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兒子?
「你也就這點能耐了……」齊笙面沉似水,冷汗直冒。
「骨頭真硬。」
「你殺了馬年?」汪先生收回拐杖,目光掃過齊笙扭曲的身軀,頓了幾秒,停留在他的臉上。
「或許換張臉,我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齊笙吐出口血沫,泛白的雙唇染上鮮血,嫣紅妖冶,不屑一笑,「真……廢物……」
「是你殺的。」
汪先生已經知道答案了。
馬年的屍體他見到了,問這個問題並不是他想為馬年報仇,他只是突然問出口了。
「你兒子倒是和你一模一樣。」齊笙眨了眨眼,身體的耐痛性很高,已經適應這種疼痛,方便他挑釁姓汪的。
抵在他手臂上的拐杖被收回去了,齊笙又張嘴道,「一樣的貪得無厭。」
「他不是我殺的,我還嫌殺他,髒了自己的手。」齊笙笑彎了眼,說出來的話令人聽了恨不得在他身上扎幾個大窟窿,「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死在我手上的。」
馬年是汪先生的兒子,沒人知道。
就連齊笙,一開始也沒發現。
齊笙發現時還小小震驚了一下,怎麼會有兒子長得一點都不像他爹。
光牆上的人身上到處是傷,只除了那張漂亮臉蛋乾乾淨淨,依舊光彩照人。
他睜開眼,琥珀色的眸子此刻灰濛濛的,齊笙看得一清二楚,即便不說,他也能猜到他這段時間一定非常難熬。
齊笙低語:「讓我見他。」
「可以,當然可以。」汪先生拄著拐杖慢慢往光牆的方向走,他手指又動了動,光牆熄滅。
「答應我之前的要求。」
「……」齊笙沉默不語。
汪先生:「又或者去參加他的追悼會?」
「不,我沒說不答應,你再說一遍你提了什麼要求……」說到這,齊笙也很無語,過了這麼多年,鬼還記得他說過什麼話。
「……我要青銅門后的東西。」汪先生又坐回輪椅,拐杖被他隨手丟在齊笙腳邊。
「可以。」齊笙答應地毫不猶豫。
「今時不同往日了,齊笙,你還得再做一件事……」
「沒問題。」齊笙聽也不聽立馬答應了下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但你得讓我先見到人。」
「……」汪先生主觀認為齊笙在騙人,「你的命也行?」
「我還以為他是棄子......」
汪先生聲音很輕,但齊笙是誰,耳力驚人,他聽到后,臉上嘲諷意味更足了,「在我這裡,沒人會是棄子。」
見齊笙對那人的重視程度不像是裝的,一瞬間,數千萬個念頭劃過他的腦子。
他恍然覺得自己知道了些什麼,「你兒子?」
「屁!」齊笙傻眼。
「你孫子??」
「滾!!」
汪先生調查過對方,但一無所獲,這情況就像當年遇上齊笙一樣。
這兩人猶如石猴,橫空出世,查不到半點來歷。
齊笙出現的那段時間,光牆波動幅度尤其大,也就是那時候,他被汪家盯上了。
汪先生拍拍手,如鬼魅般鑽出一個人影。
「帶他下去,用藥。」
齊笙身上的衣服換成了醫院的病號服,所有東西都被搜颳走,就連內褲也不是他自己的。
說真的,給他換衣服的人實在是沒什麼眼力見,勒得慌。
他還沒出房間就又被強制戴上眼罩,齊笙懶得動,也不掙扎,配合的令來人意外。
汪先生在他快被抬出門時說了句,「希望下次見面,我見到的是你的臉,001。」
齊笙沒理他,陰暗扭曲的老東西就是見不得有人比他年輕,比他年輕就算了,還比他帥氣,身材也比他好,這不得直接把他氣得吹鬍子上天。
不過下一刻齊笙就理解了,在汪家待久了哪有人不扭曲不傻b的。
謝邀,理解但不尊重。
齊笙又被抬回剛才的病房。
知道了他的身份后,那幾個傻貨抬他的時候都穩當了不少,比去的時候舒服多了。
齊笙被轉移到床上。
「先生交代,治傷。」有人拿下解開齊笙臉上的眼罩。
醫生掃視齊笙身上的傷口,皺起的眉頭能夾死兩隻西伯利亞大蒼蠅。
作為醫德不如何的醫生,他抬了下眼鏡,很自然地問:「全治好?」
「不,能動就行。」那人說。
齊笙掀起眼皮,看了眼說話的人。
他手腳都被折斷,後背骨頭都斷了幾根,身上大小傷口無數,醫生不是沒見過比他更慘的人,但這麼無所謂的還是第一次見。
待他給齊笙處理完傷口,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他該下班了。
「要想恢復的快,最好別動彈。」醫生說。
本來齊笙沒想理他,但聽了這話氣笑了,沒忍住,果然正常人就是理解汪家人的腦迴路。
醫生推門出去了,齊笙閉上眼閉目養神。
這個房間里一定布滿監控,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觀察。
聽聲音,門口和窗外都守著人,一個、兩個、三個。
真是太看得起他了,都這樣了,還怕他搞事。
不過有句話沒說錯,短時間內他確實跑不了。
但齊笙也沒想過跑。
三天後得想個辦法再見一次汪老頭,他暴露了身份,吳斜那邊暫時不會有風險,至於汪岳,得找個機會和她碰個面。
畢竟,她可是抓捕「001」行動的主力人員。
汪老頭想進青銅門,他想長生不老,可惜他的計劃一開始就被齊笙破壞了,就連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都是齊笙一手促成的。
齊笙還沒天真到以為老不死會這麼放過了自己。
他需要一個泄恨的切口,接下來的日子絕不會好過。
即便是折磨自己,死老頭也是要親眼看著,這樣最好,他可別哪天吃錯藥了。
這回再見到他,齊笙不可謂不吃驚,瀕死的人身上都會帶著死氣。
像他們這種常年在斗里的掮客,活人、死人都沒少見,更何況那老傢伙身上的死氣濃郁。
他絕不會錯認。
汪老頭快死了。
門口有人在小聲交談,齊笙厭煩地嘖了聲,疲憊感侵襲而來,他迅速進入夢鄉。
那頭,月黑風高,陰暗潮濕的停屍間內,有人唰一下睜開了雙眼,眸子亮的好像能發光。
下一秒,他看到了蓋在他臉上的白布……
吳斜:「……」他娘的這是給他干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