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真正的靈主
天空陰沉得彷彿要滴下水來，壓抑的氛圍籠罩著這片大地。
遠處的山巒在昏暗的天色下顯得影影綽綽，彷彿沉默的巨獸，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八位山水神只立於前方，個個心懷叵測，彼此謹慎戒備著。
他們身後不遠處，一支規模龐大的隊伍如烏雲般烏泱泱一片。
這一千多人的隊伍，匯聚了除卻冀縣和越縣之外青嵐福地中的所有修士。此刻，他們已然全部集結於此，氣氛凝重。
在隊伍的正中央，楊恨雲靜靜地佇立著。
他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卻偏偏出現在了這裡。他就如同隱形一般，沒有人注意到他，也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的存在，甚至就連那八位自視甚高的煉虛境山水神只也一樣毫無察覺。
但這個世界上，人與山水神只做不到的事情，總會有超越了他們的存在能夠做到。
天穹之上，厚重的雲層之中，一雙巨大的「眼睛」正悄然注視著這一切。
那雙「眼睛」彷彿能洞察世間萬物，深邃而神秘。
在「眼睛」的下方，一條狹長且帶有優美弧度的雲朵，如同一張咧開的嘴般，正在無聲地笑著。
雲朵的尾端，以一種奇特的角度彎曲著，若仔細探究，其中透露出的竟是陰謀達成后的得意之色。
就在此時，白龍山山神雙目中精光一閃，沉聲道:「來了！」
目力所及之處，一道人影疾馳而來。
數息后，秦風御劍懸停，與八位山水神只隔著縣界冷冷對視。
掃視了一遍過後，他根據冀江水神娘娘的描述，大概分清了面前八位神只的身份。
還未等他開口，站在首位，應是八人中地位最高的白龍山山神已是威嚴說道：
「秦風，你身為謫仙人，本該有著更高的使命和責任，但你卻選擇了一條與天地秩序相悖的道路。我們本不想與你為敵，但你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痛心疾首。
你庇佑那些魔道修士，讓他們繼續為禍世間。而對於那些維護天地秩序的正道修士和山水神只，你卻毫不留情地將他們斬殺。你的行徑已經引起了天怒人怨，眾叛親離。
今日，我們八位匯聚於此，便是要代表天道，對你的惡行進行審判。我們要讓你知道，天道的意志不可違背！」
白龍山山神的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但是聽在秦風的耳中，卻很是諷刺。
麓城趙城隍的惡行依然歷歷在目，怎麼在你白龍山山神的口中，就成了維護天道秩序了？
而且，秦風在不久前，也親自查證過，他們口中所謂的正道修士與山水神只們，所作所為並不比趙城隍好上多少。
替天行道？可笑至極！
秦風不想與他們多做爭辯，他注意到了白龍山山神所說的言語中，有一句話很特別，於是問道：
「天道的意志？這麼說來，你們今日前來圍攻我冀縣，全都是天道的授意？」
只這一問，對面的八位山水神只齊齊變了臉色。
後方的人群中，楊恨雲看到了御劍而來的秦風后，嘴角漸漸勾起一道詭異的笑容。
「秦風啊秦風，你以為你已經穩操勝券了嗎？無知且可笑！對局其實才剛剛開始罷了。」
後方的人群中，楊恨雲看著那道御劍懸空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的嘴角漸漸勾起，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風啊秦風，你以為你已經穩操勝券了嗎？真是無知且可笑！這一次的對局，其實才剛剛開始罷了。"楊恨雲輕聲自語著，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和不屑。
...............
在青嵐福地的一處神秘不可知之地，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被數根粗如兒臂的鐵鏈牢牢穿透身體，緊緊束縛其中，全然無法動彈分毫。
鐵鏈之上，遍布著陰森可怖的黑色火焰，彷彿是層層疊疊的封印，將老者牢牢禁錮。
輕微的布鞋摩擦地面之聲悄然響起，老者緩緩抬起頭，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名面容威嚴的中年男人，身著一塵不染的白色長袍，緩緩走近。他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上位者的雄渾氣勢，彷彿能主宰萬物。
老者嘶啞著喉嚨，嘿嘿笑了兩聲，而後說道：「怎麼，來看我死了沒有嗎？」
白袍中年男人面無表情，淡然開口，聲音清冷而堅定：「我不會讓你死的。」
聽到這句話，老者瞬間暴怒，奮力掙扎著身體，將穿過身體的鐵鏈扯動得嘩嘩作響。他鬚髮皆張，雙目圓瞪，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猛野獸，瘋狂嘶吼出聲：
「殺了我啊！有種就殺了我！不殺我，等我脫了困，我定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啊……」
然而，白袍中年男人卻依舊無動於衷，神色平靜得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面。
他仍舊淡淡開口：「你忘了嗎？我沒有皮，沒有血，也沒有肉。而且，你也不可能從這裡出去的，你的神魂已經與這鎖魂鏈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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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嘶吼聲戛然而止，他頹然地垂下頭，剛剛那一番激烈的發泄，似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許久之後，他才有氣無力地問道：「為什麼要留著我？你折磨我已經夠久了，難道你不膩嗎？」
白袍中年男人緩緩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離他最近的一根鐵鏈。霎時間，所有鐵鏈上的黑色火焰猛然躥升，全都變得熾烈起來，暴漲出去數尺之高。
「啊……」
老者瘋狂慘叫，狀若瘋癲。那神魂被炙烤的痛苦，無人能夠忍受，彷彿靈魂都在被無盡的火焰吞噬。
數十息的時間過後，白袍中年人才移開手，鐵鏈上的黑色火焰頓時恢復原樣，彷彿從未有過剛才的狂暴。
「老東西，別跟我裝傻充愣，你知道我為什麼留著你。此方小世界一定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別掙扎了，沒人能救你出去的。告訴我，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老者大口喘息了很久，才勉強能開口說話：「我……才是本體，你……只不過……是我的……心魔。別妄想了，就算你……裝得再像，你也……不是……靈主。」
老者說完后，竟是毅然決然地閉上了眼睛。他的態度已然十分明顯，他絕不會再多說半個字了。
「冥頑不靈。」
白袍中年人這次的情緒終於有了些許的波動，只是並不是很明顯。接著，他凝視了老者片刻后，突然說道：「謫仙人的試煉重新開啟了。」
老者猛然睜開雙眼，滿臉皆是不可思議之色，「你說什麼？不可能，絕不可能！」
在極度的激動之下，他竟然說話不再斷斷續續，反而比一開始還要激烈許多。
白袍中年人冷哼一聲，「青嵐劍現世了。」
老者臉色數度變幻，先是震驚，而後是疑惑，最後恍然大悟。他竟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這神秘的空間中回蕩，久久不絕。
笑了很久，停歇後，他才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白袍中年男人，「原來你是想謀奪青嵐劍，跳出此方小世界。」
「是的。」白袍中年人沒有做絲毫隱瞞，直截了當的承認了。
對此，老者只說了一句話。
「你也配？簡直是痴心妄想！」
他的惡毒評價並未激怒白袍中年男人，見對方不為所動，老者也不願意再廢話，直接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白袍中年男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駐足了一會，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