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忘9

他們修真界自古以劍道為尊，其他不同者皆被視為異類，不得其存

在百家的眼中，魏無羨的詭道不僅是異類，還是邪道，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被接納

「不管如何，還是劍道為尊，旁門左道還是少動為好」藍啟仁不認同詭道，更是守舊，所以直接開口

聶懷桑皺了皺眉頭，想了又想，還是開了口，「可是，我們清河聶氏，就是修的刀道，不是劍道」

聶懷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事實上真的在打藍啟仁的臉，使他面色微黑，眼中的不悅之色明顯

「叔父，既然這裡對於魏公子之事毫無半點惡意，想必在天道看來，這詭道術法也並非邪道」藍曦臣再次開口，適時的給了藍啟仁一個穩當的台階下

「雖修非常道，但行正義事」在藍忘機的眼中，魏無羨的大義和道義並存，所以在他看來，此道並非邪道，只是與其他人不同修行而已

這一刻，藍啟仁頓住了，心中也是存在著對於過往的糾結，他們藍家一直都是以誅妖邪，立正法為始的，除了這些，其他的道法在藍氏之人的眼中，皆是邪道，是不允修行，更不利於修行的

「其實，藍老先生，就像這裡說的一樣，人有好壞，善惡之分，這兩者尚可並存，那麼為何其他的就不能並存呢？」

聶懷桑一改常態，帶著些深思熟慮，鄭重的開口對著藍啟仁說到

這番話，要是在之前被藍啟仁聽到，那肯定是家規伺候了，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微疑，已經不那麼確定一直以來的堅持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所以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要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但現在，在這裡，聶懷桑就好像是學子一樣，正在求教他的先生，但先生卻以此反思了

聶懷桑挑著眉頭，輕笑的看了眼魏無羨，二人擠眉弄眼的樂不知蜀，要是可以改變藍啟仁的古板，那麼想必以後去藍氏聽學的子弟就會輕鬆多了

【孰正孰邪？孰黑孰白？正邪，黑白，只為人心人言中，蓋棺定論，就像十六年前的事情一般

你們各大世家明明就心有存疑，但始終不去證實那些所想，只聽著人言，就定下了莫須有的罪名

金家是個大染缸，不止染了見風使舵的小人，更是染了你們幾大世家，任其喧囂，聽之認之】

「這說的好像還是魏兄的事情，看來魏兄說的不錯，在窮奇道中，也許真的有什麼隱情」聶懷桑認真的回想著，一句句的說道，「我記得那時候是金家弟子來通報的，說是夷陵老祖指使鬼將軍不僅殺害了他們少宗主，還殺害了很多的聶家弟子」

藍忘機一頓，抬眸看向藍曦臣，「兄長，那時候為何藍氏弟子會隨著金子勛離開金麟台？」

這件事情藍忘機一直都沒有向藍曦臣詢問，只是因為魏無羨已經不在了，追尋什麼都是枉然了

這句話明顯把藍曦臣問愣了，眼神微動，「這件事情，難道忘機你也不知情的嗎？我以為是有你的允許才會·······」

猛然頓住，這怎麼可能？

藍曦臣瞪大眼睛，語氣透著震驚，「是啊！忘機怎麼會允許弟子前往窮奇道為難魏公子」

「所以」藍忘機聲音冷淡，「是金光瑤」

金光瑤是藍曦臣的結拜義弟，所以在金麟台上藍家弟子最有可能的聽從的人，只有金光瑤一人

「看來我們聶氏子弟也是一樣的情況了」聶懷桑這時候眼神微變，不曾想，金光瑤居然從這麼早就開始計劃了

「那後來你們怎麼不好好詢問回來的弟子？及時確認」江澄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面

藍曦臣突然之間對上了聶懷桑的視線，二人心中微冷，周身遍體生寒

「無一生還」聶懷桑顫抖的開口，「當初隨著金子勛離開的弟子，全部死在了窮奇道」

「兄長」藍忘機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藍曦臣面色凝重，極其緩慢的搖了搖頭，給了最肯定的回答

「兩家的弟子，全都死了？竟沒留下一個活口，重傷的都沒有嗎？」魏無羨心中翻動，他已經記不清當時的場景了，但他的確沒有讓溫寧殺人

「回來的金家弟子，一口咬定，說是鬼將軍發狂，殺了所有的人」藍曦臣現在的腦子很亂，一塌糊塗，好像已經要接近最終的真相了

「那麼，澤蕪君，金家的弟子回來了幾個，全部回來了嗎？」魏無羨微眯著眼睛，忽而開口詢問

藍曦臣認真的想了想，「關於這點我不敢確定，但是回來的不止十人，這是肯定的」藍曦臣話音剛落，自己先嚇了一跳，因為心中的猜想

「所以回來的每一個金家弟子，都說是溫寧殺了人，殺了藍家與聶家的所有弟子」魏無羨心中不免悲涼，他的心思敏捷，怎麼會想不通這件事情的始末，還不就是因為他

「公子·····」

一聲怯怯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應聲轉過去，原本附在溫寧身上的鎖鏈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整個人也恢復了神識，正一步步的向著魏無羨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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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溫寧就要跪下，魏無羨一把拉住他，「溫寧，你非要這樣嗎？」

再次聽到魏無羨的聲音，溫寧有種想要痛哭的感覺，但身為凶屍，是無論如何都哭不出來的

「對不起」

雖然溫寧的身子沒有彎下，但仍是低下頭不敢看魏無羨，陷在深深的自責當中

「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難道你還要這樣嗎？」魏無羨把溫寧當做最好的朋友，所以知道那些事情的發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也不能真的怪罪溫寧

但眼下，還有急需要確定的事情要問，「溫寧，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在窮奇道的事情，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溫寧還在思索著，一別經年，他還真是不知道，原來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魏無羨握著溫寧的雙肩，「當時的情況，我不記得了，溫寧，你還有沒有印象？」

溫寧肯定的點頭，「我記得，那時候魏公子要我擊退他們，好及時的去參加金小公子的滿月宴，但是，有另一聲笛音傳來，瞬間我就失去了控制，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金公子就已經死了，公子你也倒在一旁，我看到他們那麼多人都不敢靠近我，就直接帶著你回去找姐姐了」

「另一聲笛音？」魏無羨雙眸微眯，眼中涌動著冷光，那時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也是，因為金子勛毀了他做給金凌的禮物，所以哪還有閑暇的時間去顧慮那些

「溫寧，當時在場的弟子，有哪些人？」藍忘機低緩的開口詢問

溫寧看了眼藍忘機，嘴角微微抿著，過了良久才開口，「藍二公子，我還以為，你不會傷害魏公子的，但沒想到，在那裡會遇上藍氏的弟子」

有藍氏的弟子！藍家三人瞬間對視，眼中的神情俱震

「那你離開的時候，他們是死是活？」江澄此刻也沒有理會溫寧是溫家的人，急迫的開口，想要知道答案

聽到江澄的聲音，溫寧的聲音更小了，因為溫家做的事情他始終覺得對不起江家，「他們只是受了些輕傷，沒有生命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