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本能

到了晚上，我自然是找桖朧一雪前恥。

隨著桖朧從木屋裡的椅子站起來，空間變成了空曠的戰鬥場地。

「你不會以為用那些用過的雕蟲小技就能打到我吧？」桖朧活動了一下關節說道。

「贏了在說話。」我毫不客氣地說道。

短暫的熱身之後，我們就沖在一起，激烈地交起手來。

我不僅借著冰姐重新複習了一遍詠春，還學到了其他的功夫。

這一次我的戰鬥輕鬆了很多，儘管他看到了我與冰姐的交手，但是中華武術並不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的。

「這就要不行了嗎？」我嘲諷道。

「就憑你？還早著呢！」桖朧猛烈地反攻著。

這一次戰鬥我已經避免使用以前的招式，在桖朧面前我應該是全新的，不過這一次戰鬥我也是見識到了桖朧的可怕之處。

一開始我的確處於優勢之中，桖朧被我打得難以招架，我甚至認為我就要贏了。

但是桖朧很快就找到了應對的辦法，他的學習能力超乎了我的想象，不僅學習還能融會貫通，把武術融合在他自己的戰鬥風格之中。

這就是實戰上的差距嗎？

桖朧經歷的戰鬥比我多得多，無論何時何地，總會遇到新的對手，然而為了勝利就必須不斷地進化自己。

而進化必須在戰鬥之中，否則來不及成長就會死亡。

這就是戰鬥中的成長，這就是我和桖朧的差距。

但是我不可能就此放棄，他會成長，我自然也會。

而我的成長必須比他要快，我才能贏。

可是這談何容易？

毫不誇張地說，同一個武術的招式，我可能要兩天才能學會，而桖朧只需要看一遍，跟我交手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

有那麼幾個瞬間，在我被打飛的時候，在我倒在地上的時候，我絕望了。

我想著是不是躺著不動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我根本就打不贏啊！

怎麼打？

我之前從來沒用過的招式，我跟冰姐現學的招式，他看一遍就會，用的比我還好。

本來我就打不過他，桖朧的拳路總是很奇怪，一般來說，如果有機會，我肯定會預判對手的動作，讓其這個動作根本做不出來，但是擊打的位置沒有那麼多講究，只要達到目的就好，但是桖朧不一樣。

舉個例子，如果桖朧抬腳要踢腿，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出腳踢中他的小腿，這樣他根本完不成踢腿就會被打回去，但是桖朧的處理方式為肘擊大腿，下壓身體，踩住我的腳，再次肘擊我的胸椎骨下方，也就是肝的位置，其中還可能夾雜著細小的攻擊，剛開始可能感覺不出來，但是過了一會兒，身上就會產生被擊打的劇痛。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我怎麼打啊？

夠了吧！

我知道我不行的。

天天說著保護這個保護那個，帶這個回去帶讓那個活著的，惡不噁心啊！

林煌，你心裡清楚你的心裡最沒有底，你也知道你最厭煩這樣的生活。

你只是一個想拋棄所有東西，躲在陰暗處慢慢腐爛的爛人罷了。

你也知道，什麼關係啊，什麼羈絆最煩了，如果不是因為小彩，你可能早自己去死了。

你一直在為了別人而活，因為你知道如果你為了自己而活，那麼你活不到第二天。

既然想放棄，就在這裡繼續躺下去吧！

在父母逼你學習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去死，在父母把你趕出去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去死，在那個雨夜，你已經站到了大橋的欄杆上，你為什麼沒有勇氣跳下去。

那不是你最想做的事情嗎？

在那個雪天，你就沒想過一直走下去，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靜靜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是誰阻止了你？

是誰在你一次次想放棄人生的時候，喚醒你最後的理智？

那又是誰正等著你把她從這個水深火熱之地救出來？

那你還躺在地上幹什麼？

站起來！

「怎麼？做上心理鬥爭了？」桖朧蹲在我身邊說道。

「要你管？」

桖朧突然騎在我身上，用力掐住我的脖子，面目猙獰地說到：「林煌！你在猶豫什麼？！」

「累了？！服了？！不想打了？！」

「我告訴你，林煌！你的理智在害你！你覺得自己厭煩了戰鬥，不想戰鬥，但是你應該問問最深處的你自己！」

「林煌！你就是為戰鬥而生的，戰鬥是你的宿命！你躲不掉的！」

「那些羈絆是你的負擔，但是也成就了你！你現在要為她們戰鬥！」

「你躲不掉的！」

「你覺得是你的理性在控制你戰鬥嗎！錯了！是你的，本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你！」

桖朧大笑著，窒息感已經讓我神志不清，那瘋狂地笑聲一直回蕩在我的耳邊。

就當我已經翻起白眼的時候，彷彿最後一根弦終於斷了。

我的瞳孔重新盯住桖朧那張臉。

「我弄死你。」

我抓住桖朧的肩膀，雙腿猛地一抬，桖朧就被我掀翻在空中，落地之後，我膝蓋壓住他的手肘，雙拳不停地砸向他的面門。

桖朧雙腿屈膝，用力在地面上一蹬，掙脫開我的束縛，順勢站了起來，抬腳就踢向我的臉，雙手握拳向下砸去。

我往前竄去，抓住他維持重心的那條腿，奮力一拽將他重新拽倒在地，往前爬去，從後面緊緊勒住他的脖子，裸絞已經形成。

桖朧掙扎地站起身，抓住我的頭髮，身體往前彎曲，把我甩了出去。

我們短暫地分開，但是一瞬間又打在一起。

桖朧右手擋在身前，左手從左下方打向我的下巴，我左手擋住他的攻擊，右手抓住他的衣領，頭槌用力砸在他的頭上。

接著我左腿踢向他的右膝蓋，使其單膝跪倒在地，旋轉之後，一記飛踢踢在他的太陽穴上。

桖朧順勢倒地，雙手支撐起身體，兩腿高高甩起砸向我的腦袋。

我被打得轉了個圈，但是我借力轉回來，踢在桖朧的脖子上。

桖朧剛剛站穩又吃了一擊，堪堪穩住重心，手臂護住頭部。

我左右開弓，不停地踢向桖朧的腦袋。

隨後我站穩身體，紮好弓步，一手護在胸前，另一隻手高高舉起，整個人靠在桖朧的胸膛上。

桖朧後仰，踢向我的側肋，我轉過身子，抓住桖朧的腳后拉，舉起的手劈在桖朧臉上。

桖朧雙臂護住我的手刀，踩在我的大腿上，砸向我的天靈蓋。

我一拳打在桖朧小腹上，桖朧的攻擊還沒有落下來就飛了出去。

我快步跟上，在桖朧還沒落地的時候，就跳到空中。

桖朧見狀在穩住身形，雙腳穩穩落在地上，準備接住我的腳。

我轉體一圈，腳跟砸在桖朧的後腦上。

桖朧被打的往前踉蹌一步，但是成功抓住我的左小腿，用力向下砸去。

我旋轉著身體，右拳奔向桖朧的面門。

桖朧另一隻手抓住我的手，我右腿向上踢去，桖朧把我往外扔去，仰頭躲過了我的攻擊，

桖朧在空中就將我接住，把我脊柱砸向他的膝蓋。

這一擊我在劫難逃，只能硬扛，那一刻我感覺不到我的下半身了。

我掉在地上，桖朧抬腳跺向我的頭。

我翻身躲過去，儘管迅速起身還是被桖朧踢在肋骨上。

飛出去的這一段距離是我唯一能翻盤的機會，我左腿已經準備好了，在桖朧靠近的時候，像彈簧一樣支撐起我的身體，肩膀頂在桖朧的下巴上。

桖朧後退幾步，我出拳，桖朧及時做出反應，準備好了格擋，但我拳變肘，瞬間拉近了距離，另一隻手寸勁掏向桖朧的橫膈膜。

桖朧並沒有收到影響，而是快速揮拳，我捉腕砸肘，手刀砍向桖朧咽喉。

桖朧彎腰躲過手刀，兩指直插我的腰部。

我轉身躲過攻擊，換手抓住桖朧的手腕，出拳反推桖朧的肘關節。

桖朧卻把我拉近，另一隻手打向我的下巴。

我只能放開他的手腕，躲過攻擊。

桖朧調整架勢，但是我已經沖了過去。

桖朧左手做好格擋，右手抓向我的脖子，但是我閃步衝到他的懷裡，一腳踩住大腿，另一腳踩上肩膀跳到空中。

桖朧以為我會故技重施，已經做好了攔下我的踢擊的準備。

但是我深知，重複的招式是沒有用的。

這一次我直接落在他的身後，「你已經死了。」

桖朧還想反抗揮肘砸向我，而我已經連拳擊打在桖朧的後背上，一記手刃貫穿了桖朧的胸膛。

桖朧被我吸收地一乾二淨，空間再次恢復了原狀。

我站在壁爐前，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桖朧。

「很好。」桖朧開口說道。

我的怒氣還未消散，我順從了戰鬥的本能，併發自內心地覺得舒暢。

桖朧說得對，我對戰鬥的厭煩只是我的理性，而對戰鬥的渴望才是本能。

我躲不掉的。

我只能繼續戰鬥，一直贏下去。

「我現在的同化進度還是比不上小彩她們。」我說道。

「的確，但是同化只是意味著桖蟲的強化，象徵著速度，力量，強度，創造的技藝，幻化的熟練，精神的活用，幻獸的適應。」

「這象徵的還不夠多嗎？」

「但是那些我只需要讓你同化就好了。但是你的戰鬥技巧，靠桖蟲是沒有用的。」

「所以呢？」

「你已經戰勝我了，在肉搏方面的全部實力，也就是說，你從今以後遇到的對手，只可能比比你快，力量比你強，但是單論戰鬥的技藝，無人能敵。」

「你的全部實力？」

「不然呢？這就是你八十多場努力的結果，最起碼赤手戰鬥你已經超越我了，超越我了，就超越了所有人。」

「那接下來還有兵器的戰鬥？」

「是的，繼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