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灰意冷

喬伊莎順著聲音看過去，她記得這個人，昨天晚上跟在南宮羨月身後，南宮羨月叫他邱易，他一個人占著一張小方桌，手正指著旁邊另一張空桌子，比他的還大上一些。

喬伊莎沒去旁邊的大桌子，而是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邱易眼裡閃過不可思議。

「謝謝你，我可以坐這嗎？」喬伊莎聲音輕柔，帶著微笑。

邱易連頭都忘了點，跟見鬼了似的看著她，這哪是失憶，這是大變活人吧，旁邊用餐的傭人們也驚訝地看著她。

眾人皆知，邱易和喬伊莎是南宮少爺面前的兩大紅人，堪稱左右手，相比於邱易的與世無爭，喬伊莎則急於在南宮羨月面前表現自己，她嫉妒邱易更受南宮羨月器重，便樂於為難邱易，連吃飯的桌子都要與他比，邱易也一向不與她計較。

今天喬伊莎主動坐到邱易一桌了，還笑的那麼友好，說是驚掉一眾人下巴都不為過。

「怎麼了嗎？」喬伊莎的手在邱易面前晃了晃。

「沒事，請坐。」邱易回過神來回答她。

「你吃那麼清淡啊？」喬伊莎看了一眼邱易的餐盤，都是白粥青菜之類的。

「早餐吃清淡些好。」邱易隨口回答，又同樣掃了一眼喬伊莎的餐盤，這一眼又是驚的不行，大早上的，她餐盤裡全是油光發亮的食物。

「喬伊莎」不僅性子冷淡，口味也清淡，吃的也少，油膩重口的食物她一概不碰，倒是白水煮的吃的津津有味。

失憶的人，連口味也會變嗎？

喬伊莎見邱易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盯著自己，以為他是覺得自己飯量大，連忙咽下嘴裡的肉，解釋道：「我昨天夜裡一直餓到現在，所以剛剛沒忍住多盛了點。」

邱易看她面上竟有了一絲委屈的模樣，並未心生憐愛，反而是起雞皮疙瘩，認識幾年喬伊莎，她第一次對他露出了冷酷以外的表情。

「沒事，伊莎小姐下次半夜餓了就找傭人，她們會給你端食物上去的，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都可以來問我。」邱易溫和地告訴她。

「嗯好，謝謝你，」喬伊莎點頭，繼續道：「以後不用叫我伊莎小姐，直接喊我伊莎就好。」

「好的。」邱易想起他剛進南宮家時，地位就已經與喬伊莎平起平坐，而兩人又差不多大，所以他是直呼喬伊莎全名的，而喬伊莎冷冷的訓斥他：「邱易先生，請叫我伊莎小姐或喬小姐，剛來就這麼沒規矩嗎。」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態度，從那以後，他便跟著眾傭人一直稱她伊莎小姐。

「邱易你方便跟我講講我的事情嗎？」喬伊莎皺著眉頭，「我腦海中一片空白，有些……迷茫。」

「不瞞你說，我們之前的關係並不好，所以對於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邱易非常誠實地告訴她。

「嗯……沒關係，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好。」她並不意外。

邱易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醞釀半天，欲言又止。

喬伊莎看在眼裡，便道：「從他們的反應中我觀察到，我很不好相處對吧，沒關係，直說吧。」

畢竟是南宮羨月的左右手，所以邱易跟喬伊莎見面的次數很頻繁，除了喬伊莎有任務外出夜晚趕不回來之外，幾乎每天都見得到。

但她對邱易都是直接無視，除了工作有必要的接觸之外，其他的可能一個月都說不上一句話，想到這裡，邱易緩緩開口，講起了自己所認識的喬伊莎。

「你從12歲被少爺收養了之後，便一直跟在少爺身邊，只為少爺做事，平時除了少爺，誰都不放在眼裡，做事雷厲風行，平時特別……冷漠，甚至可以說無情狠辣，所以南宮家幾乎所有的傭人都怕你。」

喬伊莎聽著他說這些，有些懷疑，自己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邱易繼續說：「你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靠近少爺，女佣人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少爺，會被你狠狠折磨警告，對此少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年前，你對少爺表白了，少爺警告你，再有下次就將你送走，從那以後，你就再也沒提過這件事，也沒有再在明面上為難那些女人了。」

喬伊莎瞪大眼睛：「啊？我喜歡少爺？還……這麼霸道，這麼壞。」

「不止。」邱易認真地說。

「還有什麼更過分的事情嗎？」她驚了。

「你表白那天……」邱易面露難色，像是不忍再說下去。

喬伊莎的胃口被吊起來，急道：「你說呀。」

「你那天是被少爺從他房間趕出來的，身上只裹著床單，跌坐在少爺的房門口。」

喬伊莎手裡的叉子「啪——」的一聲掉在了餐盤裡，臉上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她抱著一絲希望問：「這，真的嗎？」

邱易點點頭：「我當時正好路過，親眼所見。」

喬伊莎頓時想再失憶一遍，以後怎麼面對南宮羨月啊。

「那，你再給我講講少爺吧。」喬伊莎心灰意冷，喪著臉轉移話題。

邱易搖搖頭：「我不方便講少爺的事，你可以慢慢了解，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少爺有心愛的人，這件事你失憶之前也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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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爺有心愛的人，她在南宮家嗎？」喬伊莎頓時八卦起來了。

「是，少爺對她用情很深，」邱易強調了一遍，言外之意告訴喬伊莎不要喜歡少爺，「但他們還沒有在一起。」

「少爺這麼喜歡她，怎麼沒在一起呢？」

「因為寧婉柔，也就是少爺喜歡的人，現在在少爺的敵人龍君慎身邊。」邱易解釋道。

「啊？好可惜。」喬伊莎想繼續追問南宮羨月的敵人是誰，可邱易擦了擦嘴角，站起了身，對她說：「下次有時間再聊吧，我們得回去了。」

於是喬伊莎只好點點頭，跟著邱易回到了弗尓斯花園主堡。

穿過長廊，在堂皇莊嚴的大廳里看見了庄千塵與南宮羨月，南宮羨月坐在沙發主位，依舊是一身手工高定黑色西裝，若有若無的金絲線藏匿在黑色布料之中，嘴角微微上揚，正放蕩不羈地笑。

而庄千塵一掃昨晚的慵懶模樣，同樣一身白色西裝，每一根頭髮絲都打理得一絲不苟，坐在主位旁邊，同樣矜貴無比，當然，是在他不說話的情況下。

他一看見二人進門，就站了起來，拉著喬伊莎往外走，「走走走，可算是回來了，我帶你去檢查。」

喬伊莎回頭看，邱易一如既往過去站在南宮羨月身邊，南宮羨月雙腿交疊，淡淡地看著她被拉走，二人都沒什麼反應，只好扭回頭跟著庄千塵走了。

她跟著庄千塵忙活了一上午，最後兩人回到南宮家，庄千塵篤定地對南宮羨月說：「確定了，伊莎一點問題都沒有，身上連個破皮的地方都沒有。」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包括傭人都向他看過去，他連忙擺手：「誇張句誇張句，我不是那種人。」

南宮羨月卻是心不在焉點點頭，吩咐庄千塵：「你有時間就帶她到處轉轉，想辦法讓她儘快想起來。」隨後看向喬伊莎，戲謔道：「你這一失憶，我有的忙了。」

喬伊莎一對上他的視線想到了早上邱易說的那些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低著頭迴避視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