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罪己詔
第二日，早朝。
「陛下，臣有本奏！」
柳璨使了眼色，蘇盾當場站出。
「哦？起居郎有何事？」
李柷俯視而去，直看的蘇盾心中發毛。
「陛，陛下，臣聽聞昨夜陛下濫殺大臣，棄祖宗禮法而不顧，臣在此，請求陛下，下罪己詔，以安天下。」
「起居郎莫不是在說笑，朕昨夜睡的早，哪裡能夠濫殺大臣，朕看諸位不是好好的上朝的嘛，哪位大臣被殺了？站出來朕看看。」
蘇盾沒想到李柷直接不承認，一時間憋紅了臉，說不出話。
蘇循一看就知道自己兒子的斤兩，頓時上前。
「陛下，老夫昨夜已經有家丁來報，外面城牆還有未處理乾淨的屍體，人證物證聚在，這個陛下作何解釋？」
「哦？這個啊！朕昨晚倒是夢到先帝說要去鎖魂，凡是害死他的，一個都不放過，難道真應驗了。」
「陛下，大殿之上，朝堂之中，臣勸陛下還是莫要信口開河，臣掌管禮部多年，陛下此舉嚴重違禮，而今又天下不平，陛下如此行為，棄大唐江山於不顧，違禮違法，請陛下降罪己詔，請求上蒼寬恕，百姓寬恕，否則，他日相國歸來，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時，臣可管不了。」
李柷蹙眉，心中連連冷笑。
好，好的很，看來拿他父子倆開刀准沒錯。
李柷給洛十五使個眼色。
只見洛十五慌慌張張從後殿跑來。
「大家，不好了，有百姓告御狀。」
洛十五故意說的大聲，下方大臣一聽，紛紛左顧右盼。
這是怎麼回事，告御狀還能直接告到朝會上了。
李柷接過一張黃紙，看了一下，瞬間大怒，拍案起來。
「蘇盾，你好大膽子，來人，把蘇盾給朕扣起來。」
「等會兒，陛下，出了何事，為何要押起居郎？」
兩個禁衛聽到聲音跑了進來。
蘇循一看，要抓自己兒子，頓時趕緊站在蘇盾身邊，開口問道。
「你還有臉問？十五，把狀紙發給各位大人看看。」
洛十五把紙傳下去。
裴樞，崔遠等人一看，紛紛大驚，他們知道這是陛下的計劃，沒想到這蘇盾竟然犯了如此多的死罪。
等到整個朝堂看完，裴樞，崔遠，獨孤損，吏部尚書陸戾，工部尚書王薄，兵部尚書王贊紛紛出列。
「陛下，起居郎竟然犯下如此天理難容的罪行，其罪當誅，臣等請陛下把此獠拉出東市斬首，以儆效尤，以平民怒。」
「你們在說什麼？」
蘇循大怒，從一人手中把紙報搶了過來。
首先入眼就是，蘇盾於前日，縱馬踏田，強搶民女，當街殺人，囂張跋扈之勢，有民直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
蘇盾大言不慚道：就算李曄復活，他也不會放在眼中，何況現在的小皇帝。
第二就是結黨營私，排除異己，只因手下一句效忠陛下，就被其處死。
第三是逼良為娼，只為補充自己的青樓場所，把半縣良家婦女全部押入青樓，不服者絞死。
後面還有，蘇循已經沒了心思看，這就是皇帝的準備嗎？這是要用他蘇家開刀嗎？
挨著蘇盾就是一巴掌，隨後近耳罵道。
「畜牲，禽獸，老夫平時讓你收斂，你到好，一樁樁一件件，你看看你乾的混賬兒事，不知道收拾乾淨嗎？」
隨後看向李柷，
「陛下，不知道陛下從哪兒得知的這些污衊之詞，我兒近日大開府門，收容難民，每日忙於賑災施粥，遊走百姓之中，噓寒問暖，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狀詞，分明是污衊。」
蘇盾也是手拿黃紙，臉色難看至極。
「陛下，老臣也相信起居郎的為人，斷然不會作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這時，第一次上朝的太常卿張廷范開口道。
張廷范一開口，柳璨也走了出來，
「陛下，老臣也是不信，這純屬污衊，起居郎每日與臣彙報政事，又怎會做出這種事情，還望陛下把交狀的刁民交出來，還起居郎一個清白。」
柳璨帶頭，剩下還在觀望的官員頓時齊齊拜伏。
「請陛下還起居郎一個清白。」
一時間，朝堂之上，大半人全數給蘇盾求情。
蘇盾還在發愣，突然被蘇循一拍小腿，急忙反應過來。
「陛下，臣冤枉啊！臣每日吃苦耐勞，起早貪黑，就是為了百姓，如今卻不想有人污衊於臣，請陛下做主。」
蘇盾誠惶誠恐，心中冷笑，我手中抓著民生大義，任你如何搜羅罪證，我只要咬死不認，又有柳公帶頭。
你能奈我何？
李柷看著下面跪倒一片，這朝堂，李唐之臣已經很少了。
李柷看向洛十五一眼，洛十五心領神會。
「陛下，告狀之人就在門外，臣建議，公開審理，公平公正。」
「大膽，你是何人，敢替陛下出主意？」
柳璨等人一聽，厲聲開口，看向洛十五，原本以為只是皇帝的一個親衛，如今看來，卻是不同尋常。
「這是朕的提拔的不良人，朕得先帝遺言，他托我說洛陽不良帥有才有德，當入朝堂，為國為民。
怎麼眾愛卿有意見？」
「陛下，既然是先帝遺詔，臣等沒有異議。」
李柷剛說完，裴樞和崔遠等人趕緊接話。
「既然沒有，十五，那就讓人進來吧！」
李柷開口，進來兩列禁軍，站立兩邊，如同公堂斷案一般。
「陛......。」
蘇循趕緊要阻止，突然被柳璨一把拉住。
「柳公，這是為何？」
柳璨冷笑，
「我們這位陛下很喜歡用先帝來當借口，那麼我們也利用一回。」
蘇循反應過來，聽了柳璨的后話，頓時胸有成竹，整個人挺立起來。
「爹，你們怎麼不反駁那狗皇帝，分明是想要置我於死地。」
「閉嘴，你這個孽子，差點誤了大事，不過也好，皇帝此事處理不好，必會引起民憤，失了民心，到那時，相國一到，就把他給換了。」
幾人盤算著，只見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進入大殿。
「老婦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柷起身，看著眼前的老婦人，這十五，還真搞到證人了？
「老人家快快請起。」
李柷趕緊擺手，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