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歹夫妻一場
陸詩涵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身上裹得嚴嚴實實。
「你睡床上去。」
顧澤琛冷冷開口。
陸詩涵愣怔一下，旋即繞過顧澤琛上床，把枕頭放在了離他最遠的一側。
顧澤琛看著她這一連串的動作，表情冷漠：「你至於嗎？」
「顧總，我們馬上要離婚了，不該有過多的牽扯。」
顧澤琛的唇峰緊抿，盯著陸詩涵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終於起身去浴室。
他洗了個冷水澡，冰冷的水從頭頂落下，暫時澆滅了心底涌動的慾望。
門外，陸詩涵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默默背過身去。
她緊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忘記此時身在何處，只是鼻息間熟悉的氣味還在不斷地提醒著她，她和顧澤琛之間難得的溫存時刻，大多都是在這個房間。
咔嚓一聲，浴室門再次開啟。
陸詩涵呼吸放緩，假裝已經入睡。
只是幾分鐘之後，她明顯感覺到身旁的床陷了下去，緊接著，便是顧澤琛身上的氣息靠近。
陸詩涵噌的一下爬了起來，看著躺在一旁的顧澤琛質問：「你什麼意思？」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顧澤琛把房間里多餘的枕頭放在兩人中間，「以此為界。」
見陸詩涵還是一副不放心的表情，顧澤琛又補充說：「誰越界誰是孫子。」
他都已經這麼說了，陸詩涵也不再多言，重新躺了回去。
一夜無夢。
陸詩涵原以為有顧澤琛在身旁，這一覺睡得不會安穩。
沒想到她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近來因為懷孕每次醒來的那種疲乏感也不復存在。
她下意識地翻了個身，恍惚間意識到腰上似乎壓著什麼。
陸詩涵迷迷糊糊地摸索著，似乎是一個人的胳膊。
「嗯……」
沙啞低沉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下一秒，腰肢被狠狠一攬，陸詩涵撞上一種強有力的胸膛。
含糊不清的意識終於在此刻驚醒，陸詩涵睜開惺忪睡眼，直愣愣地撞上那雙沉黑的眼睛。
陸詩涵穩了穩心神，準備伸手將人推開，可是顧澤琛的臂彎猶如銅牆鐵壁，她根本推不動分毫。
「顧澤琛……唔……」
質問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顧澤琛的唇瓣便猝不及防地貼了上來。
陸詩涵的唇齒間落下一片清涼柔軟。
唇齒輾轉，柔軟的舌尖挑弄，壓抑的慾望如團團霧氣，在天地間升騰瀰漫。
陸詩涵的小腹被一團堅硬頂著，那雙布滿薄繭的大掌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身上遊走，最終停留在胸前睡衣的紐扣上。
輕輕一扯，紐扣掉落，男人隨手一丟，紐扣滾落在地板上。
身前一片滾燙灼熱，陸詩涵的意識也漸漸渙散，慾望如洶湧澎湃的潮水，席捲而來。
直至胃底的洶湧傳來，陸詩涵約了一聲，用盡渾身力氣向眼前男人推開，起身大踏步下床，衝進浴室。
幾秒鐘后，浴室傳來陸詩涵瘋狂的嘔吐聲。
顧澤琛眼神晦暗不明地跟了進去，手搭在陸詩涵的後背上，安撫地拍了拍。
陸詩涵抱著盥洗盆吐了約莫十幾分鐘，總算是有所好轉，她接過顧澤琛遞過來的溫開水漱口，隨即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謝謝。」
陸詩涵盯著鏡子里的顧澤琛，低聲說了句。
「怎麼回事？」
顧澤琛一隻手壓住陸詩涵的肩膀，問道。
「沒什麼，可能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是嗎？我還以為是懷孕了呢。」
顧澤琛隨口一說的話，讓陸詩涵渾身瞬間緊繃。
她努力壓抑住心底的情緒，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否認道：「怎麼可能？」
「要不要測一下？畢竟我們……」
顧澤琛回想了一下，他和陸詩涵之間從來沒有採取過措施，懷孕的話也正常。
「不是懷孕。」
陸詩涵態度堅決地矢口否認。
怕顧澤琛多想，她又接著補充說：「我姨媽剛走，所以不可能是懷孕。」
顧澤琛眼底的情緒漸漸退散，點頭道：「嗯，那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
「陸詩涵，你這麼想糟踐自己的身體啊？還是說你覺得你這麼做會讓我擔心？」
顧澤琛聲線慍怒地說道。
陸詩涵不理解顧澤琛的腦迴路，她從手腕上取下發圈，對著鏡子將頭髮隨意的挽起，喃喃反問道：「你會擔心嗎？」
她輕蔑一笑，「顧總，夫妻一場，我們彼此之間也算了解，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呢？奶奶又不在。」
說罷，她轉身出了浴室。
顧澤琛也跟了出來，正準備和她理論一番，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來人是管家，來喊小夫妻用早餐的。
顧澤琛應了一句，換好衣服和陸詩涵一起下樓。
「昨晚睡得怎麼樣啊？」
顧老太太見到從樓上下來的兩人，慈眉善目地問道。
顧澤琛順勢攬過陸詩涵的肩走到餐桌前，又貼心地拉開椅子。
等陸詩涵落座，他才在旁邊坐下，緩緩說：「不錯。」
「詩涵呢？」
陸詩涵沖著老太太恬淡一笑：「也不錯。」
「那你們以後可要經常回來，這邊環境清靜，空氣也好，最重要的是可以陪我這個老太太說說話。」
「好。」
陸詩涵和顧澤琛齊齊應道。
吃飯的時候，陸詩涵有些心不在焉，一則是晨吐之後胃口不好，二則是她在面對顧老太太的時候心存愧疚，不知道該如何把離婚這件事告知對方。
顧老太太也察覺出陸詩涵狀態不對，可她沒多想，自以為是小夫妻倆昨晚甜蜜過了頭。
因此在陸詩涵和顧澤琛離開的時候，特意吩咐傭人給兩人裝了滿滿一車補品。
陸詩涵站在被塞得滿滿登登的汽車後備箱前，一臉黑線。
「離婚的事，你準備什麼時候和奶奶講？」
陸詩涵坐在副駕，偏頭看身旁的男人，問道。
男人側臉凌厲，緩慢地將車駛出彎道才堪堪開口：「你覺得什麼時候最合適？」
「我不知道。」
一陣沉默之後，顧澤琛才再次輕啟薄唇：「那就暫時不告訴她。」
「好。」
兩人短暫地達成共識。
快到市區時，顧澤琛的電話響起。
陸詩涵下意識掃過去，一眼看到了屏幕上閃爍著的蘇萌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