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妖界篇（9）

龍王本想看到龍青楓臉上潰敗的表情，卻感覺到身下的人緩緩抬起了他的爪子。

「真是糟糕啊……」龍青楓胳膊抵在龍爪上慢慢站起身抬眸對上了龍王詫異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明明實力已經比肩上神，可還是會被小看。」

龍青楓一聲輕笑自嘲，一身血污顯得他頗有幾分蕭條，龍燭似是受到感應自行騰起，下一刻直接沖龍王而來，龍王大驚，飛懸於半空之上，若他再慢上一點，也許兩隻龍爪便會當場被龍燭劍削去。

龍青楓的身子控制不住微微晃了晃，但他沒有一點遲疑快步走方才守心石滾落的地方，那裡已經被龍王踩出一個印子，無數塵土飛揚，守心石早就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

龍青楓還想動用創世筆，卻發現自己握筆的手顫的厲害，唯有這點他無法反駁龍王，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堪負重，這些年他一直靠藥物壓制，可隨著藥性慢慢消失，龍青楓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經所剩無幾。

「小石頭……」他沒有再深想，抬筆瞬間，就見不遠處一道紅色身影急速跑來，一道紅綾穿過他的臉側，將他身後本欲偷襲的龍影絞殺。

「師父！」殷若婉看到龍青楓的那一刻跑的更快，龍青楓面色卻變得難看了幾分：「誰讓你來的？」

「是你帶的那隻雞。」殷若婉回答，「他說你在這下面一定是遇到危險讓我叫一批妖兵，但我不放心先過來了……」

「胡鬧！」龍青楓第一次感覺到震怒，凰室妖兵兵權定然是被殷秉掌握在手，又怎會聽殷若婉差遣，她這分明是獨自一人來迎戰了。

林曜無法下淵又擔心他的安危，只能叫旁人來支援，可他大費周章將身邊人一個一個送走，就是為了護好他們而不是他們來陪自己送死。他側目看到龍王還在和龍燭糾纏，連忙說道：「趁現在快走。」

「我現在是妖宮宮主，妖界大難我怎麼可以逃！」殷若婉卻是用更堅定的聲音反駁龍青楓，「師父你受傷先走，我來斷後！」

「以你現在的修為根本就是送死！」龍青楓緊緊抓住殷若婉的胳膊，殷若婉沒有理會，一截紅綾纏上龍青楓的身體控制住了他的動作，並將他不斷往萬龍淵上拉去。

紅綾的速度極快，轉眼便已經看不清地面。

「對不起師父。」在看不見龍青楓的身影后，殷若婉含淚小聲呢喃，她知道龍青楓的擔心，「可我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她深吸一口氣，帶著紅綾沖向龍王。

「龍燭！」龍青楓高喝，下一刻，一道劍影劃破纏繞在龍青楓身上的紅綾，龍青楓穩穩踩在龍燭劍上，疾馳向殷若婉方才的方向。

「本王就知道你不會拋下這個女娃娃，特意留了她一條性命。」龍王笑看懸浮在半空的龍青楓，「你既如此聰慧，那你猜猜，本王會怎麼弄死她？」

殷若婉緊緊托舉著龍王的尾巴以此喘息，但無論如何也沒能脫身，此刻她尚有生機，全靠附著在身上的紅綾消力。

「可惜了這紅綾，多年前本王曾有幸與它交手，卻沒想到如今竟沒落到如此田地。凰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龍王冷笑，稍加用點力，殷若婉瞬間被壓得喘不過氣，面容漲紅髮不出一點聲音。

龍青楓拳頭緊了緊，看著龍王的眼神卻仍舊沒有一絲波瀾：「你要我做什麼？」

「毀了你手中那支筆。」龍王看著龍青楓笑得玩味十足，「它應當是你的本命法器吧，你說究竟是法器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龍青楓緩緩落地，冷冷看著龍王：「只是如此？」

「不然你認為還會有什麼？」

龍青楓看著龍王，創世筆慢慢浮現在掌中，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符文瞬間爬滿筆身，殷若婉遠比龍青楓更為絕望，本命法器對於修鍊者的重要性她太清楚了，正因如此她竭力想阻止龍青楓，但被壓著的咽喉始終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無力地落淚。

下一刻，創世筆自中間開始瓦解，它本就是煉化而成，在被龍青楓親手毀去以後，化作點點金光從他指縫流散在地面上慢慢散去。

龍王知道龍青楓一定不會對殷若婉置之不理，但他沒想到龍青楓竟會如此毫不猶豫毀去自己的法器。

「放人。」龍青楓抬眸，儘管此刻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所透出的氣勢卻一點也不弱。

「你以為這樣就能救她？」龍王嘲諷地笑道，「只是如此，本王可看不到你的誠意。」他的力量猛一加強，殷若婉的臉色浮現不自然的暗紫色，即便紅綾一直在保護她，但已經無法抵擋龍王的全力壓制。

「你要什麼誠意？」龍青楓緊了緊手中龍燭，卻不敢輕易出手，如今他重傷在身，速度定會受影響，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在龍王下手前救下殷若婉。

「一命換一命。」龍王的笑意更甚，「就用你手中那把劍吧——上古神劍，確實是你的好歸宿。」

「不要……」殷若婉終於發出了微弱的聲音，她竭力托舉龍王諸壓下的壓力，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師父……不要聽他的……」

龍燭劍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龍青楓隨即將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龍王興緻盎然看著龍青楓，已經能夠想象到他血濺當場的模樣。

「媽的你要是敢就這樣死在這裡，你就算做鬼我都不會原諒你！」

地面忽然湧現出如霧氣般的靈氣，龍青楓能夠明顯感覺到一道冰冷的寒意穿過了他的身體將他手中的龍燭劍一把奪走。

「老妖龍，如此欺負我的人，看老子不弄死你！」這一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龍王壓根就沒有料到在場竟還有會第三個人，等他反應過來時，龍燭劍已經插進了自己的尾部，灼熱的刺痛感讓他短暫鬆開了殷若婉一瞬，龍青楓看準時機當即衝上前將她抱在懷中滾到一邊，下一秒龍尾重重落地，將方才那片空地砸出一個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