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分配大隊
熟悉的聲音讓許悠悠五人無語地對視了一眼，差點忘了這傢伙也是向陽公社的人了。
指名道姓『問候』的人正是火車上慷人之慨的李大壯。
他站在車門邊，雙手扒拉著車門才沒被前面的人擠下車。
看著舒舒服服坐著的許悠悠幾人，李大壯眼裡都是怨恨。
要不是因為這幾個賤丫頭，他怎麼會在火車上丟那麼大的臉！
現在自己都要被擠下車了！
憑什麼她們能舒舒服服坐著？！
「怎麼？李同志，你又想跟我們擠著坐？那不行，我們姑娘家家的還是要名聲的。」
許悠悠揚起嘴角，但眼裡沒有絲毫笑意。
這傢伙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她們搶到了位置跟他有什麼關係？
「誰不要名聲了！」
李大壯滿臉通紅：「火車上你們害我站了一路，現在讓一個位置給我怎麼了！」
這話說的，還真以為大家都忘了火車上的事？
許悠悠嘴角拉下，譏諷道：
「我們害你？李大壯同志，麻煩你看清楚，去向陽公社的人都是一個車廂的，車上什麼情況大家都知道，不可能因為你一張嘴就能把黑白顛倒了。」
蕪縣的人分佈在兩個車廂里，而他們向陽公社的人都跟許悠悠她們一個車廂。
此時擠上車的近四十人和車下的十來人都回憶起李大壯在火車上的那番舉動，紛紛跟身邊人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李大壯是個會說話的。」
「可不是嗎？火車上不把自己位置搶回來，反倒欺負幾個小姑娘，說的這話好像受委屈的是他一樣。」
「哎，他不是在車廂門口躺的舒舒服服嗎？我坐硬座都把腰給坐累了，我還沒說什麼呢。」
「也不知道他會被分到哪個大隊，我可不想跟他一塊兒。」
「是啊，說話幹事怪噁心人的。」
「噓！小聲些，真分到一塊兒就尷尬了！」
許悠悠......
你們以為自己聲音很小嗎？
她這兒都聽得到，更別說李大壯了。
這傢伙臉上的顏色那是一陣一陣的，紅白青黑，顯眼得很。
從八卦中得知內情的王向東出聲招呼：「還沒上車的同志請放心，向陽公社不會只發這一趟車，你們在這裡等一陣就能上車了。」
「我還不知道你跟許悠悠她們是一夥的嗎？騙人也不知道說點能讓人相信的，剛才我可是聽你說去公社要一個多小時，車來回也得三個多小時呢！」
李大壯扯著嗓子喊：「不然你們把行李都留下一趟？我們人先上車去公社？」
「你怎麼不說把你行李放下一趟呢？」
「就是就是，萬一我們行李丟了怎麼辦？你賠啊？」
上了車的人不願意，還沒上車的人也不願意。
「我還是等等吧。」
「是啊是啊，東西丟了還怎麼下鄉？」
車門外的人紛紛將自己東西往牆根挪，等著下一趟車來。
李大壯見沒人附和，只覺得自己被人下了面子，也不想跟這些傻缺多說什麼，兩手使勁抵著門框，將人往裡擠。
沒的坐，那他也必須第一趟去公社！
早點跟公社領導打好關係，沒準兩年後就能回城了。
「嘛呢嘛呢？」
「車弄壞了你賠的起嗎？！」
岳叔帶人回來，就看見李大壯死命往裡擠的場景，氣的他直接抬起手掌往李大壯背上招呼了兩下
他們蕪縣這幾輛客車還是前些年縣裡領導跑了小半年才求來的指標，平日里一天也不發幾趟車，大家可寶貝著呢！哪能被這樣糟蹋？
岳叔抬手將李大壯拽下車：
「還不給我下來？！」
「真把車給我弄壞了，你們都給我走著去公社！」
「你們幾個沒位置的，下來去隔壁車上坐著，等會兒兩輛車一塊兒開。」
一頓鬧騰后，去向陽公社的人終於都上車了。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離開了蕪縣汽車站。
許悠悠她們這輛車不是岳叔開的，是跟著他回來的年輕男人開。
那人好像跟王向東認識，兩人嘮了一路。
許悠悠跟著聽了兩句，知道另一輛車是別的公社的，上個月來了一批知青去了那個公社，這次縣裡就沒安排知青去。
剛才岳叔看去向陽公社的人多，就跟隔壁借了客車。
左右等半天也來不了幾個去公社的人，隔壁公社的客車司機就跟車站的人打了招呼，把車借出來了。
開車的小夥子是岳叔的徒弟李建設，跟著他學了三年半，早就能開車上路了。
李建設車開的穩當，但耐不住路不好。
許悠悠靠在椅背上，身體隨著車在晃悠，好在跟前堆著幾人的行李包，摔不著，晃悠了幾次，她索性趴在行李包上開睡了。
迷迷瞪瞪間，許悠悠感受到了車速變慢，還以為又碰見什麼不好開的地段了。
直到車停下，她才睜眼。
起身朝車外看去，就見一排排土磚房子在不遠處，磚牆上寫著幾個大字——『向陽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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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設站起身吆喝：「公社到了！你們拿好自個兒東西到外頭排隊，等著知青辦分配生產大隊就成了！今天是你們第一次來就不收費，以後去縣城上車買票，一趟五角。」
大家還來不及思考這價格貴不貴，就聽見外頭喇叭催他們趕緊下車。
許悠悠她們下車將行李堆在一起，就跟著人群往喇叭那邊排隊。
喊著話的是公社知青辦的人，身邊還站了五個愁眉苦臉的人，這五個人看許悠悠她們這些知青眼裡就寫著一個「愁」字。
「這是要給我們分生產大隊了吧？」
賀玲戳著許悠悠後背低聲問。
許悠悠點頭：「應該是。」
不過她想她們分到的生產大隊應該不會太差。
沒看見那邊王向東已經跟拿著喇叭的辦事員聊起來了嗎？
不多時，那位知青辦的人拿著一張紙開喊：
「王六、孫偉……青山大隊十二人！」
「……上河大隊十一人！」
「……下河大隊十一人！」
「……田家坳大隊十人！」
「許悠悠、賀玲、向芳、宋婉……靠山屯大隊十人！」
前四個大隊的人一念完名字就走出去另排隊伍，剩下許悠悠四人和六個男生自成一隊。
靠山屯大隊是大隊長王衛國是大早趕著牛車來的，從看見知青們下車的時候，他的臉色就不算好。
兩車人啊！
這可是整整兩車人！
一瞅就知道他們大隊少不了要帶近十個人。
這麼多人帶回去，不知道村裡那兩個傢伙會怎麼說他！
人分完，王衛國差點沒直接撅過去！
人多也就算了，這怎麼還有個半大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