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起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新城縣最西邊的一處酒樓彷彿一顆璀璨的明珠，在朦朧的夜色中熠熠生輝。紅牆綠瓦間，雕花的門窗透出暖黃色的燈光，映照出樓內的一派繁華景象。

門前，車水馬龍，各色各樣的馬車、轎子絡繹不絕。車夫們大聲吆喝著，馬匹嘶鳴著，聲音交織成一片熱鬧的樂章。門前的小廝們忙碌地迎接著客人，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手中捧著錦帕，為每一位進門的客人拂去塵埃。

酒樓內，輕紗曼舞，香氣四溢。身穿艷麗服飾的女子們或倚窗而立，或翩翩起舞，她們的笑聲、低語聲與絲竹之聲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迷離而夢幻的氛圍。大廳中央，舞台上的舞者正隨著樂聲旋轉跳躍，她們的裙擺隨著舞姿翻飛，如同綻放的花朵，引得眾人陣陣喝彩

此處便是「天上人間」，剛進門，天宗就被這一幕所吸引，真是紙醉金迷，一時眼睛不知道看哪個為好，但是為了在趙家兄弟面前維持自己的高風亮節，還是低著頭跟著老鴇來到了後院一個叫做秀春閣的小樓

「趙老大，這裡就是秀春閣，想要叫姑娘勞煩通知一下小廝就行，旁邊是小築，玩累了就到小築歇息就好，房間都打掃乾淨了。」

「得嘞，我們知道了，柳媽媽，我送送您，剩下的事情我們門清」趙申一副賤兮兮的樣子就湊了上去，攙扶住老鴇就向外走去。

……

半夜時分，房間內，趙家五兄弟圍坐在桌旁，兩眼汪汪的看著正在飲茶的天宗

「天宗道長，你白天的時候說我太爺死的蹊蹺是何含義？」此時趙心老大哥發話問道

「你們信不信我？」天宗不慌不忙的問道

「道長，我們趙家五雄在這新城縣誰敢招惹，你卻能把我幾位哥哥打成那樣，你的本事在下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趙申頂著幾道冷風說道

「天宗道長，有何發現不防直說」趙心瞪了一眼趙申說道

「你們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怕我下面說的話你們不會相信」

「但說無妨」趙心說道

「你們的太爺並不是善終，而是被吸幹了精血而亡，你們不覺得太爺的屍體蒼白的不像話嗎？從死亡到我們去弔唁才過了五個時辰，看上去就像死了五天一樣」

天宗一說完，趙氏五兄弟集體震驚瞪大了眼睛看著天宗。

「不用這樣看著我，貧道所說句句屬實」

「不可能，太爺不可能被…妖怪所殺」趙心堅定道

「哦～趙兄為何如此肯定？」天宗疑問道

「道長有所不知，那狐仙廟這些年都是我們趙家村的人在修繕，維護。香火一直都沒斷過。所以大哥才會覺得不可能是那狐妖所為。」見大哥失態，趙干解釋道

「能吸干精血的，不是單單隻有妖怪才能做到」天宗說道

「道長的意思？」趙心問道

「人的精血對於這世間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甚至包括人都屬於大補之物，有煉化的，有直接攝取的，只是礙於不懂其中之法」天宗緩緩說道

「喔，道長的意思是如果我懂攝取之法，也能吸人精血？」趙申問道

「不錯，如果有人懂得其中功法，吸取人的精血供自己修行，在這個世界上被稱為魔。

妖，乃萬物修鍊所化，天生便具備攝取日月精華，吸取萬物精血的能力。所以你們會覺得乃妖物所為。」天宗說完深深的看了趙心一眼

「那道長的意思是人所為？」趙心問道

「到底是人還是妖我也不確定，所以我才要住上幾日才能見分曉。」

「道長，您如果幫我們太爺報了此仇，我趙家五兄弟以後鞍前馬後，任憑差遣。」

「言重了，大可不必，相識便是緣分，況且我也吃了你們太爺的席，我這個人從來不白吃白喝」天宗正色道

把五人送出房間，天宗坐在窗前看著外面偌大的縣城思緒慢慢飄了出去

「師傅那老逼，把我關在山上這麼多年，突然放我下山就知道沒憋啥好屁，看來這世道一點都不像三千道藏樓裡面書上所寫的那麼太平。

按那些道藏記載：一般妖怪絕不會闖入縣城這種人口聚集的地方吸取精血，如果是大妖，那這座縣城早已生靈塗炭。如果是人，那就有點意思了」

」哎，事情變得複雜了」天宗看向城外野狐嶺喃喃說道

今晚的趙家村在滿月的照射下，銀光鋪地，再加上點點繁星，妥妥一副歲月靜好，寧靜愜意的一派景象。

一家農房的院子內坐著一個婦女，名叫曲靜，就是趙家兄弟的太奶，此時眼睛里仍是淚流不止，當初自己的丈夫戰死沙場，自己一個寡婦又得罪了縣令一家，以後肯定沒好日子過，本想上吊自殺結束此生，但是趙老太爺站了出來，不僅幫自己申冤，而且這麼多年一直照顧自己，當初自己抱著報恩的想法在老太爺百歲的時候頂住了壓力嫁給了老太爺，哪知道這老太爺雖然百歲，卻龍精虎猛，破天荒的居然懷上了孩子，老太爺極其重視，為了給曲靜好的生活環境養胎特意在縣城買了處宅子住了進去，誰想因為自己的貪嘴，一時沒有照顧好太爺，導致一命嗚呼，想到這又「嗚嗚」哭了起來。

曲太奶還在深深的自責，卻不見身後有一道黑影慢慢的靠近她

「都怪我貪嘴，相公，我對不起你…嗚嗚…我一定會把我們的孩子養大成人」

那黑影彷彿聽到此話頓時暴起，一雙黑手抓向曲靜，就當雙手快抓到曲靜的時候，曲靜腰間一道符籙金光一閃，只聽見「啊」的一聲慘叫，曲靜驚嚇的猛然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相公，是你回來找我了嗎？相公」曲靜哭喊了幾句見沒人回答，周圍還是一片寂靜，於是就進了屋內，可能是因為忙了一天太累了，一躺下就沉沉的睡去。

天上人間，秀春閣丙字房內，趙申此時正摟著兩個美女對著身邊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喊道：「王老弟，怎麼樣？做兄弟的沒騙你吧，說了要請你來這天上人間瀟洒，從不食言」

「申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大哥，等我接過我爹的鋪子，你們趙家看病我分文不取」這位書生也摟著兩位美女醉醺醺的說道

「得嘞，你們兩個美女今晚可要把我王兄伺候好了，如果有一點怠慢之處，我可為你們事問，對了，今晚的消費記我四哥趙飛帳上」

此人正是趙申拜把子的兄弟，縣城王郎中的兒子王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