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太陽之子
她走出醫院,G區的路燈昏暗,路上只有零星幾個路人,異常安靜,她這才覺得,就算離得近也之前也應該讓薛仁放一輛車在這,就不用走過去了,現在打電話又沒必要。
走到一條巷子時,四下無人,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她甩起手中的蝴蝶刀,冷硬的刀把在黑夜中碰撞的聲音回蕩,她握住刀柄,猛的回頭,冷清的巷子里竟空無一人,她從不信鬼神不說,但此刻的確驚出一身冷汗。
她轉身拔腿狂奔,她發誓,這次絕對刷新了她跑步速度的記錄。
要是人她還能拼一拼,看不見的東西她是真沒辦法。
二十分鐘的路程,她硬生生七八分鐘就跑到了,推開大門彎腰急促地喘氣。
「首領?你怎麼來這了?」正薛仁準備下班,看見她奇怪地問,因為他之前在病床旁邊看見一張小床,以為她要在那陪床,所以沒準備她會來。
「我?我來睡覺啊還能幹嘛。」她喘著氣,叉著腰斷斷續續地回答。
「啊?哦,好,我帶你上去,昨天那個房間還給你留著呢。」薛仁立刻反應過來,放下公文包請她上去。
「走吧。」她拍了拍胸口,長呼一口氣,裡面亮堂的環境讓她安心不少。
「你這是怎麼了首領,跑這麼急做什麼?你打電話來我去接你就行了。」薛仁按下電梯說著。
「沒事,跑著玩,夜跑呢。」喬伊莎笑了笑,她堂堂暗界首領,怎麼能說自己被鬼嚇到。
「那是挺好的,我們得向你學習,不放過任何時間訓練自己,怪不得少爺那麼看重你。」薛仁欣賞地點點頭。
「呵呵……」
「到了,你先進去休息,我叫人來給你衣服和吃的。」薛仁擰開門說道。
「好的,辛苦了。」喬伊莎微微點頭。
進門之後,喬伊莎將所有的燈都打開,還在想剛剛是什麼東西,會不會是自己的錯覺。
她進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打開電視機,讓環境不至於那麼安靜。
休息了半個小時,敲門聲響起,她走去開門,是上次那兩個傭人,手裡依舊分別端著吃的和衣服。
「首領,房間里生活用品都準備好了,你還需要什麼只需要撥打裡面座機號碼「1」即可。」二人放下東西,恭敬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她點點頭。
二人出去后她就將門反鎖了,像上次一樣在去浴室沖了個澡,穿著浴袍好好吃了個夜宵。
吃飽喝足滿足地拿起手機刷了一會社交軟體,看看誰給她發了消息,最近都沒空看,剛拿起手機,南宮羨月的名字就在屏幕上跳動。
她手機差點從手裡滑下去,想到自己把雲祈放了,心虛地深吸了一口氣,再點了接通。
「喂,少爺,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她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跟南宮羨月說話了,現下居然有些緊張。
「怎麼這麼久接電話?」南宮羨月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哦,剛剛在衛生間,走過來花了點時間。」她隨意扯了個借口。
「你把雲祈解決了?」
「啊,對啊,就剛來那天就解決了。」她在心裡打鼓,不會是雲祈被發現了吧。
「你讓阿霧給我轉達,為什麼不自己給我打電話?」南宮羨月聲音逐漸沉了下去。
「怎……怎麼了少爺?我覺得都一樣吧。」主要是她心虛,不敢當面跟南宮羨月講。
「婉柔聽見了,她鬧到現在才安靜下來。」
她怔愣半晌,才回答道:「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我的疏忽,我回去會請罪的,」她忘了,阿霧不認識寧婉柔,更不知道要在寧婉柔面前不提這件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聲音猶如薄情的刀刃,割在喬伊莎的心上。
「少爺……你……你覺得,我是故意的?」她嗓子乾澀,艱難開口。
「否則你為什麼不親自給我打電話,或者回來當面告訴我,而不是留在G區遲遲不歸。」
是啊,這一切在南宮羨月的眼裡太可疑,偏偏她帶上了阿霧,偏偏沒告訴阿霧不能當著寧婉柔的面說,偏偏出事了她還在G區不回去。
「寧小姐她……還好嗎?」她並未開口解釋,這一切太過巧合,她解釋了也無法說服南宮羨月,況且,本來就是她的過錯導致的。
他並未回答,而是問:「你沒有要解釋的嗎?」
喬伊莎心裡一動,他還願意聽自己解釋?
但是她有什麼好解釋,這本來就是她的錯,「少爺,雖然結果已經造成了,但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有事在這邊耽誤了所以才沒回去,明天我會回去,到時候,認打認罰,我沒有怨言。」
南宮羨月聽著她的話,心中的陰霾散去了一些,「伊莎,你最好沒有背叛我。」
喬伊莎一句「絕對不會」差點脫口而出,但一想到,她已經背叛過了不是嗎?
她抿唇不語,嗯了一聲。
電話掛了,她一絲困意也無,事情怎麼會這樣,這樣的噩耗,寧婉柔有沒有動胎氣?她要不要偷偷告訴寧婉柔雲祈沒死,如果告訴她的話她會不會露出破綻讓南宮羨月知道從而繼續追殺他?
她思考著,腦海一片混亂,隨手拉開了窗戶前的厚重窗帘。
窗帘「唰——」的一聲被她拉開,一面玻璃之隔,一雙眼睛與她對上。
房間里映照出去的光讓他的臉格外清晰,那雙瞳孔在夜空中散發著微微的金光,古銅色的皮膚,劍眉星目,薄唇微白沒有血色,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在風中微微揚起一絲弧度,赤裸著的上半身,精壯到恰好的身材又不顯油膩。
整個人充滿了陽剛之氣,雖然身處黑夜,但一下就讓人聯想到「太陽之子」。
她手還攥著窗帘,呆愣地看了這個人兩秒,隨即想到,這是三十八樓啊,而且外面沒有陽台,他身上也沒有吊威亞。
「你……你,」她下意識摸向腰間,這才想起來,她穿著睡袍,身上沒有武器,「你是人是鬼啊?」她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顫抖。
那人抬手起來,敲了敲窗戶,示意她開窗戶,她才發現,他的指甲是黑色的,頓時更覺驚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