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妖界篇（11）

「阿楓……阿楓！」龍莫道猛然間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亮堂，已然沒有萬龍淵下陰惻惻的陰冷，一轉頭便看到龍青楓輕笑著看著他。

龍莫道慌忙爬起身，當看到龍青楓是好手好腳站在他的面前時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嚇死了嚇死了，還好只是做夢。」

「小石頭做什麼夢了？」

「我夢到你要自刎！」龍莫道再回想起來還是一陣后怕，「你毀了創世筆！又用龍燭劍斬斷了自己的腿……」龍莫道說話間還在不住喘息，當時的場景讓他再度回想還有幾分心悸，「太恐怖了，我發誓我絕對不可能再做這樣的夢了。」

龍青楓低下頭看著龍莫道還有些許心驚肉跳的模樣，目光流轉彷彿是在看著什麼稀世珍寶：「沒關係，就當是一場夢吧。」

龍莫道沒有注意龍青楓言語中的微妙，又問道：「我記得之前我們之前一直在仙界的，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妖界。」

「妖界？」龍莫道微微一愣，夢境中他便是在萬龍淵，一醒來就已經身在妖界，如此巧合，那段經歷真的只是夢境而已嗎？

「我想起來了，諸神圍殺……」龍莫道零碎的記憶慢慢拼湊出沉睡前的完整經過，他喃喃自語，「可為什麼我還活著？」

龍莫道記得清楚，當時守心石已碎，他原本以為自己就此灰飛煙滅，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一天能夠再看到龍青楓。

龍青楓看著龍莫道絞盡腦汁思考的模樣不說話，似乎只要這樣時間就能夠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破石頭！」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林曜激動扇動翅膀連跑帶飛上了床，「你終於活過來了！小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小爺想死你了！」林曜的激動喜形於色，若不是因為碰不到龍莫道，不然他一定會激動地抱住他。

「你這隻死肥雞怎麼這麼反常，之前也沒見你這麼噁心啊。」龍莫道更加困惑，以往林曜看到他可並不是這般作態。聽到龍莫道這樣誠懇不加掩飾的直話，林曜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小爺給你臉你還不識好歹。」

龍莫道笑了笑，這才覺得習慣不少，左右張望了一圈不解問道：「悶葫蘆呢？怎麼沒看到他？」

「死面癱……」林曜剛想說話，就感覺到龍青楓若有若無的視線從自己的背後傳來，他乾笑一聲說道，「自上次魘林一戰你消失了四年多，中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時半刻也跟你解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還是你出門后自己了解吧。」

「四年多？」龍莫道微愣，四年在他的記憶中只是須臾一瞬，但卻沒想到龍青楓在這短短四年裡長大了這麼多，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時間帶來的變化。

以往龍莫道沉睡了幾百年都覺得無所謂，可不知為何這次他竟覺得自己睡得時間太長，都沒能好好陪在龍青楓身邊，心中莫名有幾分失落。

「國師，用膳了。」門外侍女款款聲音傳來，龍青楓微微頷首回應，繼而同龍莫道說道：「走吧，我猜你一定很想吃東西了。」

「怎麼就顧著他了，我也想啊！」林曜不管不顧插嘴跳到龍青楓懷中，龍莫道看他這模樣就忍不住嘲笑：「都胖成死肥雞了還只顧著吃。」

「那又如何，能吃是福！」林曜高昂脖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龍莫道印象中的妖宮相當宏偉氣派，可不知怎的這次的妖宮隱隱中透出幾分蕭條之感，再看周圍情形，龍莫道也猜出了些許什麼：「妖界發生什麼事了？」

林曜剛想回答，便被龍青楓一把按在懷中不讓他出聲。他笑道：「先吃飯吧，妖界之事回頭在與小石頭解釋。」

龍莫道心中納悶但也沒再說什麼，與龍青楓一起並肩進入一處偏房，殷若婉已經在此等候有一段時間，看到龍青楓的那一瞬臉上的欣喜都掩飾不住：「師父快入座。」

「如今我雖在你身邊輔佐，但畢竟是仙人身份，避人口舌你還是一道稱我國師就好。」龍青楓邊說著邊入了座，十分自然往龍莫道面前擺了一副碗筷，「何況我並沒有真正教導過你什麼，若是喊我師父還是我受之有愧了。」

殷若婉本想執拗，在她眼中作為師父的龍青楓遠比作為國師的龍青楓更加平易近人，可看到龍青楓慢條斯理夾菜的模樣，她頓了頓，終是低聲說道：「國師，按您的吩咐，妖宮妖兵已經派遣到妖界各地支援百姓，遍布在各地的兵力也根據您的意思部署，也已經同南海鮫人下了戰書……」

「好。」龍青楓將桌上的菜夾放在龍莫道面前的空碗中，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龍莫道被龍青楓看得莫名有些不自在，眼神瞟了幾眼一臉困惑的殷若婉。

「你這樣堂而皇之真的好嗎，殷若婉都懷疑了……」在外人眼中龍青楓的動作十分怪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龍青楓身邊定然還有什麼他們看不見的東西存在，但龍青楓卻並不在乎，笑說道：「無妨，你且看看這些是否合你胃口。」

周圍的氣氛太過怪異沉悶，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在這樣的氣氛之下龍莫道一點食慾都沒有，也不知道在一邊的林曜是如何吃到忘乎所以沒有一點形象的，但又無法拒絕龍青楓，剛將碗里的菜夾起，他的動作便微微停滯了。

「龍青楓，這菜……」

「宮主！鮫族人已經打到門口了！」有妖兵慌忙推門而入高聲說道，「守宮門的妖兵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可能很快……」

還不等殷若婉出聲，龍青楓便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林曜見狀也顧不上碗里吃食連忙跟上龍青楓的步伐，可剛踏出一步，就感覺天旋地轉，下一秒直接栽倒在地。

「龍小子……你竟敢暗算我……」林曜渾身無力癱軟在地被殷若婉抱起，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方才的飯菜里極有可能已經被龍青楓下了葯。

龍青楓轉頭看著林曜，聲音溫柔：「小紅，替我照顧好阿玄和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