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通軀

陳一秋感覺從面前飄過的空氣中，似乎夾雜著什麼曾經感受過的能量。

似乎…是在擇芳院與黃祿對峙時，與對方當時的那道靈力攻擊一樣，只是面前的能量要更為柔和。

陳一秋的優勢得天獨厚，若不是他當初與黃祿對戰過，經歷過靈氣的席捲，如今是斷不能這般輕鬆從中體會到什麼。

正常來說，以非武者之軀，或者皮骨期武者，在經歷敵方的靈氣攻擊中，鮮有能存活下來之輩。

而陳一秋就是少有的幸運兒，當初的驚心動魄，生死存亡，反而成為了今日他的助力。

陳一秋感受越發清晰，伸手向前方探去，感覺似乎有什麼在指尖跳躍著，輕飄飄感受不到任何重量，但好像又如穿梭於水流間般，順著指縫劃過。

「打開竅位！」

秦言芸聲音傳來，陳一秋連忙照做，三十六竅位瞬間運轉起來。

在全身竅位打開的剎那，陳一秋感覺腦袋格外清明，他指尖對於靈氣的感觸越發明顯，似乎靈氣由虛轉實，漸漸浮現在他眼中。

「這便是靈氣…」

驟然間陳一秋眼前一亮，他已經能清晰的捕捉到面前靈氣存在，而且在感知中，這縷靈氣正在慢慢消散。

但這並不影響陳一秋喜悅的心情，對於靈氣的感知不再僅限於眼前，靈氣於天地間無處不在，一花一草一木之間皆有靈氣的洗禮，如今他也能清晰捕捉一切。

他的身體在告訴他，自他清晰捕捉到靈氣的那一刻，三十六竅便開始自主運轉，自行吞吐，全身舒坦。

一縷縷淡淡的靈氣從全身各處進入，體中各竅同時運作，宛如黑洞般，源源不絕的吸取，原本因為打開所有竅位，陳一秋覺得體內過於膨脹飽和，現在有靈氣灌入體中，通向四肢百骸，如清水溪流般帶來一絲涼意。

「少爺，我能感受到靈氣了！」

陳一秋有些興奮，一切如水到渠成，感受著體內灌入充沛的靈氣，身軀似乎得到了進一步的洗禮。

秦言芸緩緩點頭，心中有些複雜，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他只是臨時起意試下這個法子罷了，在他推測中，成功的概率性應該極低。

這貨真的不是什麼老怪物轉世么？

「以靈氣淬體。」

秦言芸沒再多想，繼續指導。

陳一秋穩固心神，試著去控制體內靈氣，但卻難以奏效，他的念頭與靈氣似乎產生不了任何接觸，更難以控制靈氣淬體。

「以竅為媒介。」

眼看陳一秋不斷皺眉，秦言芸出聲提醒。陳一秋聞言，心神落在體中三十六竅之上，各自運轉，捲動起來。

果然立刻奏效，在竅位的捲動中，體內那股靈氣被牽動著，如有一道看不見的路線，順著往全身散開。

陳一秋耳邊像是傳來海浪拍岸的聲音，渾身的皮膚、肌肉、骨骼都在接受靈氣的滋潤，當靈氣盪在體內時，每衝撞一次，便覺得力量更強大一分。

「凝神灌軀！」

秦言芸再次開口。

陳一秋牽動著靈氣，以極有規律的方向讓靈氣於體內涌動著，從雙手到胸口處，接著一路下沿至雙腿。

咔。

似乎有什麼破碎之聲傳出，陳一秋還沒來得及反應，突聞惡臭，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體內被排出。

陳一秋睜開眼，剛要說什麼，就見到眼前秦言芸一臉不悅，下一刻這位少爺大袖一甩。

砰！

陳一秋忽然覺得眼前所看景象天旋地轉，隨後身體一輕，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飛了起來，重重砸落於地。

「回去凈體！」

秦言芸的聲音遠遠從屋內傳出，陳一秋眼睜睜看著秦言芸重重關上小屋的雙門。

「噫！什麼味呀！那麼臭！」

陳一秋聽到遠處有小丫鬟在叫喊，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是很快就明白了。

自己終於如願晉陞到通軀境了，先前聽到的破碎之聲，便是自己體內境界的桎梏！

難怪秦言芸這麼果斷的將自己從屋內甩出，難怪外頭有小丫鬟叫喊著臭，原來臭源竟是我自己！

陳一秋過去看那些奇談怪聞時，看過書上記載，當武者從皮骨期晉陞到通軀境的那一刻，體內靈氣便會將肉體凡胎淬洗一番，會排出許多體內污穢雜質，讓武者肉身更為精純。

陳一秋那時候好奇，這排出的雜質會是什麼樣的，從哪裡排出，今天當他自己真正突破境界后便知道了，竟然從全身各處毛孔中鑽出。

陣陣惡臭從體表散出，就是陳一秋自己都受不了了，特別是達到通軀境后，五感更為敏銳，如此聞在鼻中，讓他直想作嘔。

也不敢再久留，少年人還是要點臉面的，這副臟臭模樣絕不能再讓第三人看到，不能在正常從地面行走，秦府中人太多了，陳一秋腳尖踏地，躍身而起便落在近處一座涼亭頂上，接著快步跳躍穿行，逃之夭夭般往自家府中趕去。

這一路陳一秋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對於身形的控制更為精準輕鬆，每步落下再爆發躍起，需要的力道遠少於過往，但是效果極佳，每次他一越出便是數十丈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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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陳一秋便回到了府中，好好沖洗一番，等到換上乾淨衣裳時，他才有時間重新復盤自身的改變。

原本他的皮膚在前段時間因為天天外出跑著，被太陽曬的有些古銅色，如今靈氣淬體，肉身污穢排出，再次變得白皙，如久居屋中不出門的黃花大閨女般細膩。

現在外觀的變化並非陳一秋所在意的重點，他嘗試了下，以體內靈氣充斥在全身各處，力量相較於皮骨期時天差地別。

不再僅僅是力量上的疊加，陳一秋能感覺到來自體內不停向外散去的生命力，極為澎湃。

而且陳一秋現在身在自己寢室中，距離府門也有十丈遠，此刻耳朵一動，竟然能清晰聽到府門的護衛與府上丫鬟打情罵俏，讓他更為激動。

他關心的自然不是門口那些人在說些什麼羞羞話，更多是自身的變化，不僅是聽力，此刻就連視覺，嗅覺，他都能感受到有極大提升，這讓陳一秋不由興奮起來。

過去還非武者時，通過那掃帚的鍛煉他便擁有了遠超常人的肉體力量，達到皮骨期后，對他來說不過是力量和速度更為強大，並沒有質的飛躍。

如今達到通軀境，有了靈氣的加持，陳一秋感覺自己似乎無所不能，相較於以往，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了極大的增長。

如今他終於有了修鍊的感覺，真正覺得自己確確實實踏在了修鍊一道之上。

陳一秋覺得有一招早就想試下，以前礙於實力不足一直沒能成功。

等到晚上，送走了晨兒與劉虎等人，陳一秋迫不及待的回到房中，嘿嘿笑著上了床。

「啪！」

響指聲傳來，燭火絲毫不動。

少年一臉憤憤起床，一巴掌朝蠟燭扇過去，一道勁風刮過，終是滅了這倔強的燭火。

「唉，慢慢練吧…」

屋內恢復夜晚應有的黑，只有少年的嘀咕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