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龍飛虎（三）

龍飛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喃喃念叨著：「完了，完了，全完了……」

龍淵急聲道：「大哥！」

龍飛虎睜開眼睛，看向龍淵，眼眶中充滿了淚水，顫聲問道：「龍淵啊，你告訴大哥，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龍淵道：「現在只有拚死一搏了！」龍飛虎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道：「好，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大宋勇士的厲害！兄弟們！」

龍淵振臂高呼：「殺呀！」七千將士齊聲吶喊，揮舞著刀槍朝對面的蒙國悍卒撲去。霎時間刀光閃爍，血肉橫飛，整個大帳之中變成了修羅煉獄。蒙軍悍卒發現情況不妙，丟下武器便往北方倉皇逃竄；而燕雲軍則追趕而去，直至殺退了對方的主力才停止追擊。

龍飛虎看著面前這堆積成山的屍體，感覺胸口中的濁氣已經盡數吐出，只覺得渾身都舒坦多了。轉過身來，目光掃視了一遍周圍，看見那些燕雲悍卒正在收割戰利品，於是吩咐左右：「把他們的衣甲都剝下來。」

左右應諾一聲，便去做此事了，不久之後，這些燕雲悍卒便將戰利品清點完畢，並且將戰利品送到龍飛虎面前。龍飛虎指了指地上這堆戰利品，問龍淵：「你說我們這次的戰利品應當分給誰呢？」

龍淵道：「這是大家用性命換來的，屬於所有將士的東西，應該分配給所有的將士！」

龍飛虎讚許地點了點頭，揚聲道：「各位，我們這一仗雖然打贏了，不過卻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我知道你們的心裡非常難受，因此今晚就請你們放縱一回，好好享樂一番，然後明早還要繼續奮戰！」

眾將士立刻鼓噪起來，一個個興奮地嚷道：「大哥英明，大哥萬歲！」

龍淵見狀，也不禁歡欣鼓舞起來。

龍飛虎當即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宣布，今晚咱們不醉無歸！」眾將士一起興奮地大叫起來。

……

夜漸漸深了，一隊人馬悄悄地離開了營地。龍飛虎和他的親信部將以及兩百多名燕雲悍卒押著大批俘虜從另一條小路撤往燕京。龍飛虎的大帳中燃燒著熊熊烈焰，他就坐在火爐旁的椅子上。一副愁容在眉宇間凝結成形，神態顯得十分憔悴。這時，帳門處傳來腳步聲，隨即便見一名親兵捧著酒罈進來了。龍飛虎抬頭看了一眼對方，招呼道：「快來！」那名親兵來到桌案前。

「快給我倒酒！」

親兵應了一聲，取下酒壺，給龍飛虎斟酒。

龍飛虎舉杯喝乾了，隨即又倒上了。龍飛虎端起酒杯，仰頭喝掉了，嘆了口氣。隨即道：「我實在沒想到燕雲居然突然出現，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若早有準備的話，絕對能夠擋住燕雲軍的攻勢！哎，燕雲的戰鬥力太強悍了，簡直不是人類！」隨即扭頭看了一眼那幾乎沒有一絲亮光的外面，苦笑道：「恐怕現在整個汴梁城都被他們控制了吧！」龍淵抱拳道：「大哥不必憂慮，燕雲軍雖然很厲害，但是他們終究是人，不是神仙！大哥只需堅守住，待我們的援軍一到，定然能夠消滅燕雲軍！」龍飛虎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我們的援軍已經出發了嗎？」龍淵搖頭道：「尚未抵達，不過最遲明天午時就能到達了！」

龍飛虎道：「好，我等著援軍到來！」看向龍淵，道：「今晚就辛苦兄弟守夜了！」龍淵笑道：「守夜算不了什麼，這些年兄弟我一直都是如此度過的！」

龍飛虎感激地拍了拍龍淵的肩膀。

龍飛虎站了起來，道：「走吧，去我房裡休息去。」龍淵抱拳應諾。

一行人回到了龍飛虎的屋子裡，龍飛虎對那些扈從道：「都回去休息去吧，今晚不用值守了。」

扈從紛紛應諾，隨即陸續離去了。龍飛虎和龍淵則坐到桌邊，喝起酒來，龍淵給龍飛虎倒酒，隨即兩人碰了一下杯子。

龍淵問道：「大哥，我聽人說，你曾經率軍攻佔了金陵，可是真的？」龍飛虎呵呵一笑，點了點頭，流露出回憶的神情，道：「我們的確攻破了金陵城。」

龍淵驚訝地道：「那大哥為何沒有留守金陵？」

龍飛虎苦笑了一下，嘆了口氣，道：「說實話，當初攻佔金陵的時候，我真的很捨不得離開那座繁華的大城！不過當時的局勢根本由不得我多加考慮啊，金陵失陷，燕王肯定會調集大軍來討伐我，我當然只有先保存有生力量再圖后報了！」

龍淵皺眉道：「可是大哥卻錯失良機了！」

龍飛虎搖頭道：「不，並沒有錯失良機！我當時攻入金陵之後，便立刻派出斥候打探燕王的動靜，同時聯絡各州縣府衙，令他們嚴防死守，不要放過任何一支燕雲軍。燕雲軍果然出兵南下了，不過並沒有攻佔我們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