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聖誕快樂

楚萌一口氣報完十組號碼，手支著桌面托著下巴，看著我笑。

這一笑，似老師測試學生，題里有坑，看你能不能避開，老師的眼神帶著玩味，得意，驕傲，還有期待…

我把我們的酒杯再次斟滿。

「謝謝！」再次將杯中酒和楚萌一碰自顧自幹了。

「記住了？全記住了？」陳十駒好奇的問。

我不回答，只是笑。

「和我碰了，卻不等我，怎麼偷偷的喝。」楚萌下巴點著我的空酒杯。

十駒幫我倒滿。

「重來。」楚萌說。

「謝謝！」我再舉杯和楚萌一碰。

「祝快樂！」楚萌說。

「祝你快樂！」我說。

楚萌揚著嘴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和我一起舉杯，一飲而盡！

這火鍋局到此時才剛剛開始，酒到杯乾，誰也不寵著誰，楚萌哪裡只是一杯的量，只是人家不願意喝罷了，袁芷君應該是知道的，所以起先對十駒說不要管楚萌，她知道，楚萌要不是自己願意融入這個圈子，那她就是那副婊里婊氣的模樣，她見怪不怪了。

一頓火鍋吃了三個小時，結束快接近十點鐘了。

「怎麼說，十點的，《金剛》看完回家。」十駒興奮的建議。

「今天首映，不知道有沒有票呢？」楚萌居然有興趣。

「反正明天不用上班，我沒問題的。」袁芷君說完大家都看向我。

「他現在工作都沒有，更沒有問題。」陳十駒算是替我做了答。

我去買單，陳十駒直接去問有沒有票。

票還真有，只是只剩下第一排的了。

都喝了酒，興緻比較高。

兩個女的坐中間，我和十駒坐兩側。

前排，畫面衝擊帶來的感受特彆強烈，讓人身臨其境，清晰度離得近就更清晰，也沒人在前走動打擾到觀影感受，只是全程需要微仰著頭，有時音響太過震耳。

當鱷魚突然從側面竄出攻擊金剛的時候，畫面和聲響同時撲面而來，唬得楚萌一聲尖叫，緊緊拉住我的手臂，身體靠了過來，頭擱在我的肩上側過臉，不敢看，又想看，偷偷的用眼瞟，微微側頭，更緊緊拉住我的手不敢鬆開，我順勢拍了拍她的柔荑，不再放手。

嘿嘿！

看電影，最好看這樣能讓女孩害怕的，她們是越害怕越要看，越看越怕，你的保護才那麼自然，自然的不知不覺，婊婊的柔荑真是柔…

電影里人獸之戀，現實中，十駒同我，沒人可戀，禽獸不如。

十駒喝了酒，車是不能開了，只能打車走，他和袁芷君同路，我和楚萌同路，芷君把送楚萌回家的任務自然的交給了我，他們倆打了車一溜煙的走了。

我們要近些，她就住我小區旁邊的金馬國際。

我看見計程車正在駛來，正招手。

「我們走走吧。」楚萌說。

計程車停在我身邊，等我們上車，都快兩點鐘了，還要走？婊婊？

「聖誕快樂！」我對出租司機說，「抱歉，不坐了。」

「有病！」計程車司機絕塵而去。

我回頭看楚萌，她對著一雙玉手哈著氣，笑，說「你有病！」

「你搶答，扣十分。」

「你重說一遍。」

「MerryChristmas」我祝福。

「MerryChristmas」她輕聲祝福。

「有病！」「有病！」

「哈哈哈…」

「剛剛，你的手不老實。」

「是你先動的手。」

「我那是害怕。」

「我是讓你別怕。」

「你可真不紳士。」

她又將一雙玉手湊近了哈口氣。

這麼冷的天還要走，活該凍你。

算了，反正已經不紳士了。

我把她的右手插她的羽絨服口袋裡，左手被我抓著插我衣兜里。

她看著我奇怪的將她右手藏她兜里，又抓她左手往我衣兜里去的時候微微的掙扎了一下，只是微微的一下，就不再動了，低頭跟著我走路。

中山路的路燈太明亮，霓虹太艷，我能看著她的臉紅了。

「我對你的右手比較紳士呢還是對你左手比較紳士？」

「右手」

「右手暖和還是左手暖和？」

「左手」

「喜歡紳士還是喜歡暖和？」

「暖和」

細若蚊蠅，嬌若幽蘭。

三陽廣場上有裝飾用的聖誕樹，樹上布靈布靈的彩燈閃爍著，旁邊還有一個聖誕老人。聖誕老人戴著紅手套。

我走上去把手套摘了下來。

給楚萌戴上。

「這是我的聖誕禮物！」我隨口一說。

「謝謝！」楚萌婊里婊氣說著開心，「可是我沒有準備禮物。」

「無所謂，這個也不是特意準備的。」

「我很喜歡你送我的手套，有了！一會我也送你聖誕禮物。」

轉上縣前街，走過永定橋，左手就是楚萌住的金馬國際，我把她送到樓下，轉身要走。

「等等。」楚萌輕聲的說，「我還沒給你禮物呢。」

我以為她要上樓取了給，都快三點了，上上下下，她還得進進出出，不合適，於是我說，「算啦，心意領了，別麻煩了。」

楚萌一跺腳，生氣的說，「不麻煩！」她解下脖頸里的圍巾，一塊紅色的羊絨圍巾。拉過我，非給我戴上，「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謝謝！」我瞧著款式，低聲嘀咕，「這是女式的。」

「戴著！」楚萌轉身上樓，到了樓梯口，回頭對我說，「十樓，那燈亮了你再走。」

「快，上去睡覺。」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沒忘，你開門就到！」

「可別讓我小瞧你！」

楚萌進了樓，我掏出手機，編輯簡訊，

「聖誕快樂！晚安！」

輸入號碼，等著那盞燈亮，發出。

楚萌的十組號碼里，九組不是正常的電話號碼，是隨機亂編的，電話號碼的前七位多是有特定編號的，那時只在最後四位需要用心記，所以當楚萌報完號碼，我主動踢開了九組，只記下了這一組號碼。

別說，楚老師玩了一個花手，只要我能甄別出，那就非常容易記住，不過，我有自信，就算實打實的十組號碼我也能記住咯。

那邊燈亮起，簡訊隨之而來。

「聖誕快樂，晚安！」

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境給人有特定的錯覺，尤其是關於溫柔的愛情浪漫這種主觀感受。

我以為是，只是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