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向死而生

一連串刑具撞擊在老喬治堅硬的羽毛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隨著飛舞在空中的刑具越來越多，留給老喬治輾轉騰挪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又一次，斯萊瑟的剁肉刀與老喬治的翅膀相撞，但這次，老喬治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

在場的另外三人不禁面色凝重，仔細觀察下會發現，原本布滿金屬光澤的羽毛居然不知何時染上了斑斑銹跡。

「是詛咒！」斯卡蒂認出了這銹跡的來源。

「老喬治，快解除你的領域，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詛咒的侵蝕會不斷加深，你沒有能夠傷害到對方的有效攻擊手段，我們一起上或許能有機會，再拖下去，你必輸無疑啊！」斯卡蒂擔心局面繼續惡化，焦急的對老喬治喊道。

老喬治則回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繼續和斯萊瑟肉搏。

「我有點不明白了。」斯萊瑟一邊揮舞著剁肉刀問道：「那隻貓都能看出來，我的詛咒正通過這些刑具不斷的侵入你的身體，而你似乎只是在不斷重複徒勞無功的物理攻擊。難道你還有什麼底牌嗎？」

老喬治笑笑不說話，仍舊繼續與斯萊瑟過招，只是由於詛咒的影響，老喬治身上的傷口開始不斷增加，鮮血飛濺將老喬治一身白羽染的鮮紅。

突然，所有的刑具統一停止了動作，飛到半空中，漫天的黃沙隨即捲起一場恐怖的風暴，將這些陰森的刑具裹挾其中，整個領域變得如同末日一般。

風暴中心，黃沙與刑具交織成一個巨大的旋渦，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發出呼嘯的風聲與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音，展現出難以想象的威能。

「我不知道你在準備什麼，但是我不會給你機會的，結束了。」斯萊瑟屹立於空中，隨著高高揚起的剁肉刀用力揮下，那裹挾著萬千刑具的黃沙風暴如同咆哮的巨龍，勢不可擋的沖向老喬治。

眼看風暴的範圍太大，老喬治躲閃不開，只得原地防守。

此刻劇烈的疼痛突然遍布老喬治的四肢百骸，原來積蓄在體內的詛咒在同一時間集中爆發，而老喬治身下的陰影化作無數根鋒利的尖刺，穿透老喬治的身體，將他牢牢的定在原地。

毀天滅地的風暴席捲而下，滿天的沙塵和刑具撞擊大地發出驚天巨響，風暴足足肆虐了5分多鐘。

待塵埃落定，只見老喬治原先站立的區域幾乎被刑具插滿，老喬治被這些刑具釘在中央，身上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就連面部的皮膚和額頭上的凸起都被如刀的風沙颳去，露出森森白骨。

斯萊瑟慢慢的從空中落下，顯然剛才那招對他的消耗也非常大。

看著眼前被插的千瘡百孔的老喬治，斯萊瑟的靈魂幾乎顫抖起來，眼前這凄慘的畫面帶給他無與倫比的滿足，他感受到藝術的氣息，這氣息使他沉醉不已。

但考慮到，自己還得儘快解決剩下三個員工，斯萊瑟只能暫停鑒賞自己創作出的藝術品，轉頭控制刑具襲向剩餘的一貓一豬一幽靈。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刑具依舊是穿過了他們，沒能造成任何傷害。

斯萊瑟不禁一愣，難道，這隻鵝還沒死？

一聲心臟跳動的脈搏聲在整個領域響起，緊接著，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有力的心跳聲，老喬治的屍體上湧起大量的血氣。

本已生機全無的老喬治氣勢卻節節攀升，斯萊瑟大驚，趕忙控制刑具想將老喬治的屍體攪碎。

但一眨眼間，刑具堆中哪裡還有老喬治的身影。

斯萊瑟只感覺一陣風吹過，自己的半個身子就化作黃沙。

還沒等身體再生完畢，又是一陣風，斯萊瑟的頭部化作黃沙四散開來。

太快了，老喬治依舊是採取簡單的物理攻擊，但是速度和力量和剛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斯萊瑟想要操縱刑具阻擋老喬治的攻擊，但是憑藉他的動態視力根本捕捉不到在極致的速度加持下的老喬治。

通過魔力感知來搜尋老喬治的位置，卻發現老喬治連半點魔力都沒有。

無奈之下，只能將各色刑具立在身邊形成一個巨大的屏障，試圖防禦老喬治的進攻。

但是老喬治壓倒性的速度催生了難以想象的暴力，任何擋在老喬治行進路線上的刑具，直接被強大的衝擊力撞成的粉碎。

無奈斯萊瑟只能將全部的魔力用作再生，和老喬治打起消耗戰。

斯萊瑟想，反正自己魔力有的是，而對方不可能長時間保持如此恐怖的速度和力量，只要自己堅持到對方慢下來，那最後的贏家就一定是自己。

但很快，從來都是給別人帶來恐懼的斯萊瑟第一次如此明確、如此真實的感受到了恐懼。

因為，自己領域的天空，開始出現裂縫了。

這是聞所未聞的情況。一般來說，領域都是強者自身魔力幻化出來的最能發揮自身實力的戰場，而想要擁有領域，必須得尋找到一條契合自身的世界法則。

也就是說，領域本身就是被世界認可的存在，所以領域不同於普通的法術可以被驅散，擁有領域的存在，即使面對神明壓倒性的力量也可抵抗一二。

強者之間的戰鬥往往是二者領域的碰撞，一般情況下破除領域的唯一途徑就是用另一個更強大更受世界認可的領域去覆蓋它。

但是這隻鵝，他居然僅憑單純的暴力，撼動了自己的領域！

此番荒誕的景象徹底粉碎了斯萊瑟的常識，他很清楚，再讓這隻鵝在自己的領域裡橫衝直撞，自己必死無疑。

因為領域是世界對於強者的認同，相當於強者立於世界的標誌，這份標誌是強者全部力量在世界上的綜合呈現，如果領域被摧毀，強者就會失去世界的承認，無法錨定自身作為個體在世間的存在。

最終的結果就是意識徹底的消散，成為一具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