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聾老太太的篤定
聾老太太在吃下退燒藥之後，昏睡了半日時間，直到下午人總算是醒了過來。
這段時間，一直是一大媽寸步不離地照顧老太太，她在老太太的喃喃囈語中，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
也幸虧老太太住的病房中沒有其他病人，要不然老太太的話肯定會嚇死周圍所有人。
睡夢中的老太太，被困在夢魘中總是出不去，她接受不了金條不翼而飛的事實。
那是她辛辛苦苦攢下的積蓄，是她下半輩子的依仗，讓她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
以前的一幕幕不斷出現在夢中，她夢見了自己為了那些金條，做過的事。
為了那些金條，她不惜壓榨手下的女人們，日日夜夜接客，完全不顧她們的性命……
同樣為了那些金條，她手裡拿著某些人的把柄，讓他們不得不給自己錢財，冒著風險保下自己……
然而，這一切都沒了，她所有的依仗都跟著那些金條消失不見！
她瑟瑟發抖，忐忑不安，整夜無法入眠……
聾老太太緩緩醒來，一大媽滿臉關切地湊近，輕聲問道：「老太太，你感覺怎樣？要不要我去喊大夫過來？」
老太太的眼皮像是被膠水黏住一般沉重，她費力地強撐著眼皮，看清面前的一大媽后，聲音虛弱且帶著疑惑：「這是醫院？」
一大媽連連點頭，趕忙應道：「是呀，老太太。早晨我過去發現您發起了高燒，老易把您背到醫院，他才去上班的。大夫說您沒事，只要退了燒就行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再讓大夫過來看看？」
經過一番努力，聾老太太的眼睛稍微清明了一些，卻依舊透著疲憊。
她輕輕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我沒事。」
她感覺自己所有的精氣神都隨著那些消失不見的金條一同沒了。
「老太太，要不您吃點東西吧。我給你熬了粥。」
一大媽端起旁邊放著的粥，小心翼翼地說道。
老太太再次搖搖頭說道：「放著吧，一會我再吃。」
她現在滿心都是丟失金條的痛苦，哪有心情吃飯。
她一想到自己沒了依仗，以後得看別人臉色行事，心裡就難受不已。
自己積攢了大半輩子的財富，怎麼就突然沒了呢？
一大媽忍不住安慰道：「老太太，想開點。不管遇見什麼大事，還是身體重要。」
突然，聾老太太神色一凜，目光如炬地看向一大媽，「你知道了什麼？」
一大媽心裡「咯噔」一下，老太太說夢話時，她確實聽到了一些話，也知道老太太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看到老太太這般凌厲的眼神，她頓時感到心虛，瞬間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但只是片刻，一大媽強壓住內心的不安，小心翼翼地說道：「老太太，我什麼也不知道。是大夫說您是急火攻心才導致的高熱，我猜想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至於，易中海所說老太太是因為家裡沒了糧食的說辭，她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老太太何其精明，她一眼就看出一大媽心裡有鬼。
要是換作以前，她一定好好嚇唬訓斥一番。
但此刻，聯想到她現在的處境，她強壓下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
她不能這麼做，現在她手裡已經沒了依仗，以後還要靠易中海兩口子過活，她絕對不能跟易中海兩口子離心。
她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意，緩緩地說道：「不管你知道了什麼，都忘了吧！」
一大媽面露震驚，她趕緊回答：「老太太，我什麼也沒聽見，也什麼都不知道，您別亂想！」
可她越這樣解釋，老太太越肯定她已經知道了什麼。
老太太板起臉，又沉聲囑咐了一句：「老易是我的乾兒子，以後我的一切都是你們的，那些事都忘了吧！」
一大媽聽了，忙不迭地點頭：「我知道，老太太，我不會出去亂說的。」
話一出口，一大媽自己都覺得尷尬，剛剛還聲稱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卻又如此保證。
但聾老太太此時也沒心思再去追究她話語中的矛盾。
老太太先喝了些熱水，又吃了一大媽熬的粥后，體力恢復了些許。
然後，讓大夫又檢查了一次，大夫說老太太已經沒事了，只要回去好好養著就行。
於是，聾老太太在一大媽的攙扶下，她慢慢走出醫院。
出了醫院門，一大媽給老太太叫了一輛板車，兩人坐著板車回了四合院。
傍晚時分，四合院的鄰居們聽聞老太太回來了，紛紛前來探望。
鄰居們不但送來了家裡珍藏的紅糖，雞蛋等東西，東西不多但誠意滿滿。
聾老太太坐在床邊，一一回應著大家的關心。
雖然老太太強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外人都明顯能感覺到老太太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老太太總是腰桿挺直、精神矍鑠，如今卻佝僂著身子，眼神也沒了往日的銳利，多了幾分疲憊與柔和。
傻柱下班之後，也趕忙帶著幾個雞蛋前來探望。
他一進屋，就快步走到老太太跟前，輕聲說道：「老太太，我來看看您。」
老太太一看到傻柱，眼眶瞬間紅了，她緊緊握住傻柱的手，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柱子呀，我的好大孫啊。」說著，眼淚就簌簌地落了下來。
傻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急忙安慰道：「老太太，您別哭啊，您這是怎麼了？有啥委屈跟我說。」
老太太只是不停地抽泣，嘴裡念叨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
「可惜嘍！晚嘍！……」
傻柱無奈，只能靜靜地坐在床邊陪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老太太的情緒才稍微平復一些。
傻柱又陪她聊了幾句家常，便起身回家了。
待眾人都散去后，屋子裡安靜下來。
老太太獨自坐在屋裡，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自己丟失金條的事情。
她越想越不甘心，自己辛苦積攢大半輩子的財富，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於是，她開始仔細分析從去年到現在四合院發生的點點滴滴。
她的記性向來很好，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中如放電影般閃過。
她想到自從李家和賈家有了矛盾后，四合院中的種種怪事。
還有李大江父母來之後，院子里發生的所有改變。
老太太越琢磨越覺得可疑，最後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李家。
雖然她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她堅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錯。
「肯定是李家人乾的，那些金條的丟失肯定跟李家人有關。」老太太心中暗暗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