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一次暴風雨

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你就起床了，穿好衣服，出了房間，在洗手間洗漱…

你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經歷了一個晚上，眼圈更紅了，周圍明顯有些浮腫。雖然蘇羽星給你噴了葯，也冷敷了，但是臉頰上還是有了輕微的痕迹。

你用清水簡單的洗過臉之後，發現家裡還沒有人起來。

你回到房間，拿起書包。

一個人悄悄的出了家門，不知不覺你一個人走了很遠。

你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抬頭看著天空中剛升起沒多久的太陽有些刺眼，你輕輕的揉揉眼睛一陣疼痛感襲來。

你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覺得自己很委屈，眼淚刷的一下如泉涌一般流了出來。也顧不上眼角和臉的疼痛，你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你突然有一種想逃學的衝動，長這麼大你一直都是聽話懂事的乖孩子。無論是學習還是其他方面，你做的都很好。

其實你一直都很羨慕蘇羽星，雖然她和你一樣生活在外婆身邊，但是畢竟她有爸爸媽媽的陪伴，而你沒有。你不想讓他們覺得你是累贅，無論他們怎麼要求你，你都會盡量去做好。你都只是接受，沒有反駁。可是這一次你真的無法原諒舅舅的行為。

你擦乾了淚水，打算去找個地方放鬆一下。你去了之前和同學一起來過的KTV打算唱歌來釋放一下自己，但是當你進入的時候你發現這種場所未成年是禁止入內的。你靈機一動想起之前蘇羽星讓你幫忙拍過她身份證的照片，你在手機上查找一下，將身份證號碼報給服務人員，輕鬆的過關。

你進去包房之後，感覺無比輕鬆……

你拿著麥克風一首接一首的唱著，大聲的宣洩著你不滿的情緒。

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亮著，你知道是他們打來的電話，因為你今天沒有去上學，老師聯繫了他們，否則他們是不會知道的。

你接了電話他們也只會責罵你一頓，他們不會關注你心裡的想法。只會說你怎麼可以逃學，為什麼這麼不聽話，這就是你反抗我的做法嗎？

你就繼續的唱著歌，當做完全沒有看見一樣。直到嗓子啞了，發泄夠了才停下來。

出了KTV已經是中午了，你完全沒有逃學的感覺，找了一家店吃過午飯。

你又開始漫無目的地走著，走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你發現你真的沒有什麼地方能去。

你看著街角有一家咖啡廳，你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就特別嚮往的生活。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聽著音樂透過玻璃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大街小巷，猜想著他們到底是在做什麼想什麼。

但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心情，從剛開始的委屈到現在的無助。

你輕嘆一口氣，進了咖啡廳，點了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坐在不起眼的位置，戴著耳機…

你嘗了一口，不適應的咳了起來，然後瘋狂的加糖加奶，你又喝了一口，這次沒有咳，而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第一口是甘苦，第二口雖然很甜但同時也很苦，你覺得無論如何你也適應不了。

這就像你今天逃學一樣，你做了你平時不會做也不習慣的事，你自己都會覺得奇怪。與其說是一種對別人的威脅，更像是對自己的折磨。

你要了一杯水，喝下去，覺得甘甜可口。

看著外邊的天空，太陽已經落山，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你照常去了舞蹈教室跳舞，又去上了鋼琴課。雖然你也不喜歡這些，但是現在它們似乎成了你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項。

你照常回了家，打開大門他們一家人在客廳等著你。

你知道又少不了狂風暴雨一番。

你放下手裡的書包，等待著他們的訓斥…

「小曦，你今天去哪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

第一個說話的是蘇羽星，說她擔心你，你倒是相信，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蘇羽星剛將你拉到她的身邊，舅舅就黑著一張臉看著你。

「小星，你先回房間去。」

舅媽向來都不插手舅舅管你的事，平時舅舅不在，她也只是負責你的日常生活。這會完全是怕波及到自己的女兒，她將蘇羽星從你身邊帶走。

蘇羽星只能任憑她的媽媽帶她離開這裡，你看著她擔心的眼神，對她搖了搖頭，讓她不用擔心，又向她點了點頭，是在告訴她你不會有事。

就這樣蘇羽星和舅媽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

「你還知道回來，你眼裡還把這裡當成你的家嗎？如果你能去日本的話是不是你現在就飛到那兒，去見那個和你爸爸一樣只會滑冰的臭小子……」

舅舅站起來明顯比你高出好多，用厭惡的眼神盯著你，手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哼，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你打呀，你除了能罵我打我…還能怎麼樣？」

你冷笑一聲，很不屑的看著他，你本來還是很尊敬他的，畢竟這麼多年他對你的照顧還是不少的。當你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你真的不行了。他怎麼可以那麼說你爸爸和羽生結弦熱愛的夢想呢…

「我告訴你蘇益智你沒有資格說我爸爸的不好，也沒有權利貶低我的朋友，滑冰又怎麼樣，他們也是靠自己努力去完成自己的夢想，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他們…就算你是我的長輩也不能這麼說話。」

你的語氣堅定，眼睛含淚，你這次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落淚。你甚至很失望的看著他，覺得那個在你媽媽去世后對你關心照顧的舅舅消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童話故事裡灰姑娘惡毒的后媽，阻礙灰姑娘去爭取幸福。

你沒有任何想躲開的意思，你知道就算躲開了還會有下一巴掌。

你閉上眼睛等待那隻手再次打在你的臉上，可是你什麼都沒有等到。

「你們夠了，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是想把我氣死嗎？」

你睜開眼睛看著外婆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從樓梯上走下來。你連忙上去攙扶，卻被舅舅無情的推開了。

你愣愣的看著舅舅，看樣子他真的是很厭倦你了。你沒有再去攙扶外婆，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外婆在沙發上坐下。

「小曦，你來。讓外婆看看…這臉疼不疼啊。」

外婆用手輕輕向你擺動，示意讓你到她的身邊。

你看著外婆親切慈愛的目光，一下子就撲到她的懷裡。無論何時你都抵抗不了她對你的好。

「外婆，我不疼，我就是想去日本，真的很想去…無論如何都想去…」

你在外婆懷裡回應著她。

「你和你媽媽一樣，都那麼倔強。」

外婆輕撫你的頭，輕嘆一聲，對著你的舅舅說「小智，我知道這些我本不該管，不過你就答應了吧，為什麼要鬧成這樣…」

「媽…」

舅舅本來想說什麼，看著外婆的臉他沒有說出來，最後他妥協了，因為外婆他選擇妥協。

「好，做到我的要求，我就可以考慮。但是我覺得你做不到，蘇羽曦。」

舅舅的聲音聽得出有一些嘲笑，特別是他說你名字的時候。你覺得那真是對你能力的一種否定。你從外婆懷裡起來，眼前的舅舅眼神輕視的看著你，嘴角更是露出盛氣凌人的笑容。

「我倒要看看你的要求，沒有我蘇羽曦辦不到的事，就算拼上性命，我也會做到的。」

你看著這樣的舅舅，你輕輕的搖搖頭，語氣無比堅定，信心十足，眼神更是篤定了你要贏的心。

舅舅好像早就看穿你一樣，輕笑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起來的紙，展開在你的面前。

「一共5條要求：

1.學習成績必須能達到班級第一。

2.芭蕾舞必須通過北舞八級。

3.鋼琴彈奏必須通過DIPASRSM的考試。

4.英語口語必須達到PET。

5.日語到達N1等級。」

你看著這5條，哪一條都不是能輕鬆完成的。

你認為你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第二、三、四條。

自從去年你過了北舞七級你就一直沒有停止練習舞蹈，就算前段時間有那麼幾天漫不經心，你對自己的舞蹈水平還是很有信心的。鋼琴彈奏更不用說了老師早就和你說過你通過DIPASRSM考試是完全沒問題的。至於英語的PET考試等級你已經拿到了C1等級證書，當初考這個也是覺得去加拿大留學一定會用的上，現在想想真是未雨綢繆啊。

其他的兩項就太難了，因為你一直都在為出國留學做準備，對於校內學習這方面就沒有花太多心思，大部分時間都用在舞蹈和鋼琴彈奏上面。最近的考試最好的成績也就是全校前五十名左右。如果你是在普通班還好，在班裡前幾名一定沒問題，不過你是在A班，真是苦不堪言，班級第一那豈不就是年級第一，就算你把24小時過成72小時，你也覺得你做不到每時每刻不休息的學習，何況你還有其他別的課程呢。

最後的那一條一定是舅舅看到你的日語等級N1報名表，所以才會寫上去，當時你也只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才報名的。

短短兩個多月時間要去實現這些真的是不容易。看著那頁紙你有些為自己的魯莽而後悔，剛才你還傲然屹立信誓旦旦的說著那些大話，現在到有點像泄了氣的皮球…

你看著舅舅流露出諷刺笑容的臉，你不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候低頭。現在再想什麼都沒有用了，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努力的沖，拼一下。

你必須做到，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們知道你堅定的想法，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簡單。

「好，我一定會做到。」

你從舅舅手裡奪過那張紙，頭也沒回的走進了自己房間，用筆在空白處寫下：「不達目標，不去日本。」，並簽下自己的名字，日期（蘇羽曦，2010年4月19日）

你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社交平台上。附上字（痛並快樂著。）還不忘加上一個苦笑的表情。

你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鞭策激勵自己.

「真的完成這些就能去日本了嗎？」

你看著那頁紙，問自己…

你當然希望這是真的，你不想再為這件事情和他們耗費精力，你爭取他們同意無非是想他們能真的支持你。如果你付出努力做到了，他還不同意。你不會再管他們的看法，你會毅然決然的去日本，哪怕是不再聯繫，哪怕是真的斷絕來往，你也不覺得可惜了。

讓你做出一次又一次妥協的就是外婆。那個從小到大一直愛著你的外婆，你真的捨不得放開她的手。

……

你就這樣的躺在床上想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