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類的死亡

五百萬到賬，郁姣揮一揮小胖手，一鍵除草和澆灌歘一下升到了一鍵除100畝的最高水準。

沒錯，一鍵智控是可以氪金的。

在宿主和系統還是1級小菜雞的時候智控系統飛升4級成功。

這讓郁姣給大蛇刷鱗片的時候都格外起勁！

而且，郁姣舉起滿是泡沫的手，握了握拳：「以洛珏那der的性格，被自己留下來的『證據』坑了自己，一定會夜不能寐至少一個月吧？」

來自炮灰的小小報復是建立在郁姣對洛珏的了解、黑科技系統778號超出科技頂峰的黑客技術以及……呃，逢嵐對系統的超自然力量支持（？）下完成的。

而為了不影響世界線、再次走入炮灰這個角色的束縛中，需要精準打擊，即誰開的頭就搞誰。

恰巧，郁姣知道洛珏有收集『戰利品』的收集癖。

咳。

估計洛珏以後不敢仗著自己有點黑客技術就留下這麼多惹人飛椅的照片了。

逢嵐聞言，從水裡冒出個腦袋。

艷紅的分叉舌尖嘶嘶了兩聲，聲音才從耳邊響起：「是三個月。」

其實祂本想給那人送上三年身臨其境的噩夢，只是距離太遠，少年山神有心無力，只好努力往極限時間壓縮。

小信徒十多年來受委屈的時刻最終勉強壓縮在三個月。

郁姣：？

但郁姣沒聽明白。

她只是隨口誇張一下，洛珏這種囂張勁，能因為這件事一周不開心已經很不錯啦。

不過，小信徒笑嘻嘻哄好脾氣的山神：「對，三個月，說不定還會做噩夢，哭著去找媽媽。」

逢嵐：「他最好別找。」

神明的事是能隨便和別人說的嗎？聽的人必然要和說的人做一樣的夢，同甘共苦才行。

翠色大蛇嘶了聲，瑩綠的蛇瞳閃爍著冰冷非人的光。

「是是是。」

郁姣心說逢嵐的翠蛇化身是不是有點話嘮？又自然地用刷子拍了拍蛇身，「翻個身，要刷另一面了。」

翠色大蛇翻身，像是在攪動煮沸了的冉遺魚湯，河水嘩啦啦甩了剛踱步過來的緬因貓一身。

系統：？

系統當即爆炸，特別是看到自家宿主單手撐在蛇身上，去夠蛇尾巴刷時氣得無師自通陰陽怪氣絕學。

【十八歲已經成年了，要開始講究一些異性之間的距離了，你說是吧，山神大大？】

【我家宿主沒有家長，我得負擔起保護宿主的責任，你說是吧，山神大大？】

逢嵐：？

逢嵐只嫌棄地看了一眼小信徒非要養的蠢貓，視線便都落在信徒身上。

祂對系統的某些觀點是贊成的。

於是郁姣正嘀嘀咕咕說系統居然想當她爸爸媽媽，又蠢蠢欲動把貓抓過來一起洗了時，就聽到少年山神清冷的聲音。

「你不應該把你住所的鑰匙給那廚子。」

「……」

所以郁二哥在山神眼裡只有廚子標籤嗎？！

郁姣神色古怪，但還是說：「沒事的，我房間鑰匙誰都不給，小院沒關係。」

二哥可是要做飯的廚子！

神啊，你知不知道討好廚子才有源源不斷的好吃的啊！

……這樣想著的郁姣沒發現，自己也給二哥貼上了廚子標籤呢。

說曹操，曹操到。

郁年遠遠地看見郁姣，眼睛一亮，氣喘吁吁跑過來，開口就是令郁姣摸不著頭腦的事兒：「明天要下雷暴雨。」

「呃……所以？」

「唉，大伯公今天早上走了，明天大暴雨沒法辦事兒，只能今天送他上山。」

郁姣一愣：「是之前和族公一起的大伯公？」

「是啊。」

郁年嘆了口氣：「這不是太突然了……唉也不能說突然、畢竟年紀也到了、唉就是，反正我們得去送送。」

郁姣是知道每個地方——甚至只是每個村，的喪葬習俗細節都不太一樣，所以沒有對郁年的話提出什麼異議。

她抓著刷子的手茫然地揮舞了一下，也嘆了口氣，問：「現在嗎？」

如郁年所說，實在是太突然了。

換了身長衣長褲，揣著手機和腕上的小蛇，把小院子託付給柳思嘉，跪在昏暗正堂里燒紙錢的時候，郁姣也還沒從『暴打洛珏怒賺五百萬』劇場無縫銜接成功。

可死亡總是那麼突然的。

人類對於死亡，或許永遠無法抱有平常心。

金銀紙錢和絡繹不絕來給老夥計燒香的村民，輕易便讓郁姣拋卻了外界的紛紛擾擾，她看向堂屋裡以紅布遮擋的一片。

大伯公是喜喪，享年一百歲零一個月。

郁年跟在來做事的師傅後頭過來，朝郁姣招了招手，讓她跟著自己，郁姣於是跟著了。

出了門才看到四大爺正和兩個中年男人往裡去，神色略有些憔悴。

郁年說：「要給大伯公擦身洗眼，你小姑娘要避開。」

郁姣點點頭。

得知他們倆需要在下午開始一路燒紙錢燒到定好的送大伯公上山的時間，郁姣找了個不影響師傅們做事的角落，安靜地折金銀。

方形的黃紙，中間是同樣方形的銀箔，捲成筒狀上下往裡按，就成了個金元寶的形狀。

很簡單的活。

熟練之後郁姣甚至有空看四周的喜怒哀樂，因為住得近的子女親戚陸續趕回來了，又因為關係的遠近而展露出完全不一樣的姿態，而顯得荒誕而現實。

年紀看上去有五六十的老嬸，站在一旁事不關己。

這是大伯公的大兒媳，因大兒子走在了大伯公之前而顯得和整個家甚至整個村都不太親近。

正扯著嗓子對老婆呼呼喝喝的某位阿伯，眼眶通紅情緒失控。

這是大伯公的小兒子，據說在城裡開了個建材公司，過年過節總是回村看望大伯公。

還有正沉默地跪在那片紅布前，明明一聲不吭只是在燒紙錢，嘴唇和下頜卻抑制不住悲痛的抖動，間或有淚水砸落在地的一對男女，是大伯公的二兒子二兒媳。

他們是照顧大伯公時間最長的，唯一的女兒是大伯公最疼愛的孫輩。

除此之外還有些大伯公的侄子表兄之餘，正一人一支煙，因為上山的時間定得比較晚，這會兒已經開始聯繫感情——指只知道親戚名字的開始交換聯繫方式，吞雲吐霧，不大講究。

郁姣：？

郁姣摸著手腕上的蛇，把手摺的金元寶放進火盆點燃，小聲嘀咕：「大伯公，多收些錢，別看這些。」

「細妹崽，」

恍惚間，一道蒼老的笑聲突兀響起，「謝謝你咯。」

郁姣：「…………」

郁姣捏著腕上的小蛇，咔咔地扭過頭——一身壽衣的大伯公正樂呵呵站在她身後。

再猛地扭頭，四大爺果然已經帶著人出來了。

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