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務之急

此時山洞裡也是一片嗡嗡聲，楓林村的村民們都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咱們真是大幸啊！沒有被洪水給沖走！」

「幸虧聽了村長的話，來山上躲雨，要不然咱們現在怕是早被洪水衝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誰知道，反正就是死路一條！」

村裡王大頭的老婆子花大娘扯著嘶啞的嗓子哭的悲痛欲絕。

「老天爺啊，這下子全沒了，啥都沒有了，這日子可咋過喲？」

有不少人都跟著默默落淚，大水可是把啥都沖沒了！

辛辛苦苦積攢了幾輩子的家當，家裡的老母雞，大黑豬，地里的莊稼，村裡的祠堂，祖宗的墳頭，啥啥都沒有了！

一時之間，不大的山洞裡一片嗚咽啜泣聲。

昏暗中也看不清誰是誰，都沉浸在悲傷中，悲切的哭聲讓陸元元也聽的一陣心裡難受，眼淚也不由得掉了下來。

該死的賊老天，看看把她劈到了這是啥地方來了？

村長陸青雲抽出旱煙桿，想吸兩口旱煙解解悶氣，無奈點了好幾下火，也沒點著，他煩躁的把煙桿插回腰帶上，搓了把有些發緊的臉，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能想到，一向缺水的北境會突然發這麼大的洪水，如今是啥都被沖沒影兒了，這麼多人沒吃的，沒住的，連火都生不了，要咋活啊？

他也好想哭啊！

可是作為一村之長，又是陸家族長，大家可都看著他呢！

再說就是哭死，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眼前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生起火來，讓大家把衣服烤乾，要不然就要有人生病了。

陸元元半躺在潮濕的地上，渾身上下都還滴著水，冷的直打哆嗦，肚子也發出雷鳴般的哀叫，想想天亮后喝的那一碗清湯寡水的野菜糊糊，陸元元欲哭無淚。

她看著遠處吹著火摺子點火的村民，估計是沒啥希望的，木柴都潮濕的滴著水，又沒有引火的乾草，火摺子被吹的直冒火星子，也不見絲毫動靜。

點火的村民嘴裡不時發出低聲的咒罵，可見也非常惱火。

陸元元看他這純粹就是白費力氣。

看樣子還的自己想辦法。

現在，她這小身板又冷又餓，可不能生病了，在這個小小的風寒都能要人命的地方，她可不想剛穿越就嗝屁了！

誰知道，下次有沒有這麼好運再穿越？

陸元元嘴張了合，合了張，幾次都叫不出一聲「娘。」

可眼下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活命要緊！

她心一橫，好歹自己借了人家女兒的身體，叫一聲「娘」也不為過吧？

「娘！」她閉著眼睛喊了一聲。

可她自己以為喊的很大聲，可是干啞的嗓子卻發出蚊吶般的聲音。

鄧玉娘聽到女兒發出細微的聲音，忙低下頭來問:「元元，你剛才說啥？」

「娘！」既然喊出了第一聲，那麼再叫起來也就容易多了。

陸元元盡量大聲的說:「娘，咱家還有沒有乾衣服！」

「乾衣服？應該還有！」

鄧玉娘反應過來，心裡暗暗自責。

「元元，你是不是很冷，看娘這腦子！來，娘扶著你先靠在這裡，再看看包袱里的衣服！」

說著，扶著陸元元靠在了旁邊的山洞壁上，轉身找到放在一邊的包袱打開。

發現最外面的衣服已經濕了，她從裡面找出一件打了幾個補丁的衣服出來，準備給陸元元換上。

「來，三林，你扯著這件衣服擋在前面，我給元元把濕衣服換了！」

「知道了，娘！」

三林站起身扯著衣服背對著她們站著。

陸元元覺得這麼暗的光線和晚上也沒多大區別，擋不擋的都不要緊，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在她娘的幫助下換上了乾衣服，其實也是有些發潮的，不過總比穿濕衣服強。

鄧玉娘讓三林也換上了乾衣服，又讓他去喊來了二林和四林，也給他們換了乾衣服。

陸元元見她自顧著關心小的，自己的衣服還滴著水，就拉拉她的手，示意她趕緊也換一身乾衣服。

鄧玉娘有些為難，再怎麼說，這裡都是在外面，遠處還有這麼多村裡人，她說啥也不能在這裡換衣服。

「娘沒事，這裡人多，娘就先不換了！」

陸元元知道勸不動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這裡畢竟不是現代，婦人的思想還是很保守的。

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生起火來才行。

可顯然目前沒有引火的東西，是個大問題。

「娘，你找找看，有沒有布頭或者爛的不能穿的乾衣服，咱們要想辦法生火，不然你穿著濕衣服遲早要生病，現在你可不能有事！」

鄧玉娘聽小閨女打算拿衣服來引火，就有些捨不得。

可是眼下，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她也看見剛才就有人一直在想辦法生火，可是誰也沒有生起火來，主要也是沒有引火的東西。

她轉身，又在另外一個包袱里翻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出了一件衣服。

這是孩子爹的一件衣服，是平時上山砍柴時穿的，都是補丁摞補丁的快不能穿了，她還想著找空閑時間給孩子們做兩雙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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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舍的撕下來一個袖子，遞給旁邊的二林。

二林拿著衣袖左右看看，自家並沒有撿來的木柴。

剛剛妹妹滾下山坡受傷，他們自顧著擔心了，根本沒有想起來出去找柴火。

「哥，我去拾些木柴來！」

三林也想起自家沒柴火，便轉身向山洞外跑去。

「三林等等，我也去！娘，四林你先抱著！」

二林把懷裡抱著的四林遞給鄧玉娘，又把那截衣袖也遞給她，轉身拿了斗笠和蓑衣，也緊跟著三林跑了出去。

鄧玉娘渾身濕透，怕把四林的衣服在弄濕，便哄著他站在一邊。

「四林乖乖，娘身上衣服濕了，不能抱四林，等會二哥回來抱四林去找三寶好不好？」

「嗯！四林乖！……姐姐！」四林乖巧的點點頭，摸索著向陸元元走過來，小嘴裡叫著姐姐。

平日里，陸元元帶著他的時候居多，四林和姐姐最是親近，看到姐姐坐著，就想過去找她玩。

鄧玉娘忙拉住了他，怕他絆倒，哄著他說:「四林乖，姐姐不舒服，咱們不打擾姐姐好不好？」

陸元元靠在冰涼的岩壁上，腦袋裡亂鬨哄的，似是想了很多，卻又一團亂麻。

她們坐著的地方是山洞最裡面，光線太暗了，再往裡走就太狹窄了，大人都過不去，也不知道裡面有多深，不時有風吹來，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等了好一會，二林和三林兩人各抱著一捆柴火走了進來。

三林嘴裡嘀咕著:「附近都沒有木柴了，我和二哥跑了老遠才拾了這些，娘，咱們快生火吧！」

二林放下柴火，挑出一些細細的樹枝，掰斷摞起來，又在放了一些細一點的樹枝在上面，問鄧玉娘要了那截衣袖，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點著，放在了柴火下面，小心的拿起細樹枝放在上面，慢慢的，細小的樹枝被引著了。

二林又慢慢的加著木柴，火越引越大，總算是把火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