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老頭

哈莉站起來，臉上是帶著哈利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高傲。

噠噠——

鞋底與地板碰撞出清脆的聲音，周復抬頭，兩人直視對方，一如剛見面時的劍拔弩張。

「我雖然不知道，你對我的敵意來自何處？但還請你不要妄想插手。」

哈莉此時如同一條危險的森蚺，盤踞在近處，吐著蛇腥子，死死的盯著周復。

「哦？」

周復將膝蓋上的書合起來放到沙發上，氣場上與哈莉勢均力敵，毫不畏懼的盯著她的眼睛。

「我了解你，哈莉，內心軟弱，行動猶豫不決，幹什麼事情都拖拖拉拉。」

「你！」

哈莉怒目而視。

「我想我們暫且談不攏，我勸你好好想一想，一直堅信的，便真的是對的嗎？」

兩人擦肩而過。

「你不是說哈利不來，你不會走嗎？」

哈莉反諷。

「不用了，他不會來了。」

周復走出了斯萊特林休息室，外面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她和德拉科擦肩而過，許多人異常驚訝的盯著這個闖進蛇窩的小罐。

「赫奇帕奇的怎麼來這兒了？誰告訴他口令了？」

「榮耀。」

一個快畢業，準備考試的男巫走過，淡淡的看了一眼才到自己胸口的幾個矮小蘿蔔頭，輕聲說道。

「快進去收拾東西，不要堵在門口。」

幾個小蘿蔔頭安靜下來。

哈莉站在地板上，握緊拳頭，胸脯劇烈起伏，臉頰被氣的通紅，「這個傢伙真是目中無人。」

德拉科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

陸陸續續不少的小巫師都被接進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此時已經被放入了歷史的抽屜，成為具有紀念意義的事物。

「我們應該怎麼走？」

韋斯萊一大家子人聚集在門口，亞瑟今天特意跟魔法部請假，莫麗站在花園中，走到每一個孩子跟前，親吻他們的臉龐，給予一個溫暖的懷抱。

莫麗走到哈利跟前。

「孩子，你父母墳墓——」

她聲音輕輕的，周圍嘈雜的人都安靜下來，一道道目光聚焦在哈利的身上。

「用遷移到這裡來嗎？」莫麗說完了後半句。

哈利搖搖頭，莫麗一聲長嘆，隨後將他擁進自己懷中，狠狠摟住，感性的莫麗眼眶微紅。

亞瑟看見，走過來，攬住她的肩膀。

「孩子，不用給自己壓力，你不能將世界所有人的命運都壓在自己的肩上。」

亞瑟安慰。

哈利點點頭，這相當於自己第二個家了，他真的在這裡感受到了別人給不了的溫暖。

哈利目送著亞瑟先生帶領他們慢慢走遠，羅恩和赫敏落在隊伍的最末尾。

「哈利，你不去上學了嗎？」

海德薇嘴裡叼著個東西，跌跌撞撞的從遠處飛來。

一個透明的，像水一般流動的物體。從天而降，落在了羅恩的頭上。

「這是送給你們的，在學校要保護好自己。」

哈利搖頭，看著兩人認真地說道，「我以後不會再去上學了，至於比賽後續的進行，鄧布利多會安排人。」

「那你呢？你要去哪裡？」

赫敏連聲追問。

「你其實應該已經猜到了，不是嗎？」赫敏沒有在說話，聖經她已經研究了大年，又和霍格沃茨的校史相互對照，加上現實世界發生的一些事情，一個可怕的真相拼接出來。

羅恩有事瞞著她，她也有事瞞著他們，沒想到這都被哈利盡收眼底。

「你真的很勇敢，但也請你相信我。」

羅恩抱著隱形衣，在一旁滿頭霧水，兩人的對話跟加了密鑰一樣，但憑藉著他沉浸小說多年的經驗來講，這一般是主角即將揭開謎底情況。

「你們待在這裡幹什麼？馬上就要遲到了。」

「這就來啦——」

羅恩大喊一聲，回過頭來擁抱了一下哈利，「我知道我可能沒有用，但是只要你回頭，我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羅恩盯著哈利的眼睛，滿是真誠與懇切。

哈利點點頭。

將自己的小夥伴送別，哈利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加了頭髮的復方湯劑，一口氣悶下去，一個青年巫師出現在原地。

莫麗在後面溫柔看著他。

「走了。」

莫麗系著圍裙，站在陋居門口，看著孩子一個又一個從這個家離開，他們都有了翅膀，不可能困在這樣一個狹小的地方。

天色越來越明亮，天空上的極光遍布，她抬頭看了一眼，重新鑽回陋居，還有客廳，廚房以及孩子們的幾個卧室沒有收拾。

每天細碎的工作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即使是在末日降臨的最後一刻，她應該也是在廚房清掃餐具，或者準備飯食。

「母親——」

比爾從廚房鑽出來，莫麗有些驚訝，「你不是說要去上班的嘛？」

她看著背後整潔明亮的廚房，上面放著幾杯熱氣騰騰的巧克力奶，還有幾盤水果。

有些驚訝。

「我馬上就走。」

這個時候，查理從廚房隱蔽的角落走出來，身上還穿著圍裙，看著母親驚訝的神情，他笑出了聲。

「很意外嗎？媽媽——」

莫麗熱淚盈眶，這種感覺複雜到難以形容，但卻是人世間最大的幸事。

亞瑟將一行人，領到了一個固定的地點，赫敏輕車熟路，她對於接下來的旅程一點也不期待，透著一點微弱的懼怕。

「你難道不好奇，我們將會怎麼到達霍格沃茨嗎？」

「哈利帶我走過一趟。」

羅恩垂頭喪氣，「行叭。」

「不過你不要報太大希望，行程應該會比較艱難。」

確實如赫敏所言，當時有人都安然無恙的到達霍格沃茨的禮堂，他們都臉色慘白的坐在長凳上，整個空間顯得異常安靜。

那些時空旅行者們大氣不敢喘，看著周圍臉色蒼白，神情疲憊，眼神獃滯的巫師，害怕的抱團，「我們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啊？」

艾略特剛剛經過祖父的允許，千辛萬苦來到了霍格沃茨現在的城堡，一進來直直奔向格蘭芬多的長桌，左右環顧，想要尋找哈利，是一個熟悉的身影都沒看到。

卻說這邊，哈利走出這片巫師居住的地方，來到了邊界，這裡有巫師成群結隊的巡邏。

「赫爾曼——」

一個身穿紅色風衣，身材曼妙的女子轉過頭來，挺拔的鼻樑上面架著一個墨鏡，裡面搭著黑色的緊身衣，很是幹練和清爽，旁邊還跟著一個氣質儒雅，神情平和的男人。

是傑蘭。

赫爾曼扭頭打量了哈利半天，這才試探性的開口，「哈利·波特？」

眼見對面的青年點頭，她本著謹慎的態度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之後，恭敬的來到了哈利的旁邊。

傑蘭跟在赫爾曼的後面，口袋裡的小傑躁動不安，感受到了別樣的氣息。

「安靜，小傑！」

傑蘭將它摁在自己的衣兜裡面，這裡因為有三個巫師聚集在這裡，遲遲不曾離開，負責看守和巡邏的巫師圍住了他們三個。

「你好，請問你們是有什麼事情嗎？」

來人是個愣頭青，他警惕的三人，剛從霍格沃茨畢業的他，還沒過半年，此時社會閱歷單薄，隊長有意歷練他，讓他過來進行交涉。

「不好意思，我們在等一個人馬上就走。」

「還有嗎？」

傑蘭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不是就三個人嗎？

這夥人的反應顯然很異常，特別是最中間的那名女子，氣場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哈利看著圍過來的一圈又一圈兒的巫師，面帶苦笑，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行了，走吧，我收拾行李，來遲了。」

來人是一個一瘸一拐老頭，雙眼異色，一條腿被砍掉，裝上了假肢，一隻眼睛滴溜轉，甚至能夠賺回眼底，這種形象令人不寒而慄。

而剛剛還氣勢逼人的小夥子立馬安靜如雞，周圍的一圈人都散了，這樣形象的沒有幾個人，準確來說，應該就只有穆迪，那個傳奇的英國傲羅隊長了。

英國麻瓜界的警察十分的散漫，但是巫師界的巡警力量不容小覷，他們形成了極端，實在是令人發笑。

赫敏在上一世的時候，曾經和羅恩和哈利說過，一個發生在麻瓜住房互助會組織的一個趣事。

一個60歲的老頭，拿著黑膠帶纏的鏟子假裝成手槍，來這搶劫，最後卻到的是取件處，沒有任何的現金，老頭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灰溜溜的走了。

警察姍姍來遲，兩個星期都沒有抓住嫌犯，後來，當知道老頭衝進去一個鋼鐵廠搶劫，然後被裡面的人「尊老愛幼」的一番，當場主報警之後，他們才將這一位出走半生擁有10年搶劫經驗，40多年坐牢經驗的「大佬」重新送回牢中。

這個人跟哈利今天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這個被搶劫的地方，就在英國以前魔法部的旁邊，而他們現在，需要去辦理跨境手續，去往美國，去往赫爾曼曾經待過的那個莊園，需要去到那個神秘的地下室。

這也是哈利這一趟行程的目的。

「後來那個人怎麼樣了？」哈利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有趣的人物，他向赫敏追問。

赫敏說她也不知道，也許他出獄之後將要計劃自己下一次搶劫。

哈利把這個趣事分享給了周圍的人，赫爾曼顯得有些受寵若驚，傑蘭打斷了哈利的話，十分認真的看著他，「我知道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

「你知道？」

望著眼前陌生的臉龐，似乎有一瞬間與某個時空的哈利重疊。

傑蘭一晃神，過去的那些記憶片段接踵而至，哈利最愛分享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他出獄之後，又搶劫了一家銀行，結果忘帶袋子了，最終被診斷為老年痴呆症，被送入了養老院，他的哥哥視他為恥辱，從此不再聯繫。」

哈利有些悵然，原來這就是結局嗎？

「屁話！」

一行四人來到了以前的魔法部，這裡還有幾個部門沒來得及轉移，空蕩蕩的大廳樹立著那一座人馬雕像，不同的物種環繞在巫師的身邊。

穆迪反駁傑蘭的話。

「不是這樣，又是什麼呢？」

「他就是個瘋子，一個放著正經事不做，整天在麻瓜界遊手好閒，逗弄麻瓜的巫師瘋子。」

「他竟然是個巫師嗎？」

哈利十分吃驚。

「你見過他的照片嗎？」

哈利搖搖頭，這樣一個似是而非，充滿戲劇和傳說色彩的故事，大多數人只當個樂子聽，誰會追究其中的真相呢？

「那你們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哎嘿！」

「聽說我的老朋友來了，馬不停蹄的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剛走進來就聽說你們在念叨我的光榮事迹，怎麼樣？對老夫我是不是頗為崇拜？」

一個身材矮小，紅脖子，頭髮花白的老頭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跳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根彩色的吸管，充當魔杖在空中四處飛舞，充滿著生命的活力。

哈利大驚失色，同樣都是頭髮花白，這樣一個行走的紅色滷蛋真是令人聞所未聞，和鄧布利多高深的巫師相比形象，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不過細細想來也對。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麻瓜，又怎麼會將自己一生的事業放在搶劫身上，孜孜不倦的追求，同時無視各種常識，竟然一分錢也沒有搶到，從業60多年，倒貼了12磅五便士，真是令人捧腹大笑。

一旁的穆迪感覺周邊的空氣都被污染了，他也沒想到這個老傢伙今天竟然也在魔法部，真是個稀客。

「先生，您好！我是赫爾曼。」

赫爾曼向老者伸出了雙手，語氣神態頗為恭敬。

「哦，你這小傢伙挺識相的。」

穆迪對這個強勢的女孩兒另眼相看，該說不說，只要她肯俯下身段，還是很令人如沐春風的。

老者伸出了寬大的左手，粗糙的指關節猶如一個直徑為一厘米的圓珠，卡幾根圓柱上。

「老先生，請問您是——」

「嗷，對了，瞧我這記性，我叫特倫斯，在英國麻瓜的黑白兩界都有不小的名聲，你出去可以向他們報我名號。」

「得了吧你——」穆迪在一旁嗤之以鼻。

「先生您好——」哈利乖乖打招呼。

「行了，今天就短暫的聊到這裡，我還有事情先辦。」

特倫斯急匆匆地走了，就像是專門向四個人打招呼一樣。

穆迪皺著眉頭，拐杖一下又一下懟在地板上，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