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修】眾怒·遺憾
"司巒驍,咱們去接我爸下班吧?"
司巒驍有些不滿的看她一眼,嘴上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哼唧著什麼,聲音極小,她沒聽清。
"你說什麼?"
"鳶鳶,咱們訂婚吧。"
他看似說的隨意,但眼神低著根本就不敢看她,手指有些僵硬的繼續著先前的動作,滾燙的地瓜瓤把他白皙的指尖燙的發紅,他都像沒有感覺一樣。
"你不疼啊?"楚清鳶一把拿過他手上的東西放到了前面的檯子上,一手伸到自己兜里抓了抓,拿出一小盒白色的藥膏來,上面明晃晃的寫著『滋潤』。
至於司巒驍信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
她一邊給他塗抹著一邊輕聲詢問:"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我,我,"司巒驍小心的看她一眼,見她並沒有生氣的模樣,他才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鳶鳶,你一直都在連名帶姓的叫我,和我說話也都很客氣,我不太喜歡這樣。"後面的話他說的語氣很輕,顯然是怕她不高興。
"就這?"
楚清源低著頭抬眸看他一眼,噗嗤一笑。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京都司家的小公主?
巒驍?
小巒?
小驍?
三哥?
巒驍哥?
巒驍哥哥?
……"
司巒驍控制不住自己喉結上下滾動,臉爆紅,飛快的撲上去捂住她的嘴。
"你別說了…別…別招我……"
他的聲音已經暗啞到嘆息般低不可聞,如墨的眼神中帶著掠奪的祈求。
他要受不住了!
楚清鳶沒有再開口說話,但波光瀲灧的眼眸笑意盈人。
司巒驍放下手偏過頭,鼻尖親昵的卿卿日常蹭了蹭她的臉,滾燙的氣息呵在她唇邊,僅僅幾秒鐘他就飛速的撤退回去,擰開鑰匙門也不看她。
語氣帶著一些氣惱:「你到底同不同意?」
他用眼角瞄她臉色,他本來是想等合適的機會直接成婚的,可他現在發現他等不了!
他心裡急切的想要一個正經的名分都要想瘋了!
對鳶鳶,他總覺得她忽近忽遠,他就怕她像斷線的風箏,現在他只想把這條線編織的再緊實一點。
「巒驍,明年初,我就和你訂婚。」
楚清鳶神色鄭重起來,想了想,還是和他直說:「今年是我阿爺三周年祭奠,年底的時候我要回去看看。」
眨眼間她出來已經快要到兩年,也不知道寨子裡面怎麼樣了?
「我和你一起。」
司巒驍緊緊的抓著她的手,眼眸中帶著安慰。
楚清鳶面對他心疼的眼神努力消化著心中的酸澀,『阿爺,我現在過得很好,您看到了嗎?』
~~~~~~
「楚大娘!楚大娘!」
「砰!砰!砰!」
住宅樓里楚家的大門被敲得山響,過道里做飯的,閑聊的,還有屋子裡面打孩子的聽到動靜都出來看情況。
「怎麼了這是?」
「不知道啊?」
大家紛紛低聲議論。
「哎!你誰啊?」
一個才從鄉下搬過來的嬸子就要上前詢問,他們這也太橫了!
「黃家的你別說話,那可是……!」
老太太沒明說,但黃家的媳婦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腳一縮:「我飯還在鍋里呢,你們有事兒喊我啊。」
一邊說著一邊快速跑走,她家男人千叮嚀萬囑咐的,她差點忘了,這邊不比鄉下,不能隨便伸手幫忙。
看到他們一眾人大家都躲在自家的門口,小心翼翼的向這邊看著。
怎麼地上還躺著一個人?
「哎,你說,那人像不像楚家的那個?」
一個花衣服的嬸子手裡拿著瓜子,一邊嗑一邊小聲意有所指的說。
「我看著也像!」
一個灰衣服的大媽話說的咬牙切齒,但不敢表露出來。
那就是楚建業!
他就是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
看到他,她就想起自己苦命的閨女,三年前閨女從下鄉的地方回來探親,這個小畜生不僅偷看閨女洗澡竟然還意圖強上!
要不是看時間長了她不放心找過去看看,閨女可就讓他得了手!
她們都是普通女人,她們不敢把他打死。
這個臭流氓竟然臭不要臉說閨女都讓他碰了,非要她閨女和他一起過日子!
當時她就要拚命,看她真不要命的想和他一命換一命他才沒有繼續胡說八道,但也威脅她們說不讓她們報警,也不能讓她家男人知道。
不然他就在自己有事兒之前和大家所有人說她家閨女早就和他好了,孩子都打了好幾個,這會兒嫌他沒錢才要告他,又說了好多的污言穢語!
她當時就差點沒氣死,閨女也是一個勁的哭。
他楚家老子是鋼鐵廠的副主任,他媽又不講理,人們只聽她們想聽的,沒人會設身處地的為你辯駁。
為了閨女的名聲,為了家裡男人的工作,她們不得不忍氣吞聲。
閨女從那以後再也沒回來過,還在當地找了個男人嫁了。
結婚的時候她去看過,那可真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年四季都沒有閑著的時候。
那個男的雖然老實但也太平凡,長得一般,沒有工作,年紀不大抽著旱煙,沒事兒就編筐織簍,連個話語都沒有,家裡還窮。
自家閨女心比天高,下鄉沒走的時候他們高中同學就到家裡來提過親,那還是棉織廠副廠長的兒子,除了個子矮點沒有別的毛病,但孩子說過她要進修。
在鄉下幹得好的話會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她想自己試著闖一闖。
她下鄉兩年多一直都沒忘記學習,要不是那個畜生她未必不能堅持到現在。
現在她就希望那個畜生就這麼『咔嘣』一下就死了!
她一定放上一萬響的鞭炮,慶賀他的下場!
花衣服嬸子看著她的樣子,自覺有些失言,這樓裡面誰不知道她們兩家最不對付,雖然大家都不怎麼記得她們兩家是怎麼見面就掐的了,但她們還是避免在她面前提起楚家。
楚家倒霉除外。
看著那邊干敲都沒人開,她們就知道這是家裡沒人。
「哎,嬸子,你聽說了嗎?」
「啥?」
灰衣服大娘有些不明所以,花衣服嬸子湊近她一些:「大娘,你昨天才回來可能還不知道,楚家,要發達了!」
「啥!」
她去伺候閨女第三個孩子月子回來到現在家裡都還沒收拾好,這事兒還真不知道。
「怎麼回事!」
大娘示意花嬸子細說,轉身進屋給她倒了杯水。
「大娘,」她喝一口湮湮嗓子才看了看四周沒人,小聲說話:「我也是聽小平說的,她們楚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竟然出了一個大官!
還是楚宗仁的親兄弟!
人家還要給他們安排好地方的正式工作!
還說他兄弟在京都這兒好幾套房子、院子,這用不了多久他們家就要搬走享福去了!」
灰衣服大娘恨得瑕眥欲裂。
蒼天啊!
你怎麼就不能睜睜眼!
就這樣的敗類!你還能讓他們越過越好!
「你誰啊!敲我家門幹什麼!」
·
【第一百四十六章白日做夢·緊張】【大修】
一個穿著花裙子,梳著時髦的齊劉海兩條大辮子的年輕姑娘橫衝直撞的跑了過來。
剛剛還窸窸窣窣說話的人們都又往後躲了躲。
倒不是怕她。
只是這個姑娘太沒有底線,去年畢業為了不下鄉和廠子裡面比他爹都大的副廠長打得火熱。
看不慣後排的小平,經常和小平的男人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哪知道後來又和小平好著嘞,你說為什麼?竟是想要小平和她哥那個!
還是小平豁出命的跑,正巧周圍還有人他們才沒有得手!
這事告吧,大家肯定當做談資,他們還關不了幾天,而且小平的男人不同意報警。
這姑娘心思太壞了。
現在她們時不時看到的小平都是滿身傷痕鼻青臉腫的,還要對他們笑臉相迎,不然就挨打!
唉。
「楚家妹子,我是方立,你哥的朋友,你還記得我吧?」
楚建業看著不胖,特別沉,他一個人扛回來可把他累壞了!
「嗯。」
楚林嬌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楚建業就移開了目光,這又是到哪喝成這樣!
「妹子,你先把門開開,我把他搬進去。」
誰有事兒他都不能讓楚建業有事兒。
兩千塊!
整整兩千塊!
那是他爺奶攢的棺材本,他給偷出來的,就這還沒夠,他又把家裡的收音機和自行車賣了,才將將湊到的。
這要是工作沒有,錢再拿不回去,激靈靈方立打了個寒顫,他都不敢想家裡人會不會扒了他的皮!
「我,我……」
剛剛她去找張哥了,誰知道鑰匙丟在哪了?
正在她也進退兩難的時候,林玉娟回來了。
「哎呀!怎麼了這是!」
還得是親媽,林玉娟踉踉蹌蹌的就要撐著楚建業起來。
「你們怎麼搞得!我家好好的孩子跟你們出去,怎麼回來就變成這樣了!都誰和他一起了!說!」
她這個時候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想著能賴一把是一把。
「嬸子,你怎麼這麼說話?他不去,我來找他了?」
本來幫忙扶著的方立一收手,「當!」林玉娟自己根本就扶不住,楚建業臉朝下一下就磕在門框上。
當時鼻子就開始流血,嘴唇也磕破了,但就這樣他都沒反應,林玉娟終於察覺不對。
「你這個臭丫頭!你是死人啊!還不過來幫我扶著你哥!」
隨後她換上一副臉孔面對著方立:「你別介意啊,我就是太著急了。你叫什麼來著?」
方立也軟下來態度:「嬸子,我叫方立。」
「小方啊,」她眼睛划拉一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小方,給你鑰匙你先開門,咱們進屋說。」
一群泥腿子,就知道幸災樂禍,她偏不讓她們看熱鬧。
「嗤!」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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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他嬸子,你看到剛剛那個小流氓的樣子了嗎?」
「哈哈,怎麼沒看到!實在太好笑了!」
「這叫啥?這就叫報應!哈哈哈……」
「那是!哈哈,讓他們欺善怕惡,偷雞摸狗,這下可有好果子吃了……」
「那個啥,你們都聽說了嗎?」
「恩……」
「嬸子,大媽,你說他們家是真有在科研院的大官親戚嗎?」
「這……我也不知道啊……唉……」
「走吧,這世道……」
「我還做著飯呢,先回了……」
「嗯……」
……
「就放這兒就行,麻煩你了,小方。」
林玉娟想把楚建業先放客廳,要是一會兒他還不好正好方便送醫院去。
「嬸子,我倆是朋友,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樣,咱們把他送到他卧室吧,躺著舒服一些。」
說著他也沒管林玉娟怎麼說,攙著像塊爛肉一樣毫無知覺的楚建業就往西側朝陽面的屋子裡面拖。
楚建業有單獨卧室還特大,床還大,這些他早就和他們顯擺過了,他都知道。
林玉娟有些傻眼,直覺哪裡不對,但也想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當自己兒子優秀,朋友們都巴結他。
對啊。
她們可不就得巴結他。
自己兒子,有福氣著呢!
「死丫頭還不去做飯,一會兒你哥醒了該餓了!煮幾個雞蛋,你哥愛吃。你就能有一個啊!你看你要是多煮的!」
她一邊威脅著一邊往楚建業的屋子裡面走,楚林嬌見怪不怪,早就已經習慣了。
從小她就看明白了,就因為楚建業比她多出二兩肉在家裡面就是皇帝的待遇,除非她爸真生氣,否則他就是老大。
而家裡沒有旁人的時候她就是小丫鬟,可哪怕有個耗子她的地位都直線飆升。
去年小叔家的兩個孩子來想待一個暑假,學習不好想讓她爸幫忙找工作,那是她過得最輕鬆的日子。
衣服她媽讓楚林芳給她洗,事情一色都是他們姐弟倆一起做。
要不是後來楚建業喝多了拉著楚林芳不放手,被楚建濱給揍了一頓,她媽半夜把他們都趕走,也許到現在她還會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不過這種生活快到頭了,她媽說了,她二叔現在厲害著呢!
憑她長得這麼漂亮又會來事兒,好好扒著二叔二嬸,讓他們先給她找個好工作、再找個好對象。
以後再給她一套房子,最好能幫她帶帶孩子,知識分子養育出來的,肯定和他們那些沒文化的不一樣。
至於她爸說過的他們家有一個女孩,呵呵,她還鬥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稍稍用點心計讓他們離了心,以後還不就是自己說了算!
「喝,呸!」
反正她都在張哥那裡吃的飽飽的回來的,讓你吃!讓你吃!
「你在幹什麼?」
林玉娟一進屋就看到方立正在楚建業亂做一堆的衣服裡面翻找著,他想找什麼?
方立一驚,辨別了一下林玉娟的神色。
「嬸子,建業這身衣服都蹭髒了,正好您過來了,你來找,我好幫他換上。」
說完他就故作鎮定的去接林玉娟手裡的水盆,透濕了毛巾要給楚建業擦擦血。
林玉娟看著雜亂的屋子,覺得並沒有什麼值得下手的,沒看到他有些顫抖的手。
方立也賭依著楚建業的性子,不會把錢給他們家裡,他還有機會。
「嬸,你這,您要是有什麼不放心的可以把這屋值錢的東西都拿走!
要不就先這樣吧,我先走了!」
說著他摔下毛巾氣囔囔的就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嘟囔好心沒好報。
「哎哎,小方,嬸子這不是看到你建業哥這樣沒反應過來嗎?你快回來,你看看有沒有你合適的,你也換上。
一會兒不著急走,等你叔回來要是用送醫院,還得用你呢。」
楚建業酒量不高酒癮大,以前喝得爛醉的時候不少,她也沒懷疑什麼。
雖然她並沒有聞到明顯的酒味兒,但她只以為是自己感冒鼻子有問題,畢竟好好的一個人,誰能想到他會受什麼傷呢?
看著林玉娟帶上門出去,方立深深的鬆口氣,手忙腳亂的他趕忙翻找著。
他現在就希望自己還來得及,他不要工作了,就楚建業這樣的,他怎麼就頭腦一熱就相信他了!
哪知把他屋子裡面所有的對方他都翻上了兩遍,總共連十塊錢都沒有!
方立站起身擦擦腦袋上面的汗,這屋子就這麼大,他能把錢藏哪去了?
「砰!砰!砰!」
「小方,都這麼半天了,還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