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攬月

第16章 攬月

宋清濘想到記憶中那個俊美溫潤的男子,邊搓著身上的泥邊嘆氣。

這莫北海怕不是天上的佛子來世間渡劫,他擁有相當聰慧敏銳的腦子,過目不忘,學識淵博,妥妥的最強大腦。

還有他那良善慈悲、博愛寬容且悲憫萬物的性子,所有人都敬愛他。

就連原主那個奇葩,雖然對他沒有愛情但卻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有時候還下意識的要維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在宋清濘看來,原主不想嫁給莫北海,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不敢,潛意識裡覺得自己不配。

想想也是,這樣的人是正常女人能配得起的嗎?

反正宋清濘活了三十年,真的沒有在人世間見過這樣的『活佛』。

世間萬事萬物在他眼中皆為善和正,即使目前不是,最終的結果也會是。

可惜啊,天妒英才,也有可能是佛子歷劫完成。

他走時,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溫潤笑容,笑著安慰自己的母親和三個弟弟。

他看上去是真的不懼死亡,就好像離開了人世他也能在另一個世界好好生活一樣。

宋清濘想不明白的是,莫北海走前看原主的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那不像是不舍,也不像是要將未婚妻的面容印刻進心裡,倒像是看透了什麼的模樣。

還有莫父為什麼會認定原主能改變莫家的未來?將莫家所有人推上了斷頭台算不算?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頭疼。

就按現在的軌跡走,她這個來自異世的插曲盡量將莫家人拉到正路上。

要是改變不了上一世的悲慘結局,那隻能說一聲各人有各命了……

也願莫北海那佛子在另一個世界能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吧。

……

宋清濘先洗的頭髮,用皂角搓了十來遍的那種,直到腦袋都洗禿嚕皮了,她這才放過了那隻剩下了一小團的皂角。

洗完頭,又緩緩去解身上的衣裳。

洗澡還穿著裡衣,那還洗個屁啊。

但脫下來的衣裳她還是緊緊的捏在手裡,擔心被河水沖走了,等下要拿回家燒掉的。

在這個時代,對女子的要求很苛刻,女子的衣裳要是丟在了外頭,被有心人利用,那後果是要浸豬籠的。

雖說裡頭的衣裳別人沒看過,也沒有綉什麼標記,但不防還是能被一些思想齷齪的人做文章,拿回去燒了才保險。

用僅剩下的那點皂角,宋清濘把自己全身上下也搓了十來遍,直到皮膚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她感覺自己下手太狠了,可不狠不行啊,再頂著這副臟臭的身體生活,她擔心自己每一秒都想嘔吐。

等確定洗乾淨了,宋清濘瞬間感覺游泳的動作都輕快了很多。

她游到岸邊,抓著濕衣裳準備上岸,就見著前頭有什麼東西泛起綠光,就在她來時的那條路路口!

她嚇了一跳,整個身子重新埋入了水裡,厲聲問道:「誰?」

結果沒人出來,倒是悠悠走來了一條老狗。

宋清濘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無語的看了一眼這動作緩慢的老狗。

她重新從河裡起身,帶動著嘩嘩的水流奔向了那塊大石頭。

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又用干毛巾包住了還在淌水的長發,提著的心終於歸位。

將換下的臟衣服團進了盆里,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她這才大步走向了來時的路。

而那條老狗慢吞吞的跟在她後頭。

這條老狗有個極其雅緻的名字,叫攬月。

沒錯,它是一條母狗,莫北海十歲那年將它撿回了莫家。

莫北海十九歲走的,現在三年過去,而攬月也已經在莫家待了十二年。

不知道是不是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原理,當然,也有可能是原主太臭了,臭到狗都嫌棄。

攬月有多喜歡莫北海那個主子,就有多討厭原主。

原主只要近它身,它就會汪汪狂叫,不許她靠近一步。

莫北海在的時候還好一點,等莫北海走後,兩看相厭的一人一狗越發不對付,平時都是互不搭理的。

原主每天在家裡瞎折騰,而攬月則每天去莫北海的墳前,一趴就是大半天。

平時除了吃飯的時候很少在家裡看到它,但奇怪的是,原主發熱卧床的那幾日,攬月倒是天天趴在院子里的屋檐下。

原主或許不知道,但宋清濘卻知道,這條老狗是在替莫北海守著原主,擔心原主也跟莫北海一樣,年紀輕輕就撒手去了。

攬月上一世並沒有壽終正寢,當年原主拿了莫家所有錢財獨自上京尋莫北江,它默默跟在後面。

原主這奇葩在家裡時,防莫北河夫妻跟防賊似的,可到了外頭卻不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

沒將銀子藏好被竊賊給惦記上了,竊賊在她入住客棧時動的手。

可原主平日里把那些銀子當成命似的護著,怎麼可能讓竊賊輕易得手。

可她一個身體單薄的女人,哪裡是那竊賊的對手。

就在原主與竊賊搏鬥力有不及時,攬月從暗處沖了出來,拖住竊賊的後腿,讓原主得以奪回銀子成功逃脫。

可惜,攬月卻沒有幸運的逃掉,它被那賊人惱怒之下一棍子打出了腦漿,最後還被砍下了狗頭,屍體被人扔進了客棧後頭的山林里。

這條狗最終完成了它的使命。

想到這,宋清濘在心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在上一世,似乎與原主沾過邊的,似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煞孤星?專克周圍人的命?

不要啊,她可不想繼承這樣的牛掰之相……

來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回的時候多了一條老狗。

月光調皮,將她們的身影拉的老長。

一人一狗的身影交錯在一起,莫名有些和諧。

這次,攬月一直跟在宋清濘的腳邊,沒有再隔一丈遠。

等一人一狗踏進家門時,攬月徑直去了屋檐下,蜷縮起了身子。

隔得遠,宋清濘看不清它有沒有閉上眼睛。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解下腦袋上的巾帕,把頭髮梳順后,又在窗口傻坐著吹了兩刻鐘。

最後實在是困狠了,她也不再顧還半濕的頭髮,就這樣躺上了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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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惡婦綰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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