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說說,想怎麼死

第22章 說說,想怎麼死

沈清沅手指微微蜷曲,指甲掐了掐手心。

「我不該跟顧言之坐一輛車上。」

她不覺得這也是錯。

人與人之間的正常往來罷了。

祝懷硯根本就不把她當人,把她當成獵物一般馴養。

「您繼續想想。」傭人似乎也覺她可憐,輕聲嘆息。

沈清沅冷冷抬眼,倔強道:「我沒錯,你們想關就關吧,這班我不上能怎麼樣?」

單薄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抬手握住門把鎖,重重把門扣上。

祝懷硯憑什麼這樣對她?

她越想越委屈,朝浴室走去,在洗手台前用冷水拍了拍臉蛋,讓自己保持清醒。

借著冷水,洗掉眼角因憋屈而落下的眼淚。

下意識沖向陽台,預估樓底的距離,狠狠大喘幾口氣,努力鎮定下來!

三樓往下,她該怎麼樣才儘可能減小落地的傷害。

上次的攀岩繩索已經被管家沒收,沒有機會再接觸到。

想著,沈清沅拉開柜子,翻找出新的床單,有兩床新的,再扯下被套和套在床上的床單。

一張接連一張打死結,把一頭綁在石柱上,用床單纏緊自己的腰身,毫不猶豫攀爬上露台的柵欄。

不怕是假的。

時間很有限,完全不能再拖。

有這麼一刻,沈清沅覺得死在自己手裡,也比被祝懷硯這麼羞辱的好。

沈清沅小時候就喜歡上躥下跳,沒少幫外婆爬樹摘果實,只要她能把控好體力跟力度,絕對能安全落地。

想著,她小心翼翼抓緊纏好的床單,一點一點往下爬。

能清楚察覺到身體的力氣在漸漸消失。

沈清沅緊繃著身子,額間冒著綿薄的細汗,死死咬著牙堅持下來。

稍有不慎,絕對葬身此地。

好在床單足夠結實,她成功安全落地。

沈清沅顧不得發軟的雙腿,往後花園的方向奔去。

安保系統發出陣陣警告聲,響徹整棟別墅,頓時人心惶惶。

傭人終於發現沈清沅不見,神色大變。

任誰也沒想到,她居然敢真的從三樓攀爬下來!

連忙打電話跟祝懷硯彙報。

一邊派人搜園。

別墅內亂成一鍋粥,紛紛調動監控,搜尋她的下落。

沈清沅早已藏進花園深處,跑過彎彎繞繞,裙擺被花瓣上的露水浸濕,泛出大片大片的水暈。

體態輕盈地攀上圍欄,一躍而下。

她不會再回來了。

任誰威脅,都不會再回來了。

一切順利得不要太真實,她飛速奔到路邊,迎面駛來一輛計程車,攔下上車。

「師傅,送我到金鵬街。」她拿出提前備好的現金,拿出幾張給他。

金鵬街是京城最大的黑市,沈清沅低頭摸了摸脖頸上的項鏈。

慢慢取下來。

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得來的錢把債務還清,剩餘的錢完全夠他們一家人遠走高飛。

原本沈清沅是想仿製出來,替換掉真實的項鏈,再背著祝懷硯偷偷到黑市賣,為自己提供逃離他的資本。

她是自私的。

沒有能力保下所有想保的人。

也沒辦法再忍受被祝懷硯沒日沒夜的威脅,欺凌。

那個多年前,溫柔親吻她的少年,根本就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惡鬼。

坐輪椅裝的。

虛弱也是裝的。

心裡的虛偽邪惡才是真的。

-

沈清沅找司機借了一把小刀,把項鏈上嵌著的紅鑽撬出來,以免被人認出來。

「小姐,你這紅鑽成色相當不錯啊,從哪得來的?」

黑市一家珠寶典賣行,老闆穿著西裝,嘴裡叼著雪茄,仔細觀察沈清沅遞上來的紅鑽。

「開個價吧。」沈清沅沒有回答,只說。

她必須裝得很老練鎮定,不能被人看出來是外行人。

老闆比了個三。

沈清沅皺了皺眉。

祝懷硯花三億拿下的項鏈,居然只能賣三百萬?

他又加一個數,「小本買賣,真不能再多了。」

「那我換一家。」沈清沅以前沒少跟沈母上街買衣服砍價,聽老闆這句話,是還有商量的餘地。

「別別別,最後加一千萬,你要還不行,就去別處。」老闆連忙攔住她,這鑽石二次加工,絕對能賣不少價。

「絕對沒人比我開得更高了。」

沈清沅瞳孔一震。

他說什麼?

千……千萬?

居然是千萬!

沈清沅差點沒站穩,但面上還是故作鎮定:「勉為其難吧。」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熟悉幽冷的低笑聲,聽不出喜怒。

驚悚不已。

沈清沅背脊一陣寒涼。

居然這麼快……就找來了!

「鬼才。」

祝懷硯在幾個西裝保鏢的簇擁下,抬步走進來,長長的陰影慢慢籠罩住她單薄的身軀。

幽邃的瞳孔深不見底,顏色晦暗,探不清喜怒。

菲薄的唇瓣輕輕張合,抿出清淺的笑。

他花三億拿下的珠寶,被她五千萬賤賣,不是鬼才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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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誇她聰明,還是愚蠢。

無所謂,不管聰明還是愚蠢,都是他的。

「帶走。」

-

天瀾別墅區。

沈清沅重新被逮捕,此刻被保鏢押到客廳,狼狽地跪在冰涼的地上。

抬眼看身前慵懶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西裝革履,容貌英氣非凡,嘴裡叼著根煙。

抽了一根又一根。

隻字未言。

家裡所有傭人包括管家,齊刷刷站在沈清沅身後,各個低垂著頭。

輕薄灰白的雲霧在空中繚繞,縹緲虛無。

透過雲霧,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眸。

眸底幽冷無光,被濃密鴉黑的羽睫遮住一半。

客廳內沒開燈,光線昏暗壓抑。

「你殺了我吧。」

沈清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池水般的眸子平靜不起波瀾,像一灘死海,提不起任何情緒。

「醫藥箱。」祝懷硯淡淡開口,語氣平靜。

沈清沅在心裡想著。

吃毒藥也不錯,起碼死狀好看點。

管家把醫藥箱拿過來。

祝懷硯掐滅煙頭,把煙扔進煙灰缸里,起身走近沈清沅。

彎下腰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低下頭,似笑非笑地問她:「說說,想怎麼死?」

果然。

真要給她下毒。

沈清沅低下頭,不看他。

祝懷硯把她抱到沙發上,讓她坐在腿上,拿出醫藥箱里的濕紙巾,棉簽,藥瓶,細緻地替她處理傷口。

她才注意到,自己小腿上好幾道被花叢尖刺划傷的口子,沁出絲絲血珠。

「嘶。」

鑽心的痛感從傷口密密麻麻地傳上來。

沈清沅疼得倒吸一口氣,死咬著唇不吭聲。

祝懷硯無情吐槽:「身手不錯,要不轉行當特工怎麼樣,下次給你安排個上摩天大樓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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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金絲雀很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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