一經

「銘悠，今天你不需要打工嗎？」

「周六會休息的。就是有時候需要加班。」

「也就是說你今天一天都會在家啦？」

「還是得出門。家裡缺個地毯，也該準備一個鍋，不能讓你總吃超市便當。」

「銘悠很體貼吶～不過我想說

可不可以先把人家放出來！很熱的唉！汗都要透到被子上了。」

紫菜卷沙優從醒來就一直盯著躺在她身邊玩手機的銘悠。

3月末的春天已經足夠溫暖，被裹在被子里睡一夜，除了不自由外就是早上被熱醒，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看到銘悠的那一刻讓沙優安心許多，但又想到被多次破壞的少女心，還是不禁瞪起眼睛怒視。

銘悠轉頭看一眼沙優此時可愛又稍顯滑稽的模樣，想笑但是沒笑出來。

「抱歉抱歉，」銘悠坐起身體，「你先洗漱吧。我去做早餐。」

雖然只有泡麵可以做，但也是早餐。

不再被壓著被子的沙優的以解放，她伸出一隻白嫩的手臂，把被子掀開一圈，用手抵在牆上的同時發力，向另一側滾動。

咻——

沙優仰躺在被子上，香汗淋漓。

「終於出來了！銘悠真是的，壓那麼緊，這下又得洗澡了！」

被汗水浸透一部分的白色上衣褶皺不堪，勾勒的同時，露出沙優年糕般的腰。

梔子花一樣的肚臍點綴在腹部，讓銘悠想起一句詩。

「古詩古詩古古詩，不讓不讓不讓寫」

文人墨客真優雅。不想銘悠，只會說「真澀情啊！」

當然他沒說出口，而是痛快的轉身，去燒開水。

銘悠的反應都被紗優看見，她彎著嘴角，哼著歡快的音節，向衛生間走去。

「銘悠真不要一起洗澡嗎？」

銘悠不說話，盯著熱水壺發獃。

「別不理人家嘛～」紗優轉向向銘悠，目標是撲在他的後背上，從而……

「正義頭——」

「哎呀！」紗優又是嬉笑著向後一跳，

「古詞古詞，不讓寫啊，古詞古詞古古詞。不讓寫，古詞不讓寫，不讓寫啊。」

老祖宗的文采就是妙。

對於自己只在這種時候才能想起古詩詞的情況，銘悠不想多糾結。他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又看一眼馬上燒開的水壺。

「荻原你大概要洗多長時間？」

「這間屋子裡沒有可以被銘悠稱呼『荻原』的女孩哦。」紗優俏生生地回答。

銘悠還是沒看紗優，「我在跟熱水壺說話。」

說完他又煞有其事地朝熱水壺點頭致意，「你好，荻原。」

「姆——」紗優鼓起臉蛋，很生氣。

但是立刻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誰讓這個樣子的銘悠真的很可愛。

「我等你洗完再泡泡麵。」銘悠抬起頭看天花板，想繞過紗優出門跑一圈。

余光中偏茶色的頭頂擋住自己去路。當然，比頭頂先讓銘悠感受到的，是少女的香氣以及紗優凸人一等的天賦。

銘悠往後退一步，紗優就跟上一步。直到將銘悠逼到灶台無路可退。

銘悠及時伸出手摁在紗優的肩膀上，阻止她進一步貼貼。

低下頭，銘悠和滿眼笑意的紗優對視。

「昨晚說了那麼多……」

「這是我回報銘悠的方式。」紗優開口打斷，「是在我喜歡這麼做的前提下。而且，銘悠不喜歡嘛？」

嘴上很理智，身體不會撒謊。

銘悠不是番劇里的太監男主，他沒必要掩飾，自己喜歡紗優的身材相貌，以及對自己的挑逗行為。

不接受的原因，只是他並未喜歡紗優這個人，以及覺得紗優可憐。

「我挺喜歡的。」銘悠認真道，「你很可愛，身材也很好，我是一個正常男孩子，沒道理不喜歡。」

紗優眼神波動一下。雖然還在笑，卻讓人覺得在想其他的事。

「只是我……怎麼說呢，不習慣？或者說不需要這些。」銘悠溫和地笑，伸手摸摸紗優的頭，「洗完澡我們吃泡麵，一起出去買些東西。比如廚具。你會做飯嗎？」

紗優反應了一秒，才慌亂地點頭。

「我會！」

「那就替我準備料理吧。」銘悠又揉了揉，繞過紗優，穿鞋出門。

咚咚，咚咚，咚咚……

幾聲清晰的心跳聲后，紗優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臉。

「銘悠……」

紗優把頭埋在膝蓋上，吐出兩個字。

有些同齡人難以想象經歷的她，面對銘悠的溫柔感到不切實際。

「幹嘛要這麼溫柔啊……只做交易不好嘛……」

紗優蹲在地上足足五分鐘，才緩慢地站起，邁動發麻的雙腿，一步一步挪到浴室。

「先把自己洗乾淨，然後再，好好地回報他吧。」

等到一小時后銘悠回來，紗優已經換上自己的制服，把借銘悠的衣服洗乾淨，被褥也收回來疊好擺在床上。

就連水，都被重新燒好。

「你回來啦。」紗優的笑容不變，「要洗澡嗎？」

銘悠先是注視紗優眼睛，然後才回答。「我沖一下就可以，你把面泡上吧。」

「變得正常了些」

「好的。」紗優把杯麵打開，一邊放調料一邊繼續說道：「銘悠喜歡吃什麼料理？」

「中華料理。」銘悠用日本人好懂的名字。

「這樣啊。我會得不多，但我會一邊學習一邊做給銘悠吃得。」

「那就謝謝了。」銘悠放下心來。

「這種節奏就很好，雖然有點小遺憾」

男人在這點上果然很奇怪。

在他要邁進浴室的時候，紗優的聲音再次傳來。

「剛剛銘悠不會再想，我為什麼不說『是先吃飯先洗澡，還是先——吃——我——呢？』吧？」

銘悠頓住腳步。不用回頭，他都能猜到此刻的紗優，一定是小惡魔版的得逞笑容。

「亂我道心！」

「銘悠真澀唉～」

澀澀的銘悠迅速開門進入關門，一氣呵成。

紗優終於壓抑不住開心，大笑出聲，甚至笑出了眼淚。

「果然銘悠最可愛了啊！」

紗優擦掉眼角的眼淚。她真的好久沒這麼放鬆過。

浴室內的銘悠聽著門外悅耳的笑聲，嘴裡念念有詞。

「守一第七，近觀行持者，間或不靈，呼召不應者何故……」

這是守一經，強調心靈的清凈與專註的心法。

「擾我道心啊！」銘悠感嘆。

但是，

挺令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