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天杭宗（4）

但那紫衣少年明顯是有些怕水，遠遠站在一邊。

「不去。」他悻悻然回道。

「沒事啦，就是個小水塘，不會淹人的，你來嘛。」見紫衣少年沒有要動的意思，白衣少年樂樂呵呵的跑上前去拽他。

這個白衣少年說的輕巧，龍莫道粗略一看，這哪是「小水塘」，光這個泉水的深度便起碼有三四丈。

當這個白衣少年拉著紫衣少年轉身的時候，龍莫道原以為能看到他們的臉，卻發現怎麼都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只是依稀能判斷出他們都不過十五六歲，還十分年幼。

這是哪裡？

龍莫道這才想起自己本應該還在翻閱手札，但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塊陌生的地方。

就在龍莫道以為這兩個少年應該是看不見他的時候，白衣少年沖著他招了招手：「別愣著吶，快來呀。」

龍莫道四盼無人，不可思議的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

「你怎麼啦？」白衣少年嗤笑，「怎麼今天看起來傻傻愣愣的。」

「這塊地兒寧老頭總是遮遮掩掩的，好不容易趁他不在溜過來……」白衣少年說著擼起白袖，「我倒要看看這裡面藏了什麼寶貝。」

他話音剛落便毫無徵兆縱身一躍跳入其中，龍莫道和那紫衣少年雖馬上反應過來，但想拉住他卻是來不及的。

「阿楓！」紫衣少年喊了一聲，但水面連水紋都沒有，更是無人應答。

紫衣少年先是在岸邊躊躇，又過了片刻始終不見他浮出水面有些許呆不住了，將一直緊攥在手中的佩劍放下，準備一躍而下。

就在這時一顆腦袋從水中咕嚕嚕冒了出來，那個白衣少年抹了一把臉撲閃兩下眼睛，看了看龍莫道又看了看紫衣少年，壞壞一笑，往前遊了幾步上岸，懷中抱著一個酒缸，髮絲還在滴滴拉拉落著水。

「哎呀你們看我發現什麼好東西，寧老頭兒居然在這水底下偷偷藏酒咧。」說著他打開酒缸細聞一下，「好香，好酒。」

但紫衣少年卻不在意這個，他略有些生氣，拿起地上的劍用劍柄捅了他一下：「下次不許再這樣。」

白衣少年樂呵呵的不知所謂：「阿玄你還是很擔心我的嘛。但是這底下我還發現另外一塊地兒，估計寧老頭都沒發現呢，帶你看看去。」

說著他將酒缸放在一邊，將紫衣少年的劍柄慢條斯理挪了個方向，緊接著突然握住他手腕拉他入水，動作極快，明明拉的是那個紫衣少年，但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吸力，竟把龍莫道也一同拽入水中。

那股力量將龍莫道一直往下拉，他只能在水中迷迷糊糊看到前面一白一紫的影子，卻不知道自己會被拉到何處。

接下來龍莫道像是失明一般什麼都看不到了，周身一片漆黑，只能聽到耳邊那個少年在說些什麼。

「看這裡還有一處泉眼喔，超隱蔽的。」

「我把它煉化之後，它一定可以……」

可以什麼？

少年的聲音越來越遠，逐漸縹緲，龍莫道再努力也聽不清了。

龍莫道猛然間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伏在桌前睡著，手肘下壓著還沒看完的手札。

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夢嗎。

揉搓了一下眼睛支起身子，不知道是在趴在桌上睡了多久，這樣起身還覺得有些酸痛。

注意到在一旁擺著些小點心，龍莫道也有些餓了，順手拿起一塊吃了起來。這應該就是若水準備的補食，看來他已經來過了，只是看到龍莫道休息不好打擾便又離開。

龍莫道也只覺得是自己太累了，有人近身竟然也察覺不到。

想到剛剛的夢境，龍莫道始終感覺它是真實的，也許就存在於天杭宗的某處。想到此，他便在書架上尋找起有關天杭宗的記載。

不得不說這裡的書非常之雜，書主人似乎是從各種地方搜羅來的，也不挑類型，摞成一堆。

但好在有關天杭宗內容的書籍都被挑出單獨安置在一個書櫃中，像是有人特意盤點出來為了方便翻看的。

很快龍莫道便在其中找到了天杭宗的布景圖和詳批。

天杭宗位於仙都雲歸，歷史悠久，在仙界地位更是數一數二，自古來便是仙人們擠破頭想進來的地方。就像是凡人想修仙，這裡的仙人大多是想修神，天杭宗曾經第一任宗主便是當今神帝君沂，因此可以說天杭宗是離成神最近的學府。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成神一說越來越縹緲，仙人壽命不過爾爾萬年，也只有不斷修行延長壽命，卻始終無法永生。當今宗主紀少然在這個位置已有五六千年之久，他本是最年輕的掌門人，天賦異稟，但至今仍無法突破最後那道門檻。

看到此龍莫道忍不住唏噓。成神這般困難，能夠成神之人在仙界似乎也不過寥寥幾人，且皆是日積月累上千年才有所的突破。紀少然能穩坐天杭宗宗主之位上千年之久，實力在仙界必然也是拔尖存在，這樣的人卻離成神仍有無法跨越的門檻，龍莫道很難想象，當年不過二十齣頭的那個少年究竟是如何做到一步臨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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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對比，如此妖孽的存在也難怪叫人聞風喪膽。

再看布景圖，雲歸地廣，天杭宗便佔據了四分一，起源於不歸山，坐落在此處已有上萬年之久。由於後來人發現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成神，除了努力，更多講究先天仙脈和天賦，因此慢慢大家開始有了分化，便有了如今的職業類型，大家各司其職，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而天杭宗也慢慢開始對這些類型進行分類和規劃。那三大神跡之一的劍仙便是出自於天杭宗。

天杭宗的布局也相當講究。藥理、陣文、武道、劍道……而龍莫道現身所處正是劍法一部，當今劍道長老正是無塵。

數門同氣連枝，最後與長老殿聯結。而紀少然的寢殿正處於長老殿上方，看構圖在寢殿不遠處有一處禁林，若不是在圖紙上有旁批，龍莫道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禁林之內還會有一處隱泉。

這裡，會不會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這個念頭一冒出，龍莫道便準備動身打算親自去看看。將書籍放回原處，手札收好，龍莫道又重新蒙上白紗提起玄度劍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外沒有光線照射，應當是已經到了半夜，還有幾個弟子守著，見到龍莫道紛紛行禮：「劍老。」

龍莫道輕輕點了下頭，剛邁出一步就被一個弟子出聲攔住：「劍老，宗主吩咐您需要靜養，還不能離開房間。」

「我去找宗主商量要事。」

弟子們面面相覷，還是有些許猶豫，龍莫道冷下聲：「我是長老還是你們是長老？」

此話一出眾弟子們急忙半跪下身：「不敢！」

龍莫道這才繼續邁出步子，這次倒也沒人再敢攔著。

等龍莫道走遠之後這些弟子才敢緩緩起身。

「第一次見無塵長老這般語氣。」

「雖然劍老平時少言寡語，但是對我們還很是照顧。自我入宗以來從未見他語氣如此凌厲。」

「不要多想了，許是長老真的有什麼要事。」

弟子們紛紛言語幾句隨後噤了聲，仍守在門口不敢擅離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