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夢魘魔花
或許是處於許多年前不小心偷看她洗澡看來差不多十多分鐘，陌原對她一直有著一種愧疚的心理。
五分的愧疚，五分的恐懼。
恐懼來源於這個小姑娘居然可以毫不猶豫的把他的手給砍斷，最初本來是沖著腦袋砍的，但陌原拿手擋了一下，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陌原還活著，是因為當時母親的及時趕到。
一般那種年紀的小女孩就算看到流血了也會哭吧？
天然呆的外表，加上冰冷的眸子，一瞬間散發出讓人心顫的殺意。
怎麼看都很恐怖吧？！
銀髮女孩伸手一握，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一把鋒利的冰刃，一步走來，玉手中的冰刃散發出一股股寒氣，讓陌原的身體不斷顫抖。
當自己想逃跑時，雙腳不知何時攀附上了堅冰，將他的雙腳牢牢固定。
眼看鋒利無比的冰刃就要挨到了他的脖子，陌原的眼中露出了無比的絕望和驚慌。
「啊啊啊……」
哭嚎著閉上了眼睛，下一秒，有一股涼涼的不明液體從陌原的臉上流了下來，難道是自己的血嗎？
陌原又用鼻子使勁的嗅了嗅，沒有血的腥味。
好奇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的依舊安然無恙的站在原來是地方，銀髮女孩和固定自己雙腳的堅冰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在自己面前不斷的銀色小魚，而臉上清涼的液體，也不過是銀色小魚噴吐而出的清水。
「幻境么？」陌原鬆了一口氣，隨後看向半空中的銀魚符，「想不到你還有破除幻境的效果，謝謝啦。」
靈智不高的銀色小魚自然聽不懂面前這隻兩腳獸在說什麼，它只會去遵循主人的命令。
銀色小魚再次為陌原引路，這次陌原不再走神，而是緊緊跟在了它身後。
終於，陌原和銀色小魚穿過的重重迷霧和走廊，終於來到了一處學堂中，當他打開門的那一刻，四周黑色的迷霧消失不見。
在這裡，躺著十幾位雲靈塔的弟子，他們蜷縮著身子，一臉安詳的沉睡著，甚至還有幾位弟子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是怎麼回事？」陌原摸著下巴，思考著說道。
「他們似乎都因為在那黑霧靈陣中待的時間過長，陷入了夢境中。」
一道聲音解釋著，陌原朝聲音的源頭處看去，蘇雅正在嘗試著各種丹藥，試圖將這些弟子從夢境中解救出來。
此時的她精緻的臉上沒有了以往的嬌蠻，而是顯得十分急切。
看著自己手中的丹藥沒有任何效果，蘇雅不禁出現了些許煩躁，猛地一抬頭，才注意道這還有個清醒的人。
「陌原？！你怎麼來了？大比結束了嗎？長老們如何了？」剛見面蘇雅就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大堆問題。
「停停！打住，我說給你聽。」
陌原將大比上的異變和夜雨宗正在遭受污穢的侵蝕說了出來。
當他說到只有護宗大陣可以抵禦污穢時，蘇雅絕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中喃喃道：「護宗大陣已經不可能再度修復好了。」
「還有希望，只要我能進入聚靈陣的核心……」
「陌原，對不起，對不起。」蘇雅哽咽的哭出聲。
「別，別哭啊？你向我道歉有什麼用，雲靈塔發生什麼了嗎？」看到蘇雅這麼哭出聲，陌原想安慰她，結果發現自己跟本不會安慰女生。
早知道上輩子自己就應該鍛煉一下自己社交能力，而不是整天宅在家當個鍵盤俠。
「紅師姐，是紅師姐，她原來早就被污穢侵蝕了，是她以自己為媒介，悄無聲息的讓污穢侵蝕了聚靈陣，如果我當時相信你說的話……」
「子怡師姐…」
陌原雖然已經知曉了紅子怡變成那樣一定不簡單，但親自聽到時心中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這些真的是紅子怡做出的，那麼師姐的下場將會和那夜雨宗歷代出現的叛徒是一個下場——
廢除修為，永遠囚禁在冰冷陰暗的水獄窟中。
「子怡師姐呢？」陌原平靜的問道。
「她在聚靈陣中，陌原，你不會現在就要去吧？」蘇雅也是用染上些許血跡的袖袍擦了擦眼淚，問道。
陌原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準備走出房間。
不說話是因為很帥，動漫里拯救世界的男主一般都會這麼不說話，留下了一道帥氣的背影。
「你給本小姐停下！裝什麼帥！這麼急著去送死嗎？！」見到陌原又不理她，蘇雅的火氣一下子提了上來，和之前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樣完全相反。
哎？
陌原不自覺的停下腳步，這劇情完全不對啊？不應該是女主含情脈脈的對他說不要走嗎？
她不是女主，哦！那沒事了。
蘇雅見陌原停了下來，開始耐心的講道：
「我們現在都被困在了這座詭異的靈陣中，在這裡那隻污穢可以是無敵的，幾位師兄師姐加起來都不是它的對手。」
蘇雅的語氣都顯得有些顫抖，顯然是對那隻污穢極為害怕，若不是楚濤救了自己…
好吧，又是段老套狗血的劇情，就不寫了。
「所以說，我們得要解除這座詭異的靈陣？」陌原問道。
蘇雅艱難的點點頭，「這麼大型的靈陣，起碼是四級，想要維持這座靈陣的運轉，需要大量的靈，可以提供大量靈的地方，只有聚靈陣。」
這似乎是一個死結，那隻污穢和紅子怡就在聚靈陣里，要切斷聚靈陣的輸送的靈，只能去聚靈陣，但他們在這裡又是無敵的。
草！
陌原忍不住罵了一聲。
先前這麼多弟子加在一起都不是污穢的對手，這次就陌原和蘇雅兩個人。
看起來更加不可能了。
現在的自己真的很想擺爛，這麼折磨人，毀滅吧，趕緊的。
這真的沒有什麼弱點嗎？
弱點…弱點……弟弟……
弟弟？！
陌原抓住這二字，回想起了夜滄瀾說給陌原聽的紅子怡以前的事。
然後陌原又看了一眼蘇雅，也許、沒準，他們兩個還真的行。
想到這裡，陌原開始下定決心，從空間戒中取出了那塵封已久的白色捲軸。
這是小師父給他的東西，這個白色捲軸不是元技，也不是靈印，沒有任何效果。
即使打開，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張白紙。
但…
他將會在這張白紙上，記錄下第一個故事。
……
藉助著銀魚符中的力量，陌原和蘇雅可以保持一段時間的清醒狀態，小心翼翼的在黑色迷霧中前行。
「陌原。」
「有話快說。」
「你在進來之前應該也陷入夢境了吧？」
「昂，多虧了你的銀魚符。」
「可是小魚告訴我你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這種靈陣似乎只會讓人做美夢，你的夢境是噩夢嗎？」
「……」
氣氛忽然僵持了一下。
「陌原？」
「別問了，我不想再回憶起。」陌原推脫道。
美夢嗎？自己應該夢到的不是自己妹妹甜甜的叫了他一聲歐尼醬嗎？怎麼會夢到那個人？
真晦氣！
二人越來越靠近了聚靈陣，黑色迷霧越來越濃，彷彿是有莫名的低語聲從中傳出，聲音十分輕柔，像小時候母親在溫柔的哄著你睡覺一樣，直接於心靈深處響起，讓得人一下子就感覺到一股倦意襲來。
直到自己胳膊上傳來了刺痛的感覺，才瞬間讓陌原清醒回來，低頭一看，胳膊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紅印，是蘇雅剛才用指甲掐了他一下。
「你不會現在就堅持不住了吧？」蘇雅輕輕挑眉，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問道。
陌原咬咬牙，不說話。
切，有器靈護主了不起啊？要是我的器靈還在……
算了，等這事過後，自己就去找白虹姐，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重新喚醒千藝。
陌原故意加快了腳步，想走在蘇雅的前面，可沒走幾步，就被蘇雅一把拉住。
陌原這次倒是沒有任何怨氣，因為除了傻子，沒人會在這種場合里開玩笑。
蘇雅趕緊將兩幅手帕用銀色小魚吐出的清水打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同時將另一張遞給了陌原。
待陌原接過後，又用另一隻手指向前方的迷霧中。
在那裡，生長著一簇黑色荊棘，枝條上盛開出一朵朵詭異的紫色小花，它們之所以會讓陌原詭異，是因為它們的花瓣居然組成了一張張不同的人臉，有哭，有笑，有哀愁。
「這是……」
蘇雅的語氣十分顫抖，停頓了半天，才緩緩說出了它的名字：
「夢魘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