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是母親最驕傲的孩子

「所以，你們認為這是褻瀆之舉？」疑月坐在椅子上問向兩人。

在花費了好一番工夫將當時在場的十餘人全部安撫好以後，疑月終於有了時間來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大祭司和老族長開始將過去的事情一一道來。

實際上這個過程並不複雜，簡單來說就是羽族被永恆王國背刺以後，剩餘的一千多人為了不被奴役選擇鑽進了主世界最為危險的四大絕地之一的無光森林，也就是現在他們所居住的這片森林。

不過這片森林被稱為絕地不是沒有原因的。無光森林裡面魔物眾多，是極少數擁有大量高級魔物的森林。幸虧高級魔物是主世界的極限，不然他們的生存環境還要更加惡劣一些。

不過當時的羽族還有著兩三百人的戰士團，魔物倒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問題。

問題在於無光森林它根本照射不到陽光，除了捕獵和採集以外，他們沒辦法通過種植的手段獲取穩定的食物來源。

並且由於無光森林底下是一片極其龐大的魔力水晶礦，其含量幾乎佔據了整個主世界的五成魔力水晶。並且魔力水晶是可再生的，只要魔力含量足夠就會源源不斷的繼續產生。

按道理來說這麼大的魔力水晶礦對於羽族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但事實剛好相反。

巨量的魔力水晶礦讓無光森林之中魔力含量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這讓無光森林誕生的魔物要遠比其他地方的魔物強大的同時，羽族也因為魔力含量的過於充沛反而無法正常的使用法術了。

這個也很好理解。海魚需要在具有一定鹽分的水裡才能正常的生活。但如果這盆鹽水鹽分過量甚至於乾脆就是一堆濕漉漉的鹽，別說生活了，它就只會變成一條不會翻身的鹹魚，還是齁咸齁鹹的那種。

羽族也是一樣，當時甚至有體質較弱的羽族新生兒因為無法適應這樣高魔力的環境剛一出生就夭折了。

加上無光森林裡面極其潮濕陰冷的環境、隨處可見的毒蟲蛇蟻。

當時的羽族幾乎可以稱得上苟延殘喘，任何一場意外就會導致整族人徹底的消失在無光森林的深處。

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向神明祈求幫助，但神明沒有回應。

這疑月倒是有點猜測。下界的生命想要吸引到媋的注意是很難的，足夠強大的信仰之力才能有可能吸引到媋。

雖然羽族對媋的信仰足夠堅定，但那時沒有被俘的羽族人也就堪堪一千人左右。

這樣的稀少的人數無論他們的信仰有多麼的堅定也很難，或者說根本不可能彙集起足夠強大的信仰之力引起媋的注意。

加上媋本身就不需要信仰，所以她對於信仰之力的敏感度極差，所以根本沒有察覺羽族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這一點包括疑月也一樣，雖然他也算是神明，但他也感應不到任何的信仰之力。

因為不需要，所以不在乎。

而在向神明祈願無果的羽族絕望的時候，當時的老族長也就是眼前的老先生提出了一個放在和平年代會被亂棍打死的恐怖計劃。

搭建起一個巨大的結界和魔力網路來保護僅存的八百多人。而代價就是需要損壞一件神器，用神器之中相對穩定的能量來為結界和魔力網路供能。

雖然當時有很大一部分人堅決的反對，說這是褻瀆，會招來神罰。

但已經到了羽族生死存亡之際哪兒還能管那麼多？

於是老族長力排眾議實施了計劃。這個計劃的成功率其實不到一成，但也許是神明的眷顧，他們成功了。

隨著結界和魔力網路搭建的完成，他們終於能夠再次使用法術，甚至效率比以前還要高出數餘倍。

以此為基礎，他們搭建起了溫室大棚和溫室牧場、研究出了用於建造的聖岩（就是那些類似水泥的東西。）、改良了原來的冶鍊設備、開發出了利用魔力網路供能的各種設備、甚至開始馴養其極度危險的飛龍和其他各種魔物。

但這一切的推動者。也就是眼前的羽族前任族長卻長久的活在內疚與恐懼之中，無時無刻不在內耗著自己。

哪怕沒有任何一個羽族人責備他損壞了神器，但他自己原諒不了自己，於是在長久的內耗之中日漸消瘦。

其實老族長的年紀也才六百多歲，但是因為長久的自我折磨，老化提前，他現在看上去比那些九百多歲的長老們還要憔悴得多。

「羽耀，對吧。」疑月開口看向眼前怎麼都不肯起身的羽族前任族長。

「是的，神使大人。」老族長說話都有些顫顫巍巍的。

疑月起身來到了老族長的面前蹲下，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老族長的肩膀上：「你做的很好。」

聽聞此言，老族長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疑月，眼眶裡還有淚水在不停的打轉。

「神愛世人，媋姐姐賜予你們兩件神器想要的就是你們羽族能夠安定祥和、國泰民安。你做的很好，羽族能在大難過後短短三百年的時間恢復到如今的狀態，你功不可沒。」

「可……可我打破了神器。」

「那只是一件死物而已。無論它的名頭有多麼響亮，無論它的製造者是誰，它都只是一件死物。用一件死物換取九百七十二人的存活，延續了種族的文明。這才是媋姐姐想要看到的。生命高於一切、文明的延續高於一切。

羽耀，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恰恰相反，你做出了一件十分偉大的決定。你讓羽族延續了下來，也讓世人對媋姐姐的信仰延續了下來。

相信我，媋姐姐會以你為驕傲的，你是她最優秀的信徒，也是她最優秀的孩子。」

「你是個很不錯的弟弟。」輝也走上前來，拔下身上的一根羽毛放到了羽耀的手中：「你是母親最驕傲的孩子，我和龍犬也以你為豪。」

說話間輝張開了雙翼，潔白的光芒照耀在羽耀的身上驅散了一切陰霾。

「我……我是神明大人最驕傲的孩子……我……」老族長再也止不住眼淚，趴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他是羽族的英雄，也是神明最忠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