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款拿下
攤主的介紹從左耳進又從右耳出。
郁姣視線在密密麻麻的小玩意上搜索——其實從雜七雜八堆砌起來的密度也能看出來沒啥值錢玩意。
系統事不關己地評論：【年輕人不騙年輕人，果然人類總是在說謊話。】
人類·郁姣：【……】
不知該如何反駁，倒計時又唰唰過去，郁姣索性埋頭翻找。
攤主說得口水都幹了，見小姑娘也沒按他說的拿起來看看，便知道這生意不成，索性收了話，抬頭尋找下一個客人。
誰知他還沒找到下一個客人，細弱蚊吟的聲音又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郁姣捧著個紅色小鴨子印章問他：「這、這是什麼？」
外掛在手，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麼。作為少數幾個被系統標記了（真）的物件，小印章入手溫潤，又萌趣可愛，反正沒寫價錢，郁姣索性選了最得眼緣的一個。
原本想要直接問價的，但話要出口想起來這不能直接問啊，可不得被宰？
索性還是一臉懵懂地要攤主介紹。
郁姣還沒瘦下來多少，兩頰白胖像一隻小松鼠，又像是不敢看人視線總往下垂。
臉頰肉擠小的眼睛便被長睫毛全盤擋住。
攤主根本看不到她眼中的心虛，心中大喜，回家前還能賺一筆大的呢！
他滔滔不絕開始介紹：「誒，這可大有來頭呢！別看它小小一隻，可是皇帝把玩過的物件！什麼皇帝？嗐，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真的瑪瑙，雕工也了得吧啦吧啦吧啦……」
郁姣聽得一驚，見他說不清楚又莫名鬆了口氣。
應該是編的吧。
誰知這攤主是個話嘮，說起來沒個停，也不知要給這小玩意堆多少歷史，郁姣聽得暈頭轉向連忙要他止住：「老闆，你就說說這多少錢？」
「小妹妹，我看和你有緣，」攤主一臉肉痛，「這樣，你給兩萬，兩萬拿走——這要是送去大城市，可不得賣個七八萬呢！」
郁姣：「……」
郁姣不舍地放下小印章，對系統說：【我只有一萬了，還沒買空調，昨晚熱得睡不著。】
說好的給她一個賺錢的機會呢？怎麼成了龐氏騙局？
系統：【……你倒是講講價啊！或者換一個啊！就這麼放棄了嗎！】
郁姣撇撇嘴。
她被命運蹂躪太久，早已習慣掙扎無用。
不過空調還是重要的。她狠狠心，咬牙對攤主說：「八千！我帶走！」
攤主：？
你好歹對半砍呢？？
這要給你砍成了，我吹的這麼多牛豈不是白吹了？？？
青年攤主燃起了熊熊勝負欲，做忍痛讓步狀：「一萬八！不能再少了！」
「六千！」
「你講點道理啊小妹妹，最少一萬五，真不能再少了！」
「五千！」
攤主驚了：「你可真敢說啊！」
郁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我只有八千，想了想還得留點錢生活。」
攤主更驚訝。
他這才細細打量這小姑娘，見她雖然白胖，可眉宇間籠著愁緒，皮膚白得也有些不正常，像是久病之人。穿的衣服寬寬大大的，料子倒是不錯，可看著很是陳舊，手上腿上還有新舊交疊的划痕。
他也是老山民了，哪能看不出這是新手上山留下的痕迹？
「你是……守山村的？」
「嗯。」郁姣垂眸。
「你是哪家的？」攤主想到了什麼，語氣緩了緩。
「郁家的，我叫郁姣。」
小姑娘半分防備都沒有，抬眸看他，那雙眼睛里沒有好奇也沒有悲傷，像是被問了很多次的問題，回答起來便也沒有多餘的情緒了。
青年攤主嘆了口氣。
是爺爺說的郁家啊，也罷也罷。
他想了想，壓低聲音：「六千給你，我五千收的，你總得給我點賺頭？不過我說這玩意可以賣七八萬是真的……咳，起碼三萬。我懶得出貨，你也算是和它有緣，就當是哥給你的見面禮。」
「哥？」郁姣茫然。
「我是你爸的三舅姥爺的小女婿的四伯的大兒子的二兒子，你得叫我聲二哥的！」
「……」
好遠的親戚關係。
但攤主笑眯眯的看起來確實讓人感覺很親切，郁姣不知不覺也彎起眼睛，抿唇笑：「二哥，謝謝你啊。」
六千買下小印章，和攤主揮手告別後，郁姣對系統說：【你說這能賣上三五萬嗎？我要去哪裡賣掉？是不是得分點錢給、給二哥？】
郁姣還沒遇到過態度這麼好的『親人』。
系統給她幾個坐標選擇任務地點的時候，她鬼使神差選擇了親生父母出生的小山村，只是覺得天地之間除了冰冷的洛家，唯一和她有聯繫的地方只有這一個。
不奢求旁的。
系統無語：【人連名字都沒告訴你，二什麼哥？沒誠意。而且你知道這是啥嗎你就分？這可是纏絲南紅瑪瑙朱雀鈕寶璽，你撿漏成功了，告訴人你拿了多少錢這不是等著反目嗎？】
郁姣懵然。
走到早市門口，見四大爺已經戴著墨鏡等著便上了三輪車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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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伯嬸嬸回來少不得又是一頓嘮閑嗑，郁姣稀里糊塗加入話題。
等到嘮嗑告一段落，郁姣才想起來問：【那大概能賣多少錢啊？我得去哪裡賣掉？你倒是告訴我啊。】
【求我呀。】
系統嘚瑟。
和不知哪裡跑出來的二哥說話就這麼可愛禮貌，和它就總是當百科搜索引擎，哼哼。
這不得坐地起價？
郁姣視線游移，揉捏著手感溫潤的印章玩兒，嘴裡還哼哼唧唧：【還是不是好朋友了，居然要我求你……】
系統一愣：咦！好朋友？！
系統不知為何也扭捏起來，它、它還沒有過朋友呢，人類崽子真是愛撒嬌。
正當系統琢磨著要如何高貴冷艷又不傷小崽子心的語氣回復郁姣時，狂飆的三輪車一個漂移，年久失修的路上一塊石頭恰好擋在輪胎前。
車子上的四個人便嗷的一聲懸空了一秒。
叔伯嬸嬸還算淡定，畢竟每次乘四大爺的車都要來一遭，郁姣卻始料未及，把玩著瑪瑙印章的手一抖。
【卧槽！】
【卧槽系統幫幫幫幫——】
郁姣的聲音急成亂碼，兩隻手在半空中舞出殘影，險險接住了瑪瑙印章，自己卻差點翻出車外。
還好嬸嬸伸手攬住了她，也是驚出一身汗：「姣姣你這是幹啥呢！摔下去腦瓜子都裂咯！」
郁姣臊眉耷眼的：「我、我一不小心……」
系統在她腦子裡也臊眉耷眼：【我錯了宿主，我直接告訴你這玩意多少錢，你快把它收起來吧……】
一人一統齊齊嘆了口氣。
郁姣：【所以是多少錢？】
系統：【也就三百八十多萬啦，是我太緊張——卧槽宿主？宿主你別暈啊你把東西收起來再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