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虛無結界

一百 虛無結界

錦嫿見狀欲逃,宗政禮司立刻結印,以血為咒,開啟錮靈法陣,血色的咒文旋轉著纏住錦嫿,所觸之處火花四濺,腳下金色和血色的陣輪飛速地旋轉。

錦嫿瘋狂地嘶吼一聲,魔氣如龍捲風一般橫掃,隨之而來的還噴濺著黑色的毒液。

宗政禮司提勁運法,用法力護住心脈,卻難免有些毒液漸到衣服上,衣料立刻被燒毀,然後灼著皮肉。

緋絕顏不敢分心,繼續運法,鳳魂元冢只差一點就結好了,不能前功盡棄。

幾頭凶獸在魔氣和毒液中似乎並未受到影響,依舊活蹦亂跳。錦嫿大概很怕陷入緋絕顏的鳳魂元冢,所以用魔力暗示凶獸集中攻擊緋絕顏。

一次次不罷休地碰撞,張牙舞爪地撕咬,錦嫿企圖破壞宗政禮司施法。

宗政禮司吃力地穩住法陣,受傷的身體和消耗的法力維持並不容易,但他死命拖著錦嫿,另一面還要御刀阻止凶獸干擾緋絕顏,他的手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緋絕顏的鳳魂元冢結得並不順利,不是因為干擾,而是因為一路追蹤和打鬥,她的法力消耗了不少。儘管她用念力集中數萬年法力於一日,但神鳳族是羽類最怕毒和濁氣,錦嫿的這些伎倆短時間是無大礙,可是與她纏鬥了這許久,就算用法力護住心肺緋絕顏還是收到影響了。

錦嫿掙脫得越來越厲害,她的臉越來越靠近宗政禮司,因為入魔,她原本粉嫩的面容早已化為青色,頭上的細蛇亂舞著,不知是不是執念作怪,她看宗政禮司的眼神依舊有幾分異樣。

可是宗政禮司對錦嫿的靠近卻做出厭惡的表情,錦嫿立刻察覺羞憤地猛地一擺蛇尾將宗政禮司狠狠摔了出去。

宗政禮司本就傷上加傷,錦嫿蛇尾上的利刃一般的刺幾乎劃開了他的胸口,鮮血如注。

緋絕顏敏感地察覺到濃重的血腥味,睜眼一看,宗政禮司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手卻還堅持結印控制法陣。

「別過來,我……撐得住,你繼續結冢,不要放過她。」宗政禮司壓制劇痛,從喉嚨中痛苦地發聲說話。

緋絕顏驚呆了,她專註地結冢,卻沒發覺宗政禮司幾乎全身是血,傷勢又加重了幾倍,而且最刺目的是胸口一道長長的傷口,敞開的衣襟內雪白的襯衫已經全部染紅,血色還有些泛著紫色。緋絕顏憑著靈敏的嗅覺和這傷口的顏色判斷,宗政禮司已經身染劇毒。

錦嫿狂笑著:「來啊,來抓我呀,你們不是為此而來的嗎?」她鋒利地爪子做出歡迎的動作。幾頭凶獸跳躍著奔向宗政禮司,緋絕顏抬手冰刃如雨阻攔。

宗政禮司的法陣力量一刻比一刻弱下去,然而他卻遲遲不肯放手。

錦嫿看準了時機一舉掙脫,宗政禮司虛弱下去卻不甘心地依舊結印施法。

凶獸們被血腥味刺激得異常興奮,此起彼伏地攻擊著宗政禮司。

緋絕顏舉劍一個滅天斬,凶獸四散逃開。

宗政禮司撐著一口氣著用法陣開始困住凶獸,「別管我,去做你想做的。」他嘶啞地說。

錦嫿忽然迅速遁逃,緋絕顏欲追,可是宗政禮司眼看著一刻比一刻虛弱下去,置之不理的話定然命喪凶獸之口。

宗政禮司卻用自己的血書寫符咒,頓時咒文漫天化帶眼花繚亂地纏繞肆虐的凶獸們,大約是用了僅有的法力,符咒化為紅色的光刃將凶獸毫不留情地割殺,凶獸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大卸八塊。

然而這次錦嫿似乎不打算浪費魔力,凶獸沒有再恢復,自此消散無蹤。

緋絕顏回到宗政禮司身邊,用法力護住他心脈,防止意外。

「你,我說了不用管我。」宗政禮司見狀有些責怪地說。

緋絕顏說:「我善用冰刃,但我不是冰做的。我是認為冥蛇罪惡滔天不應存於世,但不代表要以他人性命為代價,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宗政禮司稍微運法調息,暫時壓制了傷口帶來的虛弱。

緋絕顏攙扶著他,凌空瞬影繼續追蹤錦嫿,雖然他們二人都知道已經不能真正與錦嫿正面交鋒。

竭魍谷距離虛無界已經不願,須臾便可至。

他們二人趕到時,錦嫿站在虛無界的邊界,似乎虔誠地禱告著什麼。

這虛無界當年耗費一百零九位上神的修為才得以封印,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麼,只有神官才知道,這封印巧妙之處就在於看似無形,實則奇巧。

表面與周圍風景無異,其實是堅硬厚重無比的法陣屏障,既存於現世與不僅存於現世,在它之後便是神族和仙族深惡痛絕的魑魅魍魎,他們有的被封印,有的是被流放,還有的是根本無法消滅卻又窮凶極惡的異類。神族和仙族為了三界太平,秉承緣法自然又不能真的趕盡殺絕,於是商議之後想出的折中之法就是分割。

緋絕顏並不完全了解如何開啟虛無界的結界,但也聽西方神母提起,若虛無界的妖魔邪靈唯一能和現世感應的便是魔魂珠。

魔魂珠是上古魔族殞身之後,留存一縷魔魂與怨念經年煉化而成,是魔族的至寶。緋絕顏和宗政禮司都曾見過當年那妖獸攜魔魂珠在虛無界邊境打探,後來經審問也知道是蝠龍一黨的手下,不難猜測蝠龍當時的意圖就是開啟虛無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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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魔魂珠當時被戀藤所毀,錦嫿卻又偷了殘存魔魂珠力量的余土,定然也是為了汲取魔魂珠的力量,雖然不知道能有多大效用。

錦嫿見他們二人追來卻並不驚慌,抬手又喚來土螻,朱厭,蜚,諸懷幾個妖獸,泛著紅光的眼睛自以為很美地笑著,卻不知何等令人生厭。

「還敢追來,能耐我何?」錦嫿囂張地笑著,丟了那舌頭卻沒影響她說話。

的確緋絕顏和宗政禮司都有傷在身,尤其是宗政禮司不馬上救治恐怕又性命之憂,而緋絕顏也因為消耗過多的法力難以再戰。

幾頭凶獸又團團圍過來,虎視眈眈卻並未立刻突襲。

緋絕顏和宗政禮司也沒有輕舉妄動,兩個人沒商量心中卻是一個念頭,如今只能集中戰鬥力一舉拿下錦嫿,不能再打消耗戰了。所以他們更加密切關注錦嫿的動作。

錦嫿集中魔氣妖法,用力逼出自己的魔元。吞噬了眾多生靈的血元而抬升的魔階,魔元雖然沒有煉化,魔氣卻強到逼人。

只見錦嫿,將自己的指頭割破以血滴在魔元之上,魔元立刻脈動起來,脈動越來越強,震動聲越來越大。

緋絕顏感覺這震動讓人頭痛欲裂,看了看宗政禮司,硬撐的他似乎也覺得不適。

緋絕顏看得出這是一種呼喚的儀式,她手心暗自聚集法力,想要破壞。卻見宗政禮司已經拉弓對準錦嫿的魔元,還未出箭,凶獸就已經圍過來,將視線擋住。

緋絕顏出斷音劍,用法力喚白羽。她猜想這裡既然上古妖獸在此,定然也會有羽類存在。同時羽鏢傾下,企圖干擾凶獸,「我來對付它們,你快放箭。」

宗政禮司用法力騰空,用力拉弓胸口的傷撕扯著疼,他咬牙繃緊弓弦對準錦嫿的魔元,奈何法力消耗太大,身體又虛弱,穩若泰山的手第一次拉弓發抖,然而此刻千鈞一髮只能孤注一擲。

數箭齊發,魔元震動得愈發厲害,同時隔著看不見的結界之內,似乎開始有響應,同頻率的震動呼應著。可惜宗政禮司的箭在幾乎靠近魔元的時候,似乎被無形的力量彈開,沒有一支箭能碰觸魔元。

錦嫿的表情異常邪魅,頭上前呼後擁的細蛇似乎也跟著興奮。

緋絕顏心中一沉,糟了,大概是虛無界與錦嫿的魔力響應,共振的魔力彈開了箭。

翅膀的震動聲由遠及近,上古的羽類飛鳥正集結而來,叫聲不絕於耳。

緋絕顏心中微微鬆一口氣,總算來了。她用法力將心思傳播給飛來的羽類,羽類紛紛應聲而鳴。

鵸鵌、數斯、瞿如等異鳥也在其中,它們振翅撲向擋住它們去路的凶獸,用爪子和尖銳的喙攻擊,用震耳欲聾的叫聲干擾凶獸。

緋絕顏和宗政禮司得以些許的喘息。

錦嫿的魔元與結界之內同頻之後,錦嫿沒有立刻觸碰結界,似乎露出難色。

緋絕顏和宗政禮司趁機欲上前阻攔,凌空而起,刀劍相向。

卻見無形結界一張一弛地蠕動著,似有生命一般,而後發聲說:「欲入虛無,以何交換?」

錦嫿愣住了,她幾乎傾注了全部的魔力與虛無界溝通,並且有了眉目,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問。

錦嫿大聲說:「你想要我如何?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結界異動了半晌后,丟出兩個字:「你拿什麼獻祭?」

緋絕顏和宗政禮司互相看了一下,看來虛無界也不是那麼好入的,但這明明是眾神設下的結界,為何倒像是虛無界的看門犬一般。

緋絕顏和宗政禮司一交換顏色,緋絕顏御劍去阻攔錦嫿,毫不猶豫飛身一斬,奈何無形結界似有視力一般將她彈回來。

另一面宗政禮司企圖用所剩無幾的法力注入無形結界加強防禦,奈何無形結界法力照吃,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緋絕顏一把拉住他說:「沒用的,無形結界已經被虛無界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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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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