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來了來了
沈三擺擺手讓他下去,這關頭聽到吳斜失蹤的消息,沈三恍然生出一種念頭。
本該如此。
黃梨花木的桌上擺放著一份文件,封面上的「股權轉讓書」這幾個大字,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熱。
昨晚上凌晨三點,沈三還在床上美滋滋地睡他的美容覺,齊二那王八羔子一腳踹開了他的房門。
個王八蛋,一言不發把幾張紙塞進他手裡,塞完就跑,獨留沈三一個人在床上凌亂。
要不是聽出來這貨的腳步聲,換個人來,沈三今晚上都得讓他橫著出去。
他眯著眼拉了床頭的檯燈線,待眼睛適應了燈光后,沈三才漫不經心地翻看手上這份文件。
封面上的幾個大字映入眼帘,那一瞬間,沈三差點忘記呼吸。
一份股權轉讓書、另一份是一封信。
信紙上的內容混亂不堪,沈三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獨屬於他家老大的加密方式。
待看完后,沈三靠坐在床頭,久久不能回神。
他竟是做到了這個地步。
沈三也是花了半個晚上才消化完。
齊五氣哄哄踹門進來,看見來人,沈三不動聲色地拿了本書壓在股權轉讓書上,裝作口渴地倒了杯水,還沒等他送到嘴邊就被人一把奪了過去。
他無奈道:「誰又惹你了?」
「還能是誰?」齊五猶是氣不過,狠狠灌下一大口,涼茶入喉,絲絲涼意壓下些許心火,才說道,「新月飯店的人來找茬。」
「尹南風說我們昨晚上燒了他們三個碼頭!還搶了貨!竟敢把這屎盆子扣在我們頭上!」
「這明顯就是有人栽贓陷害,這麼低級的手法她會看不出來?明擺著就是來找茬的!」
沈三吁了口氣:「走吧,去算算賬!」
聽他這麼說,齊五才長舒口氣,這他娘的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來,要是還能忍,他齊五能被沈三活生生氣死。
齊五總覺得今天這事有蹊蹺,他們和新月飯店是老對手了,但不管是老大還是沈三都不會用這麼卑鄙下作的手段整對方。
可尹南風有理有據,甚至連證據都擺在他們面前了。
齊五壓下心中那丁點疑慮,到底還是不肯相信。
他找沈三,也不過是因為論起耍嘴皮子,他不比尹南風,更比不上沈三,這事還是得讓他出面和對方交涉。
不曾想,沈三一進到會客廳,就幹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事。
「你幹什麼!」齊五看著空中揚灑出去的白花花,傻眼了。
「銷毀證據啊。」沈三理所當然道,頃刻間將擺在茶几上的幾張紙撕了個乾淨。
眾人都沒預料到他會這麼做,因而無一人能阻止他。
「沈老闆,人證物證都在,你不會以為光撕了這幾張紙,就能了事吧?」尹南風簡直被他的流氓行徑氣笑了。
沈三笑眯眯地,及腰的波浪長發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瀲灧生姿。
他是對尹南風有過好感,不過自回京后,他對她的那麼點念想就斷了。
終歸是不合適,也沒可能。
「尹老闆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就憑著這幾張紙當然證明不了什麼,至於你說的人證物證,尹老闆還是得查清楚些,免得我們兩家有了誤會,傷了和氣可就不好了。」
他眯著眼,喝了口涼茶,又親手給尹南風倒了一杯,示意她喝。
「天地城的人被當場抓獲。」
尹南風不接他的水,沈三笑著放在她面前,「這話說得,前段時間是有那麼幾個手腳不幹凈,被趕出去了,尹老闆說的不會是他們吧?」
話音一落,滿屋子的人都傻眼了。
這擺明了就是說,事情就是老子乾的那又怎麼樣?咱就是不認,你又能拿我如何?
尹南風氣急,不怒反笑。
「沈老闆,都是明白人,既然你說不是,那自然就不是。」
尹南風清楚地明白一個道理,如若是當即沒法理斷,那就得徐徐圖之,再一擊必殺。
「這就對了,還是尹老闆明事理。」沈三露出標準的八齒微笑。
尹南風狠了狠心,才沒把涼茶潑他臉上。
「真是你乾的?!」
人都送走了,齊五才回過神來,他不敢置信詢問沈三。
沈三又續了杯涼茶,光是今天這半天,他都覺得自己要上火了。
「怎麼,不像我的作風?」現下房內只剩他倆,沈三懶得演戲,甚至連調戲他的惡趣味都提不起來了。
他懶懶地靠在那低著頭喝水,耳側的長發擋住他半張臉,只叫人能看清他眉眼間的疲憊。
沈三這兩天睡得不好,又得應付形形色色的人,確實覺得累。
方才喝的涼茶還是有用的,齊五心頭的怒火消散地只剩下幾縷。
「倒不是,不過老大知道了,你怎麼收場?」齊五想起來,心中難免有些擔憂沈三,不過轉念一想,他家老大總是雷聲大,雨點小,對他們幾個輕拿輕放慣了。
估摸著也不會真的生氣,大不了就提著沈三上訓練場打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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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喝了水,壓下喉間燥意,他沒說話,心裡卻是幾萬頭牛羊軋過草原。
「這不用你操心。」他娘的就是老大讓乾的。
損得很!
雖然這招損,但讓新月飯店傷筋動骨,遠遠談不上。
沈三一想到他接下來要做的事,無聲念了句阿彌陀佛。
「先不說老大,尹南風絕不會善罷甘休。」
齊五說這話倒不是怕她,如今新月飯店和天地城鼎足而立,平分華東、華北兩個市場。
新月飯店積威已久,底蘊十足,天地城要真和它正面硬碰硬,不一定次次都能討到好。
而沈三今日此舉,無異於當場和尹南風撕破臉。
底下人自然樂得新月飯店和天地城斗得水深火熱,最好是兩敗俱傷,不然哪有他們出頭的機會。
齊五疑惑:「是老大的意思嗎?」
「別多嘴,新月飯店一定會有動作,囑咐我們的人,小心點,別被抓到錯處。」
尹南風沒藏著掖著,沈三做得明目張胆,這一消息不脛而走,不過半日,道上的人都清楚新月飯店和天地城不對付了。
自從解霍兩家交惡,天地城又與新月飯店撕破臉,又不知從哪傳出來的小道消息,說吳家小三爺在古潼京里失蹤了,多半是凶多吉少。
道上雖表面平靜,暫時無人冒頭,但早已暗流涌動。
有心者,自然會忍不住冒頭。
汪岳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她還以為是沒開燈。
「您醒了,別動,傷口會裂開。」陌生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這道聲音刺得她腦仁疼得嗚嗚叫。
就是不等他說汪岳也不會動。
不是她不想,而是實在動不了。
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打碎,然後重新組合在一起,汪岳要是有勁,動一下都能聽個骨頭響聲。
她清醒的時間不久,又陷入昏迷了。
照顧她的人把她清醒的消息報上,不過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重視。
屏幕上的數字開始瘋狂地跳動著。原本穩定的數字突然開始急劇上升,彷彿要衝破天際。然而,就在人們以為它會一直這樣無休止地上升時,數值卻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拽住,然後以驚人的速度開始下降。
那人目光緊緊盯著屏幕,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數值的下降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彷彿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屏幕上只剩下一片漆黑,彷彿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只是一場幻覺。
多少年了,這樣的異象只出現過一次。
「今晚,把吳斜帶過來。」那人熄滅屏幕,轉動著輪椅轉身。
「是。不過要和他們一樣嗎?」
「當然。」
齊笙趴在病床上裝死,下一刻,一堆人氣勢洶洶,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