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二三

第19章 一二三

陳非塵一頭趴在大碗里醉的不省人事的,九分醉意的吳界察覺到哭喪的隊伍,立即覺得有些不對。

迅速運氣驅散酒氣之後,又給唱曲兒的爺孫倆扔了一塊碎銀子當做打賞,擺手遣退了他們。

不管是誰透露出自己二人是殺人兇手的消息,眼下對方把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當做擋箭牌,僅此一點便是其心可誅。

吳界翻身按窗跳下二樓,沖著送葬的隊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就是他!就是他殺的人!」送葬的隊伍中有人率先開口帶動輿論。

隨後便是一系列不堪入耳的辱罵,吳界聽得心煩,察覺到唱曲兒的爺孫已經走出街道之後他嘴角升起笑容。

隨後身形一掠拽出最先開口的婦人,奮力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活人摔成碎泥。數丈寬的街道上炸出一朵血花。

回到原地的吳界按著刀柄溫和的笑道:「顧家人就是我殺的,誰不服?」

附近的商戶小販盡皆閉門遠離,誰都不願意摻和到命案里。

送葬隊伍領頭之人頭戴白巾一身儒家打扮,大約六七十歲的樣子,開口怒斥道:「如此禽獸行徑,不知天下人皆視你為仇敵嗎?」

有人帶頭抨擊,辱罵聲又高了起來。老儒看吳界不說話,以為他是無法辯駁,乘勝追擊逼問道。

「老夫有一言,豎子可敢與老夫辯駁!」

所有人都被他的聲音蓋住,這讓他很滿意。

哪怕今天死在這裡,也成全自己一個偌大的名聲;若是今天不死,那可就是老天爺喂飯吃,從此桃李滿天下也不是難事!

日後方圓千里,誰還不知道大臨城有一個悍不畏死逼退七境修士的絕代大儒?留名青史,就在今朝!

察覺到送葬隊伍之外的人都離去之後,吳界內心冷笑,三境修士以氣發聲的拙劣手段,也就只能哄騙愚昧無知沒有精神寄託的平民了。

少年嘴角揚起的笑容從溫和變得冰冷。

「我不聽!」

老儒臉色僵硬眼前一花,隨後胸口劇疼摔在地上,炸出大片妖艷的血色,

吳界抬腳踩住他的頭顱,銳利的目光打量著送葬隊伍的每一個人,冷聲道:「一群無知的蠢貨,趕緊滾蛋!」

「有本事你就把我們全殺了!」

一世清明被人踩在腳下的老儒憤怒的吼道:「你不怕跟全天下的文人士子為敵嗎!」

「如果我的對手都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廢物,那我會很失望的。」

吳界弓著身子沉聲鄙夷道:「而且,我確實不怕你們這群只會之乎者也的窮酸腐儒!」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想象,老儒眼中露出幾分慌亂的神色,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

話音未落,頭顱便被踩碎。骯髒的紅白之物沾滿鞋底,吳界覺得要換一雙靴子了。

「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暴虐無道之事!你就不怕天譴嗎!」

一名儒生打扮的青年男子上前質問道:「殺人償命這是國法!你這狂妄的賊子還不束手就擒!」

吳界戲謔的盯著他:「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青年儒生振臂高呼:「殺人償命!」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近千人的聲聲呼喊傳遍整個大臨城。

「明白了,既然都想要我的命,那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

吳界拔出夜行刀,低聲念叨著:「一群人云亦云趨炎附勢的庸才,活著也是浪費糧食。你們有三個數的時間可以逃命,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們跑的夠不夠快了。」

這不是商量,是在催命。

「你這賊子!還想繼續殺人不成?!」青年儒生色厲內荏,雖是深秋時節,但細密的汗珠還是掛滿了他的額頭。

「你不知道我的規矩,對我有殺心的人,都要死!」

吳界踏步上前揮刀立劈,動作極快一氣呵成。

儒生只覺頭頂一疼,再想開口時整個人分成兩半各自往左右倒下。

殺戮已經開始,滿街的溫度驟然降低,冰冷的殺氣蔓延,似是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處在最前端的人因為恐慌開始往後跑,可是人太多了,數丈寬的街道被擁擠的人群塞滿,進退兩難。

「一。」

殺戮的號角已經吹響,處在最前方的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逃離街道,兩頭街口已經被慌亂的人潮堵死。

「二。」

沒有絲毫停頓的聲音傳出,不少人已經翻牆遁走,街道外不知所以的送葬隊伍仍然往裡前行,光是踩踏而死的人都已超過數十位。

「三!」

沒有任何猶豫的黝黑刀光貫穿整條長街,所有沒來得及逃生的人和送葬隊伍被突如其來的劍氣救下性命。

刀光與劍氣相持,一層層足以吹飛房頂瓦片的勁風不斷的從酒樓上空傳來。

在這股勁氣要毀掉整個大臨城的時候,吳界不滿的冷哼收刀,那道劍氣也在同一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像大臨城內只是吹了一股無端的妖風。

即便如此,街道內的人也都被強勁的碰撞餘波殃及,大多都被勁風強行推出街道之外,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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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該殘肢斷臂阻塞街口兩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吳界持刀躍上房頂,運足元氣開口暴喝:「老子就是劈了顧家山的吳界!誰敢報仇!儘管來找我!」

整座城的人都噤若寒蟬,事實證明,讓一個人或者一群人閉嘴的方法,從來都不是辯駁。

只要能讓對方閉嘴,那麼方法就是無所謂的。選擇最快的一種,大家都省事,一舉兩得。

在吳界剛收刀時,身後便傳出嘲諷的笑聲:「怎麼?想給老子背鍋?」

吳界嘴角輕扯,隨意的哼哼道:「別給自己臉上貼金,顧家山不是我劈的?這些人不是我殺的?」

酒氣盡去的陳非塵走到他身邊語重心長的嘆道:「心領了。」

顧家山瞬殺書山院七境在前,大臨城試圖屠殺近千平民在後,吳界這是要把天下人和朝廷的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

雖然最後陳非塵出手隔絕的對方的必殺一刀,可他心裡有些彆扭,總覺得不該攔住吳界出刀的。

「你以後多賺點錢請我喝酒,就是買了這群人的命。」

吳界是真的很懂他心裡想些什麼,在胸前摸索一番掏出幾塊小的可憐的碎銀子:「這就是老子全部的家底!我還怎麼去天陽城?」

他是真想殺了那群什麼都不懂還被人當槍使的送葬隊伍。

陳非塵心裡一顫,乾咳了兩聲不動聲色的拿走碎銀,這些天光是酒肉打賞就花掉了六十多兩銀子。

扣除掉被清念子奪走的銀子,吳界從靜安郡主那裡賺來的銀票此時已經見底了。

「要不…我們再喝一頓?」陳非塵掂量著手裡的碎銀子,感覺買酒還是夠了的。

吳界猶豫片刻,沉吟道:「好像…也不是不行?」

「走走走!」

陳非塵摟著吳界,在房頂上四處縱躍尋摸著什麼不入流的小酒攤兒。

他好像明白了吳界要走的路,後者要從殺戮中求道,前方阻礙必斷,攔路之人皆殺。

不論是誰站在吳界的眼前,結局唯有死亡,別無他路。

好戰不過是他的興趣,殺戮才是他的本性。只希望他那些所剩不多的人性,不要被磨沒了就好。

如今持有夜行刀的吳界不是當年那個與人為善的吳界,他在殺盡流亡隊伍的同時,也殺掉了那個弱小的自己。

倘若有一天自己也站在了吳界的對立面,終焉唯有死亡。

二人在一個賣羊雜湯的小攤上坐下,吳界捧著大碗吃的很開心,陳非塵吃了幾口之後心不在焉的問道。

「真要去天陽城?」

連湯帶水喝的一乾二淨的吳界抹了抹嘴巴,讚歎道:「別看這家店面小,味道可比那些酒樓的飯菜好多了!」

「行吧。」

陳非塵知道對方的答案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讓他側頭瞥了一眼。

沮楠兒與多勇利在前開路,護著呼延輝快步走來。

吳界略微看了一眼,嘲諷的冷笑道:「你說這群臭魚爛蝦,不會覺得可以殺了我吧?」

陳非塵嘴角揚起不屑的笑:「我只需一息,便能殺盡他們所有人。」

「一息嗎?」

吳界稍微考慮了一下,隨後咧嘴揚起一個嗜血的笑容:「我好像不能,但我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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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刀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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