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與晨兒夜談
被眾人圍著的陳一秋此刻還有些飄飄然，感覺一切來的太突然，有些不真實。
「陳爵爺，諭王賞賜大概幾日後便會到，請爵爺耐心等待。」
城主看著眼前年輕人，看他有些走神模樣，不由笑了笑。
「感謝城主大人！萬萬沒想到我家小子還有封爵這天！我老陳家祖墳這是要冒青煙了！」
陳虎平躍至陳一秋身前，一把抓住城主的手，激動道。
「言過了，要謝也是謝諭王，這事可是諭王親自下旨，老夫也不過代為傳旨罷了。」
老城主淡定把手抽了出來，笑眯眯道：
「陳爵爺可謂是人中龍鳳，老夫還要感謝你們夫妻倆教導出如此優秀的孩子，這是我江明城之福！」
「我觀爵爺天資不凡，正好老夫很久前便有收徒的想法，不知你們夫妻意下如何…」
通過對陳一秋的了解，對於這個少年的心性他是很滿意的，再加上先前發現陳一秋僅通過一個月便達到皮骨期五階，此番資質之驚人，讓他忍不住起了愛才之心。
陳虎平一愣，沒想到城主竟是起了收自己兒子為徒的想法。
「城主大人，這個…還是讓秋兒自己決定吧。」
不等陳虎平回話，陸琴在後搶先說道，接著推了推陳一秋。
陳一秋今日走神次數特別多，主要是事情的發展遠超乎他想象，由不得他不遐想。
反應過來后，陳一秋思考一會，老老實實道：
「回城主大人的話，小子如今已有師傅，承蒙城主大人看中，只是…」
陳一秋口中的師傅，自然是秦言芸，雖然一直沒行過拜師禮，但在對方傳授自己功法那刻起，陳一秋就已將對方視為師傅。
老城主聞言內心不免有些失望，隨即擺擺手笑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如此老夫也不願落得個奪人愛徒的惡名，此事就當老夫未提過。」
說罷城主便拱手告辭，帶人先行離去。
「球哥出息了哈哈哈哈！以後可別忘了咱哥倆幾個啊！」
「別瞎喊，以後就是叫爵爺了！」
等城主離開，二牛與孫猴子等人紛紛上前打趣，嬉笑鬧著，今日陳一秋加官進爵，他們作為其朋友也是與有榮焉，內心自然是開心的。
而晨兒看向陳一秋的眼神中似乎帶著小星星忽閃忽閃，眼前這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小球球，似乎一躍成為大球球了。
在眾人擁簇下，一行人回到陳一秋家中，今日陳虎平極開心，酒水鋪子也放著不管了，整了一桌子好菜來為寶貝兒子歡慶。
幾個少年少女年歲還沒到，不能喝酒，陳一秋爹娘與白氏夫婦喝了個酩酊大醉，最後白氏夫婦只能留宿於陳家。
送走了二牛等人，陳一秋回到屋中，卻見晨兒已經開始熟練的收拾起碗筷，端往廚房。
「晨兒你也去歇著吧，這裡我來收拾。」
晨兒聽聞莞爾一笑，搖晃小腦袋說道：
「那可不行，洗碗這種活怎麼能讓爵爺大人來做呢，還是我這個丫鬟來做吧。」
陳一秋聞言噗呲一笑，知道對方拿自己開涮，佯裝怒道：
「好你個丫鬟，竟是不聽本爵命，今晚罰你給大爺我暖床！」
話語落下，晨兒卻是不接話了，臉蛋羞紅，低頭繼續收拾碗筷。
「咳咳咳！」
陳一秋連連咳嗽，打了個哈哈跳過這個話題，與晨兒一起收拾起來。
在主張誰洗碗這事上，陳一秋還是沒能拗得過晨兒，最後被晨兒硬擠出廚房。
陳一秋無奈笑了笑，來到屋外，坐於院中，抬頭望著夜空。
今日一整天的喧鬧，皆以他為中心，只不到一年罷了，陳一秋卻覺得生活天翻地覆。
去年他只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年，要說有什麼出眾的，估計只有自己那無用的帥氣逼人。
而今日的他，說腰纏萬貫也不為過，算上賞賜下來的黃銀，他所擁有的財富已突破五十萬銀兩，這是多麼驚人的天文數字！
財富只是一方面，如今他的身份也是一躍龍門，搖身一變成為一方伯爵。
只是這讓陳一秋萬般不解，封官加爵一事豈是兒戲，大諭國中過去封侯加爵之輩，哪個不是功績顯赫，為國為民作出巨大貢獻。
自己所為，往大了說不過是為大諭國揪出了一條黑暗勢力產業鏈，說難聽些，涉及到的受害者加上他們家人，也不會超過萬人，此番貢獻居然換來一個伯爵之位，很難讓陳一秋不多想這背後是否還有什麼隱情。
「嗯…還是要變強！」
陳一秋凝望星空，早已淡去了白日的喜悅，其實今日除了一時上頭的喜悅，更多的是喜憂參半，憂的自然是先前所想，也就是這伯爵之位來的過於簡單。
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為自身實力不足故而殫精竭慮，往壞了想，哪怕其中有什麼陰謀，若在絕對力量面前皆顯得不堪一擊。
「發什麼呆呢！」
這時一聲清脆悅耳聲傳來，陳一秋笑了笑，拍拍身邊位置，示意讓晨兒坐下。
兩人許久未單獨相處了，此刻都享受著當下這份寧靜，久久沒有說話。
「小球球，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晨兒率先打破沉默，問道。
陳一秋聞言愣了下，說實話他並沒有對未來做過太多幻想，如今的生活看似天翻地覆，但對他來說好像又沒什麼影響。
「暫時…沒有吧，如今也不用再想著像我爹娘那樣長大了做酒水生意，堂堂伯爵行商賣酒水，哈哈，那不是跌了我這爵位的分量。」
陳一秋開著玩笑，晨兒在一邊聞言卻有些面色黯淡。
「我現在就想變得再強些，強到能保護爹娘，能保護你和白叔他們，之前的事我不想再發生一次了，至於日後再有什麼打算，等我擁有足夠的實力再看吧。」
晨兒雙手托腮，聽到陳一秋說到要保護自己時，臉色微微紅了下，長長的睫毛顫抖，接著眨了眨眼笑道：
「將來小球球要是變得超級厲害了，可千萬別忘了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呀，我看書上說，那些厲害人物飛黃騰達后都不願再回到家鄉了。」
「若是你以後變得好厲害，走的太遠，我怕我找不到你了…我怕你不肯再陪我玩了……」
聲音漸漸微弱下去，細不可聞，小姑娘鼻子酸酸的，控制著眼淚不要往下淌，別過頭去，用後腦勺對著陳一秋。
陳一秋見狀，暗自嘆息，自打去了秦府後陪伴晨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兩人自幼一塊長大，不說天天黏在一塊也差不多了，如今隨著自己的潛心修鍊，以及身份突然拔高，興許是讓晨兒徹底沒了安全感。
手掌撫摸著晨兒腦袋，不停摩挲，陳一秋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放心吧，不論未來如何，不論晨兒你在哪裡，哥都會去找你的，不怕，不怕！」
晨兒聽著陳一秋的話，又想到那日陳一秋拼著一身重傷也要護在自己身前的背影，終於是忍不住，淚水嘩啦啦流下，低聲哭泣。
她覺得小球球和她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明明小球球就在身邊，但卻好像漸行漸遠，自己卻一直停留在原地，看著小球球愈發渺小的背影。
陳一秋知道小姑娘心思敏感，卻又不知道怎麼出言安慰，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說道：
「晨兒，我教你習武吧！」
晨兒泣聲一滯，扭頭獃獃的看著陳一秋，似乎沒想到小球球會說這話，睫毛上還帶著水珠，雙眼紅紅的，直直看著陳一秋。
「丫頭，那日你突然消失，我真的很害怕。」
陳一秋低聲說著，回想那日晚上，心中仍有餘悸。
「我怕我找不到你，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更怕你在哪個我找不到的地方受人欺負。」
「哥哥我如今勉強也算有些身手了，相信我，以後我只會越來越強。」
「晨兒你若能跟著我修鍊，不說別的，至少能讓晨兒你擁有自保之力，在這江明城中尋常人都不會是你的對手。」
晨兒越聽眼中越是明亮，她所想的不是能打過誰，自己要變得多厲害，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自己也能修鍊了，可能就不會被小球球拉開距離了。
「我願意！」
晨兒立馬應聲，小臉上滿是躍躍欲試，先前不安的表情一掃而空。
「我可真是個天才！」
陳一秋內心不由自誇一句，眼見成功將晨兒安撫，終於放鬆下來。
說練便練，陳一秋拿起一張院中的石凳遞給晨兒，接著難得貼心的為其戴上家中幹活的手套。
「從今日開始，晨兒你跟著我好好練！」
「加油小丫頭！未來是你的！」
晨兒戴著手套，面色苦巴巴的，挺翹的小鼻子皺了皺。
她先前只是想著能跟上陳一秋，真等要做些苦練時，還是有點不大樂意，姑娘家的誰願意練出一身疙瘩肉。
但又想到之前不安的心情，小丫頭咬咬銀牙，嘿哈一聲，用力舉起石凳。
夜晚的春風拂面，溫度正合時宜，院中的一對少年男女，男的坐著觀看，女的奮力舉凳。
此情此景，倒也透露出一股年少時獨有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