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崩潰前

詩歌中的長江，黃河，五嶽……都不是這烏有中可以看到的事物，而記錄這這些詩歌的書籍則被王府收藏著，甚至可以說是私藏著，很難說王府不是在有意地向百姓隱瞞烏有的真相。

「對此，王老爺您作何解釋呢？」

王老爺搖搖頭。

「對不起，我沒辦法解釋。」

樛木皺著眉，表情有一絲地不解和遺憾。

「好吧，既然王老爺不願和我說清楚這些書籍的事情，那麼那口井是為了什麼，這個可以告訴我嗎？」

說著，一枚水泡突然將王老爺包裹在其中，裡面的水順著四周的水壁緩緩下流匯聚，逐漸有吞噬掉王老爺的意思。

王老爺也大概看出來了樛木的意圖，可他眼中沒有被背叛的憤怒，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恨，反而是極其堅定地握緊拳頭，明明樛木都看到他的腿肚子都在發抖，可他仍然是一言不發。

水球中水位上升得很快，大概只需要幾分鐘就可以完全將王老爺徹底吞噬。

樛木咬緊牙關，額頭滲出冷汗，他不明白王老爺為什麼不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雖然他也不願意懷疑王老爺，但這些藏書，實在是無法讓他繼續信任王老爺是一個好人，他也不確定這口水井到底意味著什麼……

水位即將漫過王老爺的口鼻，樛木感覺到自己的手似乎都在顫抖。

就在樛木想要放棄的前一秒，一道疾風呼嘯而來，瞬間劈開水球，甚至連樛木都沒有反應過來。

「果然是你。」

樛木對此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他畢竟也是道士，在看人方面還是很準的，王老爺還真不是可以偷偷干這麼多事情的人，梧桐他們早就料到王府可能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操盤手還躲在陰暗之處。

現在，這個猜想也成功地被證實，他們猜的不錯，王府背後的操控者，果然就是有烏。

烏有揮動自己身後那對幾乎是透明的翅膀，不動聲色地移位到了王老爺的前面，似乎對樛木的反應很感興趣。

「怎麼？你們已經猜到王府背後是我了？」

樛木搖搖頭，老實回答。

「不，是我們猜到這一切肯定與你有關，那水下的女妖，山中的石虎，他們的身上都有和你相似的味道，與其說是我們猜到王府背後的人是你，不如說是我們猜到了你肯定也引起了什麼麻煩才對。」

有烏點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

「這樣啊，你們猜的不錯，我和他們也確實有著特殊的感應，雖然我也說不出是為什麼，你們以這個為理由來懷疑我倒也很正常。」

說罷，他抬了抬手，示意王老爺可以離開這裡了。

王老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樛木，生怕他再對自己動手。

有烏又看向了樛木。

「王府確實是我在一手管理，這個人也只是我選定來管理這裡的人而已，放心，守口如瓶是他的優點，而且，我覺得你在他身上也問不出更多了。」

樛木點了點頭，王老爺這才如蒙大赦地逃了出去。

「這些書是怎麼回事？你打那口井又是什麼意圖？」

王老爺走後，樛木也是單刀直入地拋出了自己的問題，對此，有烏似乎確實沒有什麼要隱瞞的意圖，手指緩緩劃過這些書架上有些落了灰的書籍，表情似乎有了幾分的落寞。

「如你所見，這裡的書籍記載了不止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事物，除去書籍，還有很多來自外界的東西，起初，我會毫不留情地清除掉這些可能破壞烏有秩序的東西，但漸漸的，我對這些各種各樣的書籍產生了興趣，每次讀書，我都感覺到自己在和外面世界的人進行了一次的交流，就好像我也看到了那個有著燃燒的水，沙之雪原一樣……為了保護這些書籍，我建立了王府，講這些書籍保護起來了。」

樛木皺了皺眉，有些詫異，但還是故作淡定地開口。

「你的意思是，烏有經常會出現外界的事物？」

不怪樛木這麼問，這滿滿當當好幾面書架的藏書呢。

「不，倒也不是很平常，只是偶爾罷了，只是我活的足夠久，所以才有了這麼多的藏品。至於那一口井……」

有烏頓了一頓，隨後語氣變得凝重。

「那口井確實是我一次錯誤的計劃，因為我的決策失誤，所以烏有的壽命又受到了損耗，按照我的推測，這裡最多還有一年，便會徹底崩塌瓦解。」

有烏看了看樛木領口深處的那個摺紙小人，他明白梧桐他們也把這一切聽得一清二楚，但這也是他想要的。

「據我的推算，烏有之前只剩下了三年的壽命，為了尋求解決之法，我嘗試向下挖掘，以打井的名義來接近烏有的邊界，希望可以在不破壞結界的前提下打開一個小洞，讓這裡的居民可以逃出去……」

樛木托著下巴思索。

「既然烏有的壽命現在只剩下一年了，這就意味著。」

「是的，我的計劃失敗了，烏有的結界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許多，即使我擁有著類似結界的力量，可仍然無法在不傷害到整體的情況下打開一個口子，而且我的嘗試還傷害到了這個結界，使得它現在更加接近崩潰了。」

有烏的話似乎天衣無縫，很合理，沒有任何的漏洞，但奧賽恩和劉鼓浪他們在這裡的經歷讓他們更加明白了一個道理。

耳聽為虛，眼見，亦不意味著真實。

洛鮭和胡昌的謊言在沒有確切證據佐證的時候都是天衣無縫的，若不去探索和尋找到線索，那麼就無法發現他們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最成功的謊言，就是參雜了部分真相的謊言，他們倆對此都是深諳其道，樛木也無法保證眼前這個之前一直和他們謎語人的傢伙現在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證據呢？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對於樛木的質疑，有烏似乎沒有很生氣，甚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後從透明的羽翼中取出了三張戲票。

「我並不准備讓你們相信我，我只希望你們可以去自己探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