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問心求道
秦族主峰，秦壽站在大殿之中，秦川將閑雜人等都清退了。
見沒有外人了，秦壽將行禮的手放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把黑水城的種種事迹都彙報了一遍。
」你是說你殺了冷水寒？「秦川轉頭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壽，築基殺了結丹？這要是說出去十有八九會被人笑話在吹牛。
但是這是秦壽說出口的，那就一定是真的。秦川開始有些不安的在大殿之中踱步，不發一言，整個大殿之中全是噔噔噔噔的腳步聲。
「我不管你有什麼奇遇，壽兒，你也不必跟我說這些，我要你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秦族天才大會結束，你都不能離開秦族大陣的範圍，魔獸森林也不要去。」秦川一臉凝重的跟秦壽說道。
「大伯，你是說……有人會覬覦我的造化嗎？」秦壽有一些明白，但是不能全懂。
「如果你築基初期強殺結丹初期的消息傳出去，就會有無數的結丹修士，甚至元嬰修士來找你的麻煩。可以讓築基初期越級殺人的造化，對於他們每個人來說，得到之後的提升都是天差地別的。」秦川面色凝重，非常嚴肅的跟秦壽說道，神色之中滿是擔憂。「我會儘力將此事掩蓋下去，你也不要在外炫耀，在這期間，你盡全力提升修為，需要什麼跟我說。」
秦壽心中一暖，笑著說道：「好，就依大伯所言。我最近會一直待在秦族之內，直到天才大會上結束。在那之後，我會踏上尋找父母的道路。」
秦川聽到秦壽應下，才放心的坐在龍椅上，鬆了一口氣道。「你們三個都是我們秦族的天驕，你，嵐兒，書雲。你們每個人都比我們三兄弟更出色，更優秀，在你們身上我彷彿看到了成仙的希望。」秦川停下了，眼神之中露出了神往之色。
「成仙，壽兒，多少年了。我查過許多典籍，這片大陸上，似乎沒有人成仙過，起碼這兩千年內，無一人成仙。仙人究竟是傳說還是騙局？」秦川開口，彷彿喃喃自語，心中似乎對修道之路有一絲迷茫。
秦川起身走到窗前，看著五行山脈氤氳的靈氣，在月光下像霧氣一樣四處遊盪。
層巒疊嶂的次峰圍繞在主峰旁，每一個次峰都有一位長老坐鎮，或是秦家人，或是外族客卿長老。
千年來，秦族都是如此。
秦川伸手虛握，靈氣在手中被擠壓濃縮，漸漸的變成了一顆五彩的珠子。秦川看著手中濃縮的靈氣球，緩緩開口道。
「據我查閱典籍所知，就在兩千年之前，那時候不止五行山脈的靈力，包括整個東華南洲，整個仙古大陸的靈氣，都要比現在濃郁數十倍。那時生活在五行山脈的凡人和修士，甚至連伐髓丹都不需要，只需每日呼吸吐納，就能伐髓。鍊氣期到築基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那時候修鍊資質好的修鍊天才，在丹藥的輔助下，也能跟你一樣，半年築基。」
秦川說到這裡，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壽，看來是早就識破秦壽當初說去年才恢復道基的事了。秦壽只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那時候，築基遍地走，結丹多如狗。各大宗門宗族，不乏有煉虛期甚至傳說中的合體大能。直到千年之前，靈氣突然迅速減少，煉虛以上的修士不知是蟄伏起來了，還是已經坐化了，突然之間全都不再現世。到了如今，靈氣更是大幅度的枯竭，元嬰就已經是一宗之主。修士之道，已經是前路不明了。」
說完秦川嘆息一聲，看著窗外的明月，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如果小海生在那個時代，他一定是東華南洲最頂尖的修仙者，甚至可能是煉虛，合體境界，能一探成仙的奧秘。」
秦川走到秦壽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並未停步繼續向大殿之中的香爐走去。
「我希望你也有這個機會，代替我，代替這幾千年的修仙者去一探真相。」
一縷青煙升級，一直在空氣中上升，上升，直到快接近大殿的橫樑才在空中消散。
秦壽心中震撼，其實他從未想過之後的道路該如何走。重生這麼久以來，他好像一直都在被各種理由推著走，卻沒有想過自己在追尋些什麼。
我們為何要追求成仙？為什麼只有秦族才是這五行山脈的主人？我們的血脈到底有何不同？
秦壽都沒有想過這些，他也不想去細想這些，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或許也是一種道的體現。
但是今日所聞，讓他心有所感。沒有道心，真的能在修鍊這條路上走遠嗎？如果有的話，那我之道心又是何所求？
秦壽閉目，大殿之中的靈力開始慢慢的向秦壽的身體聚攏。秦壽不自覺盤膝坐下，開始了他修仙路上至關重要的一關，問心求道。
秦川感受到了靈力的流動，臉色略顯驚訝，驚嘆於秦壽這逆天的資質，只是聽說了一些古籍傳說竟也能有所感悟。隨即揮手直接布下陣法將秦壽隔離開，不被外界所擾。
秦壽靜坐數十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丹田。《遁一心經》的灰色小球在丹田處散發出驚人的靈力，生生不息，綿綿不絕。
在這個狀態下，秦壽開始回顧自己的前半生，被社會操縱，被利益驅使，被責任推動。他似乎一直在扮演各種角色，卻好像找不到自我。
修仙修的是什麼？在他的認知當中，修仙是為求長生，人人都在求長生。
為何求長生？歲月無情，人類經過幾千上萬年，再偉大，再驚艷的人也只能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難道沒有比長生更重要的嗎？
秦壽認為，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這個東西不是一個具體的答案，它可能是寧死不屈的尊嚴，可能是保護心愛之人的勇氣，也可能是對抗宿命的不公。
那我修的究竟是仙還是人？秦壽再次陷入了思考。如果我修成正果得道成仙，我卻失去了人的情感，失去了作為人最重要的東西，那這個仙到底是修成了還是失敗了。我到底是成為了天道的奴隸，還是超越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