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宋仁宗的貢品——輞川小樣

「這又是老神仙給的什麼法寶，讓你看得這麼入迷？朕來了你都不知道。」宋仁宗的語氣酸不溜丟的，彷彿剛吃過六個檸檬，還幹了一碗醋。

「官家。」

宋仁宗萬萬沒有想到張美人竟然哭著抱住了他，把臉貼在他的腹部。

「我想我們的女兒了。」張美人抽泣著說。

「這老神仙，最近也越來越不靠譜，成天霸佔咱閨女，不知道人家長惦記呀。」宋仁宗酸唧唧地抱怨著。

「不是阿悟，不是阿悟，我想安壽和寶和了。」

宋仁宗身上一僵。張美人口中的安壽公主和寶和公主，也是張美人和宋仁宗生的兩個女兒，都是一歲多點兒就夭折了。

「不哭，我們兩個女兒肯定在那個世界活得好好的，說不定我們努努力，還能趕上她們投胎呢。」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宋仁宗有說不出的心疼。

「官家，人家跟你說正事呢，你正經點兒。」張美人舉起小拳拳嗔怪地輕捶一下宋仁宗的胸口。也不怪張美人榮寵不衰，人家是真會呀。

「正經，朕可正經了呢。」宋仁宗故意板起臉說。

「我一直以為，是我們的孩子沒有福分，才……可是今天，老神仙帶信兒說，仙界的醫生說，阿悟身體里有毒。我突然就想起我們的安壽和寶和，怎麼就那麼趕巧，都是那麼個年紀那麼死的呢？我以為是我不爭氣，讓她們從娘胎裡帶來的弱症，沒想到……」說到這裡，張美人嚶嚶嚶得更歡了。

「老神仙說我缺心眼兒，特意讓阿悟送回這個法寶讓我學習裡面的秘籍，說能長點心眼子。還說日後一日三餐，都讓阿悟去那邊吃，宮裡不太平。」

聽到這裡，宋仁宗的臉上一片鐵青。

「張茂則，去查，去找人狠狠地給朕查，朕倒要看看，哪個不想活的，膽敢向皇嗣伸爪子。查出來，誅九族，剮刑！」

與此同時，小公主正在開心地乾飯，絲毫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怎樣的軒然大波。

老張媳婦給她包了驢肉胡蘿蔔餡兒水餃，分別用菠菜汁和甘藍汁和麵皮，包成彩色的餃子。都說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那餃子煮出來是又鮮又香，讓小公主喜歡的不得鳥，小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像小倉鼠一樣。

老張媳婦還給她炒了兩個菜，一個是經典的西紅柿炒蛋，一個是清炒圓生菜。

「乖孫兒，來口蛋蛋兒，蛋蛋兒老好吃了。」

老張餵給小公主一塊西紅柿炒蛋里的雞蛋，雞蛋酸酸甜甜地，可好吃了呢。小公主開心地眯起來眼睛，小手不停地拍寶寶椅上的小桌板。

老張媳婦包的薄皮大餡兒驢肉水餃兒，小公主幹了五個，還美滋滋喝了一碗餃子湯。

吃飽喝足后，小公主就開始打小哈欠了，想要午睡。老張媳婦看了看她吃得圓滾滾的小肚子，怕她存食，就讓老張帶她去客廳里溜達溜達，消化消化。

老張想著小公主過來這麼長時間了，也該讓她回去看看了，就讓老張媳婦給打了碗餃子，派小公主去送外賣，正好在那邊玩一會兒，睡個午覺。自己好和老伴兒出去買晚上的菜。

老張還貼心地給小公主背上一個小白兔雙肩包，裡面放上乳酪棒，小酸奶和小餅乾。怕小公主睡醒餓。

宋仁宗沾光，吃得滿嘴流油，心裡更是羨慕地不要不要的。

他左思右想，決定給老神仙上個貢，賄賂賄賂老神仙，說不定老神仙也就樂意給自己分一些青眼了。

他拍了拍腦袋，暗恨自己粗心。明明自己年年都殺豬宰羊，給神仙上貢，祈求上天庇護，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怎麼這現成的神仙降臨，自己反而缺了禮數？

但是神仙出手的都是好東西，這凡間的貢品，也未必能看得上啊，這怎麼破？

他靈機一動，突然想起了五代比丘尼梵正的「輞川小樣」。

「輞川小樣」是梵正根據唐代詩人王維所繪製的輞川20景為藍圖，巧用炸、膾、脯、腌、醬、瓜、蔬、黃、赤雜色鬥成景物的「輞川小樣」拼盤，將菜肴和藝術融為一體，做到一盤一景，栩栩如生，色形乖巧，賞心悅目，堪謂「菜上有山水，盤中溢詩歌」之妙境。

如此精緻美味的菜品，神仙一定十分稀罕。

所以宋仁宗吩咐御膳房烹飪「輞川小樣」，用龍泉青瓷盛裝。

老張夫婦正在菜市場挑選無骨龍利魚，打算晚上給小公主清蒸龍利魚，白菜燉豆腐，清炒四季豆，再來個蘿蔔湯，配大米飯吃。

老張無肉不歡，喜歡濃油赤醬，但是他的血壓和血糖不允許他這麼放肆。平時老兩口沒少因為這事吵架。

而此時老張剛要抗議晚飯沒滋沒味的，老張媳婦就淡淡看了他一眼說：「乖孫兒吃太重的口味影響健康發育。」老張那點兒不滿立刻就煙消雲散了，立刻樂呵呵地幫老張媳婦拎包。

小公主過來吃放在飯的時候，竟然自帶了二十多道菜，無一不做工精美。飯桌上擺不下，就按照次序依次擺放在客廳的地上，那真的就是王維詩里的山水，巧奪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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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菜好看是好看，但是宮裡來的，是真不敢動啊。

老張就只能拍幾張照片發個朋友圈，炫耀一下。

菜雖然沒敢吃倒掉了，老張在垃圾分類的時候還特意把菜放入了有害物質的垃圾箱里。雖然有些可惜，但是也無可奈何。就算能找醫生化驗，等結果出來了，菜也變味兒了。

盤子和盒子他留下了，都是好東西。雖然沒有歷史痕迹，不如古董值錢，但是這種古法製造出的手工藝品還是很值錢的，和古董的區別僅在於古董是一個能換幾套房，這個是幾十個能換一套房。

這就好比普通人用的玻璃杯在兩元店買，富貴人用的玻璃杯在精品店買。差價就在於材質和工藝。

老張現在不缺錢，當然是留下來自己收藏把玩。

等老張吃完飯後，打開朋友圈一看，已經收到了幾百個點贊。留言都讚美老張「心靈手巧」挺會整的，還有人打趣說下次聚會讓老張露兩手兒。老張的朋友圈都是城鄉的工薪階層，對古玩涉獵的少，並沒有人看出他這套餐具有什麼不妥。

「宋仁宗這小子挺上道兒的，改天要不然給他下個《亮劍》看看，這部電視劇能告訴他一個非常實用的真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鼓勵他支棱起來。」

老張暗暗琢磨道。

當然，餐具老張也沒白要，老張是個實惠人兒，還給了宋仁宗回禮，送他一箱帶龍鳳呈祥玻璃酒杯的家鄉酒，還送他一套價值兩千元的玻璃茶具。

儘管這和宋仁宗的期望有差距，但是這份禮物還是讓他驚喜不已。他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琉璃，也從未喝過如此醇香濃烈的美酒。仙界出品，果然非同凡響。

若老張知道宋仁宗的心理活動，肯定腹誹：「還皇上呢，跟土鱉似的！」

只有老張女兒看著簡訊通知，一臉懵逼。感覺她爸媽最近消費很迷，這有二胎性格會變化這麼大嗎？以前去二元店消費的人現在都去高奢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