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國事在前,家事靠後
曾鞏看曾文慶還想用身份壓自己。
他臉上的冷意更盛。
「本官先是朝廷命官,其次才是你的侄子。
更何況你僅僅只是本官的遠房親戚。」
「曾鞏,你敢動我?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你忘記你高中前是誰接濟你家。
你忘記你上京趕考的盤纏是誰給的了。」
曾文慶大聲的怒斥,一副長輩呵斥晚輩的語氣。
曾鞏臉色陰沉,「我不可否認你的確曾經幫過我。
但這十幾年的時間,你以我的名義大肆斂財吞併田地。
今日更是膽大包天,打砸本官下榻的地方,還敢煽動民眾衝擊衙門。
這其中任何一件事都是抄家砍頭的死罪。」
曾文慶怒吼道:「這些都是小事,你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又何必抓著不放。」
「你......」曾鞏氣急。
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的話也能說得出口,可見曾文慶在地方是多麼的囂張。
曾文慶接著說道:「你現在是巡撫僉都御史,地方官吏誰敢不給你面子。
你不說,他們也不敢亂來。
把事情以大化小的做法難不成還要我教你。」
曾鞏咬著后槽牙,「你可知道朝廷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
「那又如何?」曾文慶輕笑,「你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安心應付朝廷就行。」
「有你這樣的親戚真是我三生有幸。」
曾鞏已經徹底死心了。
曾文慶沒聽出曾鞏話里的意思,還以為他答應了,趾高氣揚地開口。
「現在,你給我磕三個響頭,你頂撞我的事就這麼算了!!」
謝道昌等人愕然地看向曾文慶。
當著他們的面下跪,這也太不給曾鞏面子了。
曾鞏臉上已經不帶絲毫的情感,冷冷道。
「帶下去,嚴加看管!」
曾文慶愣神,接著怒不可遏地大罵起來。
「曾鞏,你聽不懂人話嗎?」
「帶走!!」曾鞏大喝一聲。
曾文慶當即被拖著離開。
他嘴上依舊說著惡毒話。
曾鞏的視線接著落在面前的中年人身上。
「你就是工部尚書麻敬仁的兒子?」
麻文石此時心裡已經沒底,面對曾鞏的質問,笑著拱手回答。
「正是在下!」
曾鞏沒有絲毫的遲疑,「拿下!!」
麻文石臉色大變,立馬怒喝道:「你敢,你不過是小小的四品巡撫僉都御史,有什麼資格抓我!!」
曾鞏面色平靜,他連昭王都沒看在眼裡。
一個尚書的兒子,那就更嚇不了他了。
「你父親貴為工部尚書,卻生出你這樣的兒子,我真替他感到悲哀。」
麻文石挑眉十分不悅,「你這是什麼意思!!」
曾鞏沒有和他廢話,淡淡地抬手,「拿下!!」
衙役們面面相覷,都猶猶豫豫沒敢上前。
麻文石見狀,神情更加的囂張起來。
他上前靠近曾鞏,故意將傘上滴落的水淋在後者頭上。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地開口道:「我就站在你面前,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曾鞏也沒有慣著他,抬手將麻文石手的傘打掉,一拳打在後者的腹部。
「呃......」
麻文石臉色漲紅地跪下,眼神怨毒地抬頭看著曾鞏。
謝道昌等人張大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曾鞏。
這位爺是有事是真動手啊,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曾鞏斜睨著麻文石,淡淡道:「本官是巡撫僉都御史,有誰敢違抗本官的命令,直接按照同夥處置!!」
謝道昌等人臉一黑。
有人趕忙下令,「拿下!!」
當即就有兩個衙役硬著頭皮將麻文石拉了起來。
麻文石臉色鐵青地看著曾鞏,冷笑道:「曾鞏,你有種。
今日之仇,他日必定加倍奉還。」
曾鞏不屑一顧。
新政推行乃大勢所趨,任何人想要阻止都只能淪為犧牲品。
就算是一部尚書又如何,就算是內閣敢阻止,他也不虛。
麻文石被帶下去后。
曾鞏扭頭看著謝道昌等人,「本官來之前還對爾等抱有希望。
但現在看來,你們帶給我的只有失望。
又或者,你們也想阻止新政的推行。」
謝道昌板著一張臉,正色道:「我等自然聽從朝廷的安排。
只是江南西路這裡同其他地方不一樣。」
曾鞏反問,「有什麼不一樣?」
謝道昌被打斷,臉色漲紅起來,不悅道:「曾大人也是洪州人士,自然知道江南西路之複雜。
關於新政,我覺得該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
曾鞏心中明白,沒有過多的話語,轉身離開。
謝道昌等人面面相覷,都摸不清曾鞏下面要做什麼。
曾鞏又找了一處住處,用兵部給的文書調來一百廂軍。
換了一身乾爽的衣物后,就有士卒前來。
「大人,您家裡來人了?」
曾鞏皺眉,心中抵觸地問道:「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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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母親和妻兒。」
曾鞏一喜,站起來出門去迎接。
他的母親今年已經六十多歲。
這些年他所在的地方條件都很艱苦,他並沒有帶上,留下妻兒在家中奉養。
他本來想和謝道昌等人會面后就直接回家看看,卻被曾文慶等人打攪。
現在換好了衣物,母親帶著妻兒來了。
曾母頭髮花白,面色紅潤,穿著錦衣,看著有些富態。
他的妻子張氏相貌端莊,穿著雖簡單,但氣質高貴。
兒子年歲已經二十,儀錶堂堂,和曾鞏十分神似。
看見老母。
他急忙上前去行禮,「孩兒拜見娘親。」
曾母也是多年未見到曾鞏。
她見曾鞏皮膚黝黑,看著比以前更加老氣,紅著眼睛說道。
「我兒比以前瘦了些!!」
曾鞏將她們帶到房中,將曾母扶坐下后,一下子跪在其面前,哽咽地張嘴。
「娘親,兒子不孝,這些年未曾在身邊侍奉左右。」
曾母趕緊把曾鞏扶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國事在前,家事靠後。
我兒莫要自責,這些年有蘭亭和黎兒在左右,還有族中叔伯相助,日子越發的好了。」
曾鞏心頭咯噔一下,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只見曾母笑道:「今天一早,你的文慶叔說帶著人來接你。」
「怎麼不見他人???」
曾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