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婚禮變葬禮

臘月初九，李大壯家的婚禮現場，熱鬧非凡，十里八鄉的親戚朋友及本村村民，奔走相告，隨禮的男女老少，絡繹不絕，大家歡聚一堂，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場面宏大。

主持人手握擴音喇叭高昂的說：「各位親朋好友，歡迎大家來參加這充滿愛和幸福的婚禮，在這神聖的時刻，讓我們共同見證這對新人的結合。」

「請我們的喜公公李支書講話······。」

「請新郎新娘講······，」主持人還沒說完，錢懿臻拿過主持人手中的擴音喇叭。

錢懿臻清了清嗓子，大聲說：「大家好，謝謝大家來到婚禮現場，我要給大家澄清一件事情，這事關我的命運和前途。」

「我作為這場婚禮的當事人，從定親、聘禮、彩禮到婚禮的整個過程，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搞定的，把我像豬狗一樣賣給了李家。」

「我是人，不是豬狗。我和李大壯沒有領結婚證，我宣布這場婚禮無效。」

錢懿臻連珠炮似的說著，不容別人插話。

李大壯正美滋滋的站在錢懿臻身邊，等待抱得美人歸呢，聽聞此話，呆若木雞。

錢懿臻右手輕輕按住，砰砰亂跳的心臟，左手緊緊握住，擴音喇叭，還想繼續說下去。主持人趕緊搶過擴音喇叭。

此時，全場嘩然，李大壯爺爺正喜滋滋的，等著孫子孫媳婦來敬喜酒呢，卻來了這麼一個大反轉，他站起身，嘴巴動了好幾下，硬是說不出來，一頭栽倒在地，大家急忙奔過去，扶起老爺子。」快去叫車，快叫車，送醫院。」有人焦急的喊著。婚禮現場亂作一團。

錢懿臻對站在身邊的李大壯說：「希望你離我遠一點，否則對你不客氣。我給你算了一卦，你這輩子有牢獄之災，且不得好死。」李大壯張口結舌，獃獃發愣。

錢懿臻迅速離開，走到與妹妹約定的地點，換掉新娘裝，囑咐妹妹：「保護好自己，好好學習，照顧好媽媽。」說罷，迅速離開李家村。暗下決心，這輩子再也不回這傷心之地。

第二天，傳來村支書父親去世的消息，李氏家族在昨天舉辦婚禮的場地上，搭起了靈棚。

李支書氣惱無比，幹了二十多年的村幹部，村民哪個不敬他三分、畏他八分。兒子的婚禮鬧了這麼一出，讓他的臉丟大發了。他虎著個臉，眼睛里冒著殺氣，思忖著如何報這一箭之仇。

老爺子的突然去世，讓李支書措手不及，沒想到會敗在一個丫頭片子的手裡。他跪在父親靈前，來祭拜的人絡繹不絕。他獃滯的目光里透著兇狠，老父親昨天還在高興的對大壯孫子說：「快快要娃，我要四世同堂啊。」今天卻陰陽兩隔。

李大壯兩眼充血，咆哮著繼續摔摔砸砸，視尤物為糞土，沒有人能把他攔住。

此時此刻，錢奶、錢爸、錢哥待在家裡，如熱鍋上的螞蟻，心裡五味雜陳，沒想到一向溫順聽話的錢懿臻，會來這麼一招。

錢懿雲怯怯的把一張紙交到錢奶手裡，這是姐姐留的信。

錢奶示意錢哥念：「錢奶、錢爸、錢哥，我走了，是一去不復返的那種。我知道你們此時正在恨我，不該生我養我。錢奶、錢爸我知道，重男輕女是你們的天性。錢哥，你也想當然的認為，賣妹換錢娶媳婦是理所應當，我無話可說。這樣的家不要也罷。」錢哥氣急敗壞，邊跺腳，便把信紙揉作一團扔了出去。

傍晚，李大壯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吼道：「你們錢家做的好事，快把彩禮退給我。聘禮加彩禮共一千五百元，拿錢。」李大壯揮舞著拳頭，氣勢洶洶的大聲喊叫著，身後站著三位拿著棍棒的壯漢，齊聲附和著。

錢爸、錢奶、錢哥，慌了神。五天後就是錢哥和趙秀芝的大婚之日，李大壯家送來的彩禮錢，已經變成錢哥娶媳婦的聘禮了。錢爸趕緊賠著笑臉說：「能不能緩幾天呀，我們手上沒有這麼多錢。」錢奶趕緊跑到屋裡，拿出五百元遞到李大壯麵前。

李大壯接過錢，仰了仰頭說，三天內還完，否則，把你們家砸個稀巴爛。頭也不回的領著人走了。

錢爸、錢哥，急忙分頭想辦法，東借西湊，只搞到了五百元。何況五天後的婚禮也是用錢的關鍵時候，他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到了第三天，錢哥只得硬著頭皮去求李大壯，再緩緩，等秋收后，賣了糧食再給錢。李大壯二話不說，揮揮手，派他手下的人，跑到錢家，值錢的東西搬走，不值錢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從此一筆勾銷。

錢爸、錢哥呆若木雞，錢爺唔里哇啦亂比劃，錢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傻笑著看熱鬧，錢奶黑著臉，欲哭無淚。

趙秀芝娘家得知此事後，決絕與錢家退婚。錢奶嚎啕大哭，其實她手裡是有一千五百元錢的，誰成想，一輩子護兒、護孫，卻護成了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