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太上皇庇護老舊勛貴
「嗯嗯？」
接了旨之後，賈珞愣了一下。
護送戎狄可汗去平叛？！
也就是說，戎狄的可汗需要大正認可，現在幫助他複位？
注意泰和帝的用詞，沒有說戎狄可汗之名，而是金口玉言，以聖旨形式，直接說他是戎狄可汗。
大正皇帝，乃是天子，是天地正統，是天下之主。對於四方夷狄，不會輕易稱呼敵對勢力之君，而用敬稱的。
泰和帝看出賈珞的疑惑，也沒有給他解釋：「錦衣衛清楚此事，朕已經安排趙全為你解惑。你現在前往軍營整頓兵馬，明日卯正出征，都督北疆九省之時，各處兵馬任你調動。」
皇帝如此火速安排，可見事態之緊急。
賈珞心中一動，皇帝陛下這是要使壞。
心機太過深沉。
簡直就是一石几鳥。
幫助戎狄可汗複位是真，一旦幫助戎狄可汗複位成功，必然迎來戎狄可汗的感激，甚至被俘虜之事，也不會再去計較。
哪怕戎狄未必因此，不再進犯大正，也會迎來幾年和平。
大正皇帝如今雄心勃勃，有意重肅天下。
奈何大正官場的腐朽，天下吏治的崩壞，讓大正猶如爛了根、爛了心的參天大樹，隨時可能崩塌。
泰和帝曾是邊王，早已經看透一切，所以積極努力的為大正朝廷續命。
大正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戎狄只要老實幾年，泰和帝就有信心，讓大正變得富強。
何況...
泰和帝如此舉動，怕是戎狄內部，應該已經內鬥到了勢均力敵，或者有關於戎狄可汗的一方勢力，處於劣勢。
大正這個時候利用被俘虜的戎狄可汗複位之名為理由出兵，應該潛藏的意思，就是要賈珞儘可能削弱戎狄內部力量。
賈珞瞬間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除了這個用意，北疆九省兵馬，向來是北靜郡王府的大本營，太上皇與泰和帝一直都在積極拉攏。
水溶雖然是少年王爺，且溫文爾雅，實則手握重兵權力。
是名副其實的朝堂權臣！
這個時候泰和帝賦予賈珞調動北疆九省的兵馬許可權，縱然賈珞無法做到，也是希望賈珞能夠讓北靜郡王府傷筋動骨。
再有第三層意思...
泰和帝手腕之強，主要體現的就是第三點，讓賈珞以這次出征，都督九省兵馬之際，讓賈珞表明態度。
與北靜郡王府鬧翻！
泰和帝需要一個，可以幫助他肅清天下，讓大正繁盛這個過程中，可以南征北戰的將軍！
對抗老舊勛貴的將軍！
原本泰和帝選擇的是王子騰，可惜...王子騰現在被太上皇重新拉攏。
心念電轉，賈珞再次領旨：「臣遵旨。」
「好了，你去吧。」
賈珞幫助戎狄可汗出兵，可不僅僅是出兵，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賈珞躬身退下，泰和帝掃視群臣：「按照方才議定部署，爾等各自行動吧。趙寬，糧草之事切莫怠慢，出現差池朕定斬不饒！」
如今泰和帝有了本錢。
藥丸賺的銀子的進項，這一年多來，內帑富裕不知多少。
國庫雖然依舊空虛，但是皇帝內帑，卻已經積累了巨量財富，這才讓泰和帝有了出兵的念頭，且戎狄可汗被俘虜之後，一直都養在神京，不如利用起來。
所以皇帝積極謀划，並且付諸行動。
解決北方之患。
縱然不能解決，也要戎狄內部耗損，為大正爭取時間。
其次就是北靜郡王府的北疆勢力！
趙寬心中一凜，連忙接旨：「臣遵旨！」
「楊松。」
泰和帝看向兵部尚書：「如今賈珞都督北疆九省兵馬，你務必要調動兵馬，防止意外出現，特別是遼東的金國。」
上次戎狄南下之際，金國趁此機會聯盟戎狄，戎狄可汗被俘虜，金國只是損傷一些兵馬，並沒有傷筋動骨。
楊松清楚，皇帝陛下，這是要自己監督北疆兵馬動向，甚至是監視水溶動向，暗中配合賈珞，調動北疆兵馬。
削弱北靜郡王府的力量。
兵馬戰事不是兒戲，必須要做好萬全準備：「臣遵旨。」
「再有。」
泰和帝眉眼間流露一抹振奮：「擢升朱榮為長安節度使，節度長安兵馬，擢升翰林仲秋為長安府知府。雲光家眷充軍瓊州，貶原長安知府為庶民，流放北疆，其小舅子菜市口斬首。」
群臣高呼聖明。
泰和帝目光沉凝，這件事情重中之重就是被牽扯到的榮國府。處理榮國府賈璉與王熙鳳的事情，泰和帝思索了不短的時間。
這件事情，不僅要照顧賈珞臉面，還要處理的漂亮，可以給某些人一些警告。
賈珞這裡，泰和帝並不擔心。
很明顯，賈珞對於賈家已經徹底失望。
否則，不會暗中送來這一件大功。賈珞對於賈家的態度，就是寧願垮掉，也不願賈家拖後腿。
賈家逐漸衰亡，胡作非為，賈珞不介意，自己親手讓賈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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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家有賈珞，自然依舊繁盛。
想明白這些，泰和帝就知道了如何處置賈璉夫妻...
「傳旨...」
泰和帝最終還是有了決斷：「榮國府牝雞司晨，濫用職權..」
牝雞司晨這個詞，可以說皇帝對於這件事情的定性的態度，可以說極其厭惡，這件事情在泰和帝這裡究竟是多麼嚴重。
牝雞司晨向來是指宦官權勢太重，禍國殃民。
泰和帝以牝雞司晨為這件事情定性，嘲諷榮府爺們無能，女人當權。也是對於這些老舊勛貴，骨子裡流露出來失望。
也是因寧榮二府，面對皇帝的拉攏而無動於衷，泰和帝心有報復。
作為皇帝，拉攏臣子不成，這些臣子那絕對是不忠！
「判處賈璉...」
「太上皇聖旨到...」
當泰和帝就要判罰賈璉夫妻的時候，戴權帶著一眾小太監匆匆而來。
群臣直接跪在了地上。
泰和帝先是一愣，隨後眸子里怒火升騰，身子顫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拳。
但是，面對太上皇的聖旨，泰和帝也不得不起身恭聽。
泰和帝是皇帝，掌控禁軍。
但是，太上皇的太極宮，始終都在太上皇掌控之下，泰和帝也是無法插手，否則，泰和帝早就斷絕了太上皇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達到真正掌控天下的目的。
此時，不得不彎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寧榮二公於國有功，衛國公即將出征，不可冷大將之心，是以...罰賈赦、賈政俸祿半年，罷免賈璉同知之職，即刻釋放，欽此。」
泰和帝咬了咬牙，最終吸了一口氣：「兒臣奉旨。」
奉旨，不是遵旨，這就是差別。
太上皇出面保下賈家，明顯是賈家對於太上皇還有用處。
在還沒有人為賈家求情的時候，太上皇主動站出來，一則就是回擊長安節度使一事，二則就是將這件事情定性，乃是皇帝為爭權不顧君臣之誼。
三則太上皇應當不知這是賈珞暗中操縱，以此給賈珞一個人情。
說白了，還是挑唆泰和帝與賈珞的關係。
四則，最重要的是，削弱泰和帝拿下長安節度使，剛剛建立起來，膨脹的威望！
「我的好父皇。」
泰和帝剛剛蒸騰的怒氣，這一刻消失不見：「你這是好心辦了壞事，阻止了賈珞整頓賈家的計劃。」
賈珞不會感激你的！
總體來講，他這個皇帝，與賈珞何其相似。
泰和帝想要整頓天下，有著太上皇的掣肘。賈珞想要重整賈家，卻又有賈家兩府，那些只知道享樂的富貴蟲掣肘。
僅僅這一層關係上，就是賈珞決定支持他這個皇帝，最主要的原因吧：「你想要打擊朕的威望...晚了！」
本想趁著賈珞離京北征，收拾一下賈家，打擊一下四王八公一脈等老舊勛貴勢力。
泰和帝也知道，賈珞對於他收拾賈家，絕對是支持態度。
自從賈珞真心付出之後，沒有得到回報開始，賈珞揭發王熙鳳弄權一事，泰和帝就已經心裡明明白白。
賈珞也是趁此機會，有了不在場出手相助的理由。
可惜...
太上皇這個時候看穿泰和帝心意，果斷出手庇護這些老舊勛貴。
泰和帝信心滿滿：「你能護住幾時呢？」
熬，他年富力強，也能熬死太上皇！
何況，他還沒認輸！
......
御書房中的事情，賈珞不清楚。
出了御書房，趙全已經在外等著，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
「國公爺，大都督。」
趙全語速很快：「自從上次，大都督俘虜戎狄可汗始陛，戎狄內部出現三方爭權，一方是以始陛死忠，一心要迎回始陛北歸，一方是始陛十七子，自封右屠耆王，謀奪可汗之位，一方就是戎狄左屠耆王番圖，實力最為強大。」
「如今始陛十七子戰死，番圖實力再次大增。如今戎狄內部只剩下始陛死忠鐵格達正在抵禦戎狄左屠耆王番圖，如今處於劣勢。」
趙全很快說出戎狄內部的形勢，與賈珞猜測的差不多。
對於趙全，賈珞心態很冷靜。
這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傢伙，一切都在賈珞預料之中，趙全為了博取皇帝信任，果斷將他交代的事情拋在腦後。
趙全，果真獲得了皇帝的信任。
賈珞眼珠子一轉，對於草原的事情，賈珞猜了一個大概，所以也不是很積極，現在就要離開了，賈珞必須要安排好調查當年被人幾次差點胎死腹中之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阻止了趙全要說清楚草原形勢的話，賈珞面色真誠，簡直掏心掏肺一般：「老趙，你我相交，我對你極其信任，今日有一件事情委託，我需要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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