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荒四姐弟

晚上，張漢水睡的很香。

雖然這大夏天在這鄉下有蚊蟲叮咬，但他在自己飯店那邊帶來了蚊帳與蚊香，只要點上，一點事兒都沒有。

一夜無事。

張漢水一覺睡到自然醒，窗外已經有陽光照射進來。

也無了困意，便自起床。

打了個哈哈，起床開門。

門打開，眼前驚人的一幕就發生了。

只見四個人，靠在院門上睡著，一開門，他們便被驚醒了過來。

四個人，二女二男。

那少女，看上去頂多十五歲，兩個男孩，長的一模一樣的，應該是對雙胞胎，看上去，也才九歲大小，還有一個小女孩，最多五歲。

這是什麼情況？

沒人能告訴他。

四個人，身上就沒有乾淨的，少女背著一個包袱，看上去就像是逃荒的一樣。

難道真是逃荒的？

這年頭，有些地方鬧飢荒非常嚴重，沒吃沒喝的，在家鄉無法活下去，只能離開尋個能裹腹之地。

「你們是？」張漢水問道。

上下打量著四人。

四人也打量著他。

「這位大鍋，俺和弟妹四人，家鄉鬧飢荒，是出來逃荒到這裡的。」少女一副虛弱無力的道。

另外三個孩子都點點頭。

「那你們是一家人？」張漢水問道。

「是的。」

「你們的父母呢？沒和你們一起出來嗎？」

「他們……俺娘早年就病死了。俺爹為了給我們省口吃的，也在半路餓死了。」少女接過話道。

原來如此。

「那你們又是怎麼到這裡的？」

「俺們偷搭火車，才到了這裡。」少女繼續講道。

「坐火車的話，那一定離這裡很遠吧？」張漢水能想的到，坐火車最少也有上千里遠。

中途下車，也有幾百里的樣子。

「是的，俺們家在千里之外。」少女有些有氣無力的道。

彷彿再說上一句話，就要虛脫了。

兩個男孩子，和那個小女孩，也是兩眼冒光。

這是過於飢餓，才會出現的現象。

「大鍋，能不能給俺們一口熱水喝？」少女乞求道。

聽他們的口音，應該也是隔壁城市的。

所以姐弟幾人，應該是來自隔壁省份的吧。

別的沒有，一口開水還是有的。

張漢水想了想，自己一個人，裡面也沒別的東西，一口開水還是沒問題。

「那你們先進來？」

「謝謝大鍋。」少女起身。

突然一個踉蹌，向後倒去。

還好，張漢水見狀，一把把她扶住，身子骨太輕了，抓住少女的手臂，一點肉都沒有。

最多有個六、七十斤。

「大姐，大姐？」

三個小布點見大姐站都站不穩，擔心起來。

「別擔心，姐沒事！」少女有氣無力的道。

三個小孩才放心了下來。

張漢水把少女扶進院中，讓她在桌前坐了下來。

幾個孩子一起圍在他的身邊。

張漢水走進廚房，就要去生火煮開水，一進去，結果傻眼了。

沒鍋，也沒水，怎麼燒。

沒辦法，只得避開姐弟四人的目光，穿越回去那邊的飯店，用開水壺直接煮了一壺過來。

沒幾分鐘，就好了。

然後，張漢水就在四人目光的注視下，把一個水壺，四個大碗放到他們面前，並幫他們倒上。

「謝謝大鍋。」少女馬上有氣無力的感謝了句。

「謝謝鍋鍋。」三個小不點也道。

張漢水點點頭，在桌子對面坐下，看著姐弟四人，想著他們該何去何從？

馬上，三個小的就開始喝起熱水來。

在飢餓的情況下，有熱水喝，也能讓他們的身體有些能量。

「大……大姐，開水好甜，好好喝。」小丫頭喝了一口之後，馬上興奮的說道。

「大姐，俺這碗也是甜甜的。」

「姐，太好喝了。」

兩個男孩子也興奮的道。

少女一對烏黑的眸子亮了一下，又看看眼前的陌生男子，白白凈凈的，高大帥氣，感覺他和別人不一樣。

品嘗了一口自己面前這碗開水，果然，不但甜，而且非常非常的甜。

一下子，她就破了防，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

一邊流，一邊喝著這甜甜的開水，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畢竟這年頭，缺衣少食的，哪來的糖，可對方不但在開水裡放糖，還放了不少，怎能不讓她們感動。

但少女不會知道，他的糖不是來自這裡，哪怕換一家人，姐弟四人都不會有這個待遇。

也算是四人運氣好，昨天晚上在他住的院門口休息。

如果換一家，開水可能會給他們一碗，但這糖水肯定是沒有的。

就算想給他們泡，沒有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張漢水瞧了瞧門外，林娜早上應該是不會送早餐來的。

這年頭，一天能吃上兩頓飯已經算是好的。

如果糧食不夠多，一天能吃一頓也好。

有山，有水的地方，夏天還能挖點野菜裹腹，秋天摘點野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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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沒有存糧，那就只能各顯神通，一天吃一頓，盡量躺炕上不要活動，避免過多的消耗。

很快，三個小布點就把自己碗中的糖水喝完。

可他們的目光，依然盯著水壺，眼巴巴的看著。

又偷偷瞄上對面坐的大鍋鍋。

張漢水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還想喝，也就拿起水壺，又給三人一人加了一碗。

同時給少女也滿上。

他自己也沒吃早餐，倒了一碗，自己慢慢品嘗了起來。

少女見他主動給自己弟弟妹妹加了一碗，又給自己添上，再次眼圈一紅，差點沒忍住又哭了。

「大鍋，你的家人呢？」少女突然問道。

目光掃向屋內。

張漢水：「我一個人住。」

少女眨了眨眼睛，似乎下了一個決定：「大鍋，你叫什麼名字？」

「張漢水。」

「水哥哥，俺叫長孫鳳兒，小名鳳丫，大鍋就叫我鳳丫吧。」

「還有，這是我大弟長孫大郎，小名大郎，二弟長孫二郎，小名二郎，小妹長孫秋兒，小名秋丫。」

張漢水點點頭：「好名字，對了鳳丫，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接下來去哪裡，你們想好了嗎？」

「還是說，你們在這裡有親戚才找過來的？」

少女聽了他的問話，一下子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不知道。聽俺們爹說，他在這邊有個遠房表哥，但是我們找到那個地方后，卻沒找到他。」

「現在，俺們也不知道這個親戚在哪，無處尋去。」

「那你們沒有打聽嗎？」

「問了，但街坊鄰居們無人知曉，聽說早就搬走了，也沒留下任何地址，無處可尋。」

這就難辦了。

張漢水尋思，這件事情，估計還要找隊長看看，他能不能安排一下姐弟幾個在村裡落戶。

畢竟是出來逃荒的，無家可歸，走到哪裡都要有個落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