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髮

第10章 白髮

大臨城的防衛十分稀鬆,吳界和陳非塵趁著暮色躺在城內最大的青樓頂上,以樓下的舞曲下酒。

「呼延輝這個人不過是初入七境,不過功底還算紮實,配上蛟鱗劍,勉強能算半個高手了。」

這是吳界對呼延輝的評價,陳非塵對其嗤之以鼻,解開腰間的掛鉤把鐵鏈遞給了吳界。

「這鐵鏈做工還行,我讓鐵匠打了幾個掛鉤,一方面能固定鐵鏈,另外還可以扣住夜行刀鞘。」

陳非塵志得意滿的邀功道:「銀子沒白花吧?試試滿不滿意?」

吳界二話不說把鐵鏈纏在腰間,用幾個精巧的鐵扣固定了夜行刀,用力晃了晃也沒見鐵扣脫落。

這才不咸不淡的說道:「做工還行,謝了啊。」

「就一句謝謝?然後就沒了?」陳非塵很不滿意這個結果。

捧著酒罈的吳界無奈的嘆道:「要不我殺了呼延輝,把蛟鱗劍給你搶過來?反正他們是外族,不用講道義。」

「蛟鱗雖好,但比不得我的福星寶劍。」陳非塵嘿嘿笑道:「你要是想謝我,就給我當一天小弟,怎麼樣?」

吳界聞言疑惑的看著對方:「我本來就比你小几個月,你不是知道么?」

陳非塵換了一副奸商的嘴臉,湊過去壞笑道:「其實是這樣的…」

吳界聞言後面色古怪的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不就是當一天明劍山少主身邊的持劍童子嗎,無所謂,反正這個少主又不是別人。

至於臉面的問題,反正現在江湖門派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臉色,誰會在乎名聲啊?

有本事的人用刀說話,沒能耐的才在身後嚼舌頭。

陳非塵恬不知恥的湊到吳界身邊,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忽地臉色大變,皺眉指著對方的左額處,有些慌亂的問道:「你哪來這麼多的白頭髮?」

吳界似乎早就知道一般,抬手解開綁住頭髮的細繩,捋著頭髮看了片刻,左額上有兩指寬度的白髮,於黑夜中異常顯眼。

這些白髮好像是突然之間生出來的,不然以陳非塵的眼力不可能現在才察覺。

「還是躲不過啊…」

吳界毫不在意的將白髮垂在左側臉頰,剩下的黑髮隨意的扎在腦後。

「絕聲一斬不是七境可以使用的刀術,我知曉法門,故而可以強行催動夜行使出這一式用來對敵,但是代價…」

吳界撩動白髮苦笑道:「除了元氣還有壽元,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其實這一招催動時元氣過於狂暴,運行時會在經脈中留下暗傷。吳界基礎紮實,雖然藉助殘存的藥力修復了經脈的損傷,但他不想讓對方知道。

只是經脈傷勢盡皆復原后白髮頓生,瞞不下去了,他就故作輕鬆的帶過了這個話題。

陳非塵面色凝重,眉目間似有愧疚的神色閃動,片刻后他咬牙嘆了口氣,拍著吳界的肩膀嚴肅的說道:「答應我,步入八境之前不要再用那一招。」

「惡不噁心啊你!」

吳界嫌棄的拍掉對方的手,躺在青瓦上閉目聽著青樓小曲兒,時不時的喝著酒,搖頭晃腦的樣子好不自在。

陳非塵心裡好像被塊巨石壓著,喉頭憋著一肚子話說不出來。隨後起身灌下半壇酒,再不打算壓制心頭無名怒火,摔壇拔劍怒聲道。

「跟我去顧家山莊!」

「不去。」

吳界把自己的酒罈遞了過去,隨意的勸道:「多大點事兒,你急什麼?」

「可是你…」

「步入八境就好了。」

吳界打斷了他的話,又舉著手裡的酒罈,笑呵呵的說道:「喝一口,我給你說說拂柳山莊怎麼樣?」

陳非塵深深地呼吸了幾次,最終還是收劍接過酒罈,扯著嘴角故作嘲諷:「不會是什麼俗套的狗屁愛情故事吧?」

笑容爬上吳界的臉,正要開口的時候忽地有五個二境修為的青樓打手拿著棍棒越上樓頂。

想來是剛剛摔壇的動靜驚動了他們,這才前來驅趕。

「正愁沒人能打呢!」

陳非塵冷笑著左手捏成劍指,腳踏青瓦一躍而出,劍指所過鮮血飈射。頃刻間五個打手都帶著血洞跌落下去,捂著大腿上的傷口鬼哭狼嚎。

「出氣了就換一家聽曲兒。」

吳界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懶洋洋的說道:「我看這城挺大的,不止這一個青樓。」

餘氣未消的陳非塵冷哼道:「遲早殺了周銘!」

「氣大傷身。」

吳界腳尖一點跨過數里,老神在在的躺在另一家青樓頂上閉目聽曲。

勁風襲來,吳界單手接過酒罈,拍開封泥灌了一口,讚歎道:「喲?這酒不錯!」

陳非塵懷裡一手提著酒罈站在他身邊,哼哼道:「區區煙花之地,拿兩壇酒算是便宜他們了!」

吳界是清楚他的,這位爺在四境的時候發起火來,是能生生咬死一頭四境妖獸的狠人。

今兒沒殺人,已經是他最大的剋制了。

「陳兄啊,來來來,聽我跟你說一下我在拂柳山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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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非塵蹲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的喝著悶酒,明顯還在跟自己置氣呢。

如果有誰傷了自己,他會鞭策自己修行然後去報仇。如果有人傷了自己心裡看重的人,他會立即去報仇,即便是飛蛾撲火也絕對不隔夜。

這個世界上只有吳界可以勸得住暴怒狀態下的陳非塵,其他人除非是其生母再世,否則明劍山的老山主來了都不行。

吳界在開始說故事之前提了一句題外話:「我一個人在三界山的時候,總會覺得你跟我一樣記仇也一樣重情。」

「別噁心我。」陳非塵枕著鐵劍哼哼道:「周銘我還是要殺的。」

吳界擺擺手意示他不要打岔,醞釀了片刻才徐徐說道:「拂柳山莊是東海外一座很大的孤島,我跟隨貨船登島可廢了不少功夫。

剛登上島的時候,遇見了帶人來接貨的女孩,叫顏小心,生的一副俊俏面孔,特別好看。」

吳界喝了口酒潤潤喉,在陳非塵期待的眼神中繼續說道。

「我看她是領頭的,就問她能不能帶我去拂柳山莊。」

陳非塵撓了撓頭,問道:「不對啊,我聽說拂柳山莊的女弟子特別仇視外來男子,她就這麼帶你去了?」

吳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我自報家門說是三界山刀鬼的徒弟,前來問候莊主,她就不拒絕了。」

「哦~」

陳非塵拉長了嗓音若有所悟:「我以後泡妞的時候,也要說自己是三界山刀鬼的徒弟!」

「你可別敗壞我師父的名聲了。」

吳界提到顏小心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眉眼含笑,繼續說道:「但是顏小心說,要幫她把貨船里的幾顆桃樹種好,才能去見莊主,接著呢…不對!」

吳界忽地察覺到一股熟悉的符篆劍氣,立即拉著陳非塵拔腿就跑。後者不明所以的拔劍問道。

「什麼不對?哪裡不對?」

吳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氣拉著陳非塵狂奔近百里,直到一處杳無人煙的荒山上才停下腳步解釋道。

「剛剛我察覺到一股符篆劍氣,絕對是出自拂柳山莊!要是不跑路,咱倆的身份今晚就得暴露出去!」

陳非塵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隨後摟著對方的脖頸壞笑道:「看來你和那個顏小心真有事兒啊?怕成這個熊樣子?」

吳界一時臉色漲紅的大聲辯解道:「放屁!哪有事?!」

「吳界!」一道滿是怒意的女聲由遠及近飛速傳來:「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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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刀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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