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渡一人還是渡世人？
「他的終極目標應該是追上光吧，不過真要追上光，那起碼也要等到我們超越這方天地之後，才可以。他到渡劫境能有光的千分之一，就很厲害了。」
有弟子問許修，肖張的完全體會快到什麼程度，許修笑著給出了這個答案。
其實這都只是個理想化的情況，肖張對於速度的理解已經很深了，但是問題在於他的身體條件跟不上。
大概就是你把五代機的發動機裝在一輛普通五菱上，五菱能不能突破音障？
可以，但問題是突破音障的一剎那，五菱就哪哪都是了。
所以現在的肖張理論上是有了五代機的發動機的，要的就是改造五菱的氣動結構，強化五菱的框體強度，這樣才有希望突破音障。
許修看了看一旁的方棄，笑了一下，看來肖張有苦日子過了。
就渡劫本身而言，肖張的壓力不算大，劫雷能閃就閃，閃不了就硬接，最後卡一下BUG，絕命激素針安排上，也算是有驚無險的渡劫成功，成為了元嬰修士。
可問題是剛成為元嬰修士，肖張還沒有來得及慶賀一下，許修就讓他去跟著方棄的兩個徒孫，二哈兄弟一起打熬一下身體。
「師父，我不去，我去練鐵憨憨的那一套幹嘛？」肖張雖然知道強悍的身體能夠讓他承受更高的速度，可是他就是不想打熬筋骨啊。
許修看到肖張那樣子，咳嗽了一聲，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那個，方棄這一套功法，很硬的！」
「我知道他硬，風月宗上下最熟悉方棄的人，我起碼排第三吧？」
「咳咳，我是說硬，全身都硬！」
許修說完，肖張原本還想說什麼，然後突然靈光一現，看著許修。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再一起點點頭，十分有默契。
「那個，師父，我和方棄那都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多了解一下他的功法，也是應該的。」肖張很認真的表示，他去打熬筋骨，那絕不是因為貪圖一個硬字！
肖張去打熬筋骨，當然不能練方棄那套功法，他那套功法的先決條件肖張就不滿足。
金丹圓滿前，必須是元陽之身！
對吧，現在肖張都是元嬰了，這個條件當然不滿足啦！
後面？什麼後面？看不見！
不過雖然方棄的功法他學不了，但是方棄這些年，王雲槿不知道整理了多少鍛煉身體的資料給他，說他這裡收攏了靈源真界現在超過六成的鍛體功法也不為過。
從龐大的鍛體功法庫裡面找出合適肖張的，讓他好好鍛煉一下身體，以承受更快的速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容易的是肖張必須自己去練，尤其是練的時候還有人在旁邊絮絮叨叨。
當然不是方棄那個鐵憨憨，他現在有空就去陪著王雲槿，哪裡有空管肖張？絮絮叨叨的是法可。
法可不是聽說肖張「復活」了，就回來繼續完成他的救贖大道嘛。
於是肖張扎馬步，他在旁邊講禪；肖張舉石鎖，他在旁邊講禪；肖張練單指倒立，他就也用光頭倒立和肖張講禪……
這下總算是把肖張給逼得十分難受了。
肖張停下鍛煉，看著法可，說：「小比丘，平日里我和你說說禪，那也是我煉心的步驟，可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扯禪修。你要清靜度日就清靜度日，你要四大皆空就四大皆空，我不行，我有我該做的事情。我現在只想好好修鍊，在將來能幫上我的同門。你總說我色根深種，那就算你終一世渡我一人，也會有下一個肖趙，肖王。那你不如終一生渡了這天下世人，那時人人六根清靜，又怎麼會有我這班人容身之所？」
聽到肖張的話，法可愣在了當場。
雖然從禪學本身而言，終一世渡一人和終一生渡世人，是一樣的，都是功德。可是如果往深了想，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是一份宏願，是大智慧大毅力，但如果人間皆是逞凶輩，地獄何日可無人？
站在法可自己的角度看，渡一人也好，渡世人也罷，可以一樣，但是如果真正作為一個有大毅力的禪修，恐怕渡一人還是遠遠不夠的。
法可看著肖張，突然雙手合十，道：「原來如此，我一直以為，渡了施主就好，其實我錯了，這所謂渡了施主，無非是我自己走入了死胡同，是我自己覺得我該這樣做，而忘卻了一些最重要的東西。原來我真正需要的，不是度化施主，而是要等施主點化我。善。」
「法可，這世上有太多的需要你度化的人了，你要做的絕非是眼前的一個我，你走萬里路，度天下人，本就是一份修行，你卻為了我，停下了腳步，這才是你真正的心魔。」肖張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天憫人的表情。
「對，我該繼續走下去的……」法可喃喃自語。
「沒錯，你該走下去，看遍這世間眾生百態，你才會發現，所謂禪，在每個人心裡，而當你把你所經歷的一切融入你對禪學的認識之中時，那你才真正悟得了禪意本真。到那時候，你才真正有了度化我的本領。」
法可目光平靜，向肖張行禮之後，轉身離去，夕陽西下，給這小光頭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而躲在遠處看著法可的智藏淚流滿面，他知道，法可這次真的算是有了巨大的突破，也真正具備了成就無上禪意的可能。
「風月宗，果真厲害！」智藏決定，要找時間當面給許修和肖張道謝，謝謝他們讓禪修一脈擁有了真正的未來。
就在智藏感動的時候，肖張沖著離開的法可又喊了一句：「小比丘，你還忘了最後一件事，你要度化世人，肯定有人不聽你的。所以對於那些聽不懂禪法的，你就可以用拳法了。你記得去找我師父，他那裡有一本《大威天龍屠魔訣》，你學了一定可以讓所有人都安心聽你講禪。」
智藏：要不還是別去致謝了，這風月宗到底能不能正經五秒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