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拜師

熬了一天夜，李秦武覺得沒有太大影響，後世身為社畜經常熬夜加班到一兩點，回家還得刷刷手機，又得混到三四點才睡覺，都練出抗性了。

打了個哈欠，李秦武拿著公文包出門，在兵工廠門口早點店裡吃了兩根油條一碗大碴粥，便跟著上工的工人們進了工廠。

他沒回自己的車間，而是來到槍管打磨車間，在老火頭的專屬太師椅上躺下直接睡了起來。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李秦武感覺腦殼一疼，被人用什麼東西敲了一下，睜眼一看，發現是拿著煙斗的老火頭。

「小子你膽挺肥啊，敢坐老夫的太師椅！不趕快磕頭奉茶拜老夫為師你好不了我跟你說！」

李秦武看向遠處，發現有幾個工人在指指點點，應該是他們把老火頭找來的，這年頭太師椅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坐，容易被人打斷腿，但他和老火頭的關係，有恃寵而驕的資格。

李秦武沒理假裝生氣的老火頭，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老火頭見狀揮舞著煙斗就要在他腦殼上再敲一下，李秦武抬手把公文包懟到老火頭面前。

「好東西，看看能不能造。」

李秦武瓮聲瓮氣的說了一句，他有點困了。

老火頭愣了一下，收回煙斗拿起公文包。

「啥東西啊？」

老頭打開公文包，拿出一沓圖紙，看到波波沙衝鋒槍的三視圖整個人就是一愣。

「嘿！你小子來真的！」

老火頭驚訝了，昨天說想造槍，今天就出圖紙，這速度是不是忒快了點！該不會又是弄出來糊弄人的玩具吧？

他想起昨天李秦武拿出的ak47，感覺這很可能又是靠不住的玩意，於是他便仔細看了起來，只是這回，他眼睛越看瞪得越大，心中越來越吃驚。

這李秦武搞的可不是簡單的槍械圖紙，而是把每個零件的具體數據用處和加工意見寫上，是真的可以照圖生產的合格圖紙。

老火頭就這麼站在那裡，十幾張圖紙被他看了四五遍，嘴裡時不時蹦出妙啊可行之類的話語，連周圍路過和他打招呼的工人都沒在意。

終於，老火頭一拍圖紙，興奮的大喊：「後生啊！這玩意可行！快走，看看能不能造出來！」

老火頭一嗓子嚎出來沒得到回應，他定睛一看，發現李秦武躺在太師椅上打著呼嚕，老火頭頓時氣急敗壞，上去拿煙斗往李秦武的腦殼上敲了一下。

李秦武哎喲一聲被他敲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拽到一個車間。

這是工廠專門給老火頭配的私人車間，裡面的生產工具很齊全，還有大量工件任他使用。

老火頭之前搞的發明創造是引起了工廠重視，工廠為了讓他繼續搞出新玩意，便給他開了個私人車間，讓他有事沒事在裡面自己搗鼓。

老火頭把圖紙拍在畫圖台上，拿起各種工件，依照圖紙上的數據開始測量，他一邊幹活一邊對李秦武說道：「後生，我覺得這玩意能成！如果量產了，那這槍怕是可以代替咱廠的花機關！」

花機關就是德國的mp18，這東西被多名軍閥仿造生產，是現在國內存量最多的衝鋒槍之一，不過這東西是一戰貨色，放現在有些落後了，和波波沙放一起連提鞋都不配，也難怪老火頭會這麼興奮。

李秦武見這老頭動作這麼快，也趕忙給他打起下手，老頭實誠哈，自己都沒求人家呢，人主動給你張羅起來了。

老火頭把一個測量好的工件夾在機床上，背對著李秦武說：「後生啊，這個71發大彈鼓要不還是別搞了，先弄個20發小彈匣，之前跟你說過，彈匣弄得越大越容易出故障。」

李秦武搖了搖頭，這方面他不想讓步，20發彈匣一扣扳機啥都不剩了，這種載彈量毫無出彩之處，他要的就是引人眼球，能一下讓兵工廠採用他的設計方案，71發大彈鼓是個很好的賣點。

「老火頭，你看能不能想辦法，71發大彈鼓是我這槍的賣點，你想啊，71發彈鼓火力持續性多猛，上面當官的看著了肯定會重視，20發小匣子太短小力。」

老火頭一想也是，點頭說：「行吧，那我用好一點的零件幫你手搓一個彈鼓，總之先把上面應付過去再說，小子我告訴你，拿出這東西，你馬上要飛黃騰達了！」

老火頭哈哈大笑，手上的動作不慢，打開機床，噪音響起。

李秦武心中一暖，這老東西人不錯，感覺給他當徒兒替他養老也不吃虧哈。

波波沙的很多部件是衝壓而成，不過那是得定型生產之後的事了，現在老火頭是拿一整塊鋼料從中切削出零件，這麼做其實更好，因為切削零件更結實，也不太容易出故障，真造出來了，拿這把槍去糊弄高層應該能過關。

兩人在車間忙了一整天，李秦武給老伙頭送了兩次飯，老火頭草草吃完便又投入了工作，這老傢伙技術水平高超，一天不到，他車出了40多個主要零件。

等下班的喇叭聲響起，老火頭這才放下工作，李秦武趕忙上去端茶遞水。

「來來來，師傅辛苦啦，師傅喝水！」

老火頭見李秦武端著的茶杯，哼了一聲。

「這下願意叫我師傅了？怎麼著，現在想進我的師門了？這單奉茶可不行，得給老頭我磕一個！」

李秦武趕忙把茶懟到老火頭面前，用商量的語氣問：「吶，這奉茶不就安排上了，下跪就算了吧，感覺怪尷尬的。」

身為一個現代人，李秦武真的有點受不了磕頭跪拜。

老火頭看他面露難色，知道下跪磕頭是李秦武的逆鱗了，只能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行了，你小子先下班把，讓你給老頭我磕一個和要了你命一樣，唉。

聽說你老爹以前在西洋留過學，確實，西洋那邊不提倡跪拜禮，你小子受不了這個也可以理解，走吧走吧，看見你老頭我就煩！」

李秦武笑呵呵的走到廠房門口，探頭對老火頭喊：「那以後咱就以師徒相稱了啊。

師傅，你技術這麼好，可千萬別藏私啊，得好好教我，千萬不能抱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老舊思想，要把我教壞了，其他師傅會看不起你！」

「嘿你小子！老頭我還沒給你個當徒弟的定規矩，你倒先給師傅定規矩了！」

老火頭拿著個扳手做勢要追，李秦武趕緊溜走，老火頭追了幾步，站在車間門口看著李秦武跑遠的背影，臉上笑呵呵的，他就喜歡年輕人這樣有朝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