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從不悔
「真的?」
小狗將信將疑的看著張山雨,哪怕是帶著吳三省的假面,但眼睛里的驚喜和靈動是吳三省不會有的。
張山雨沒忍住抿著嘴角笑著,伸手揉了一把無邪的頭髮,別說,手感還挺好。
「嗯,當初給小花個鐲子,我手上這兩個鐲子不能給你,就給你找個旁的東西,或者你有空了,去我庫房裡挑一件。」
「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別反悔啊。」
無邪立馬精神了,興奮的看著張山雨,心底里開始計劃要什麼,但想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沒去過張山雨的庫房,幾乎沒見過庫房裡的東西。
最後尋思了半天,才決定要找一個有意義的物件,實在不行就撒潑,多要一件?
無邪覺得可以,反正張山雨在這種小事情上從來不會摳搜。
解雨臣眯著眼睛笑著沒說話,總不能和無邪說,自己去了張山雨的庫房很多次,也收了張山雨的東西很多次吧?
要是這樣說了,這個發小肯定要破防吧?
解雨臣端起茶杯,掩蓋住自己的笑意。
瞎子一聽張山雨說這話,也開始往前湊。
「哎,話都說到這了,分我一個唄?」
張山雨掃了瞎子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淡淡的問道。
「你又看中我庫房裡的哪件東西了?」
「前幾日我看你庫房裡收了一件,掐絲金邊的如意鎖,外面花紋掐絲金邊里的,還是一塊水頭極好的翡翠,嘖,一看就適合我。」
瞎子連說帶比劃,看樣子是對那個如意鎖心動的不行。
張山雨才不聽瞎子這話,瞎子就是看上那東西才想要走。
那物件也算是個老物件了,是滿族的一件遺落的飾品,在杭州那邊拍賣的時候,被張山雨讓人拍下來了。
「那物件是我讓人找回來的,身價抵得上十個你,你張嘴就想要?」
「師兄,其實我也沒那麼值錢的,哪能說抵得上十個我。」
瞎子伸手扶了扶墨鏡,遮住了眼底的思緒,但看情況來說,瞎子是真想要那個物件了。
「那我回去讓人把拍賣的價格拉個單子給你,讓你看看到底是抵得上十個你,還是二十個你。」
「這兩日閑著沒事,明天去紅府上坐坐吧,小花你也上一次紅府的戲檯子,讓我看看你這些時間可有偷懶。」
張山雨不理會瞎子,轉過頭和解雨臣聊天說話,解雨臣當然不會去掃了張山雨的興緻,笑著道了一聲好。
「那趕明兒給小佛爺唱一出白蛇傳還是霸王別姬?」
解雨臣轉臉看向張山雨低聲問話。
張山雨低垂著眸子,思慮了片刻才回答道。
「既然是在紅府,就唱霸王別姬。」
「成,晚上我讓人準備著。」
解雨臣點點頭,對於張山雨點戲的行為,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張山雨坐了沒一會就起身離開了,解雨臣和無邪原本想跟上去,卻被瞎子攔下來了。
「裡間你倆就別跟著去了,師兄是想和師父單獨說說話,你倆老實坐著吧。」
解雨臣和吳邪聽到后,也沒強求著跟上。
張山雨進入裡間后,裡間最醒目的就是一個香案,香案上供著不少的牌位,都是齊家人。
最中間的那個是齊鐵嘴的。
張山雨拿起桌子上的香燭,點燃插進香爐中,轉身跪在了蒲團上。
「八哥,好久不見了。」
張山雨看著上方的牌位笑笑,似乎齊鐵嘴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樣。
「我想了你很久,你也不找我,道家託夢也沒多費勁啊,八哥,你怎麼就不來看看我呢?」
張山雨喃喃自語的說著話,在裡間里聲音散開,沒有人會聽到張山雨說的是什麼。
「到底還是因為齊羽的事情,和我生氣是嗎?八哥你罵我吧,當年齊羽的事情,我沒和你商量就做下了,到頭來還是我哥來和你說一聲抱歉。」
「我不敢見你啊,我生怕你怨我,就算是知道你的選擇了,我還是怕,我怕你覺得,你這個弟弟長大了,心狠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張山雨抬眼看了一眼排位,上面齊鐵嘴三個字,看的張山雨眼睛疼,眼眶一酸,就要滴眼淚。
「我怕你對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真的很怕,八哥。」
張山雨伸出手指,將臉上的眼淚抹掉。
「但我也是真的想你,我很久沒有夢到你了,八哥也是真的狠心,就算是來夢裡罵我一遭呢?」
「罵我不擇手段,罵我狼心狗肺,罵我什麼都好,只要見我就好,八哥,我很想你。」
張山雨說到這嘆了口氣,想起昨天的事情,繼續絮絮叨叨的和齊鐵嘴說話。
「我昨天回佛爺府一趟了,但是沒敢進哥的書房,我生怕打開書房門,看見那張血跡斑斑的桌子。」
「我怕哥來到夢裡和我說,我做的不夠好,八哥,那麼多年了,我也不曾後悔過什麼,只是,我害怕,我怕你們罵我。」
說到這,張山雨有些忍不住的哽咽,深吸了一口氣后,繼續說道。
「我什麼都不怕,我不怕報應,我也不怕誰報復,我就怕等有一日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罵我。」
「上有張家和九門,下有九門諸位,我都沒管好,我對不起哥的看重,也對不起八哥你的放心。」
張山雨將埋藏在心底里的話,都敘說給了齊鐵嘴聽。
這些都是真話。
張山雨從沒有後悔過什麼,也根本不想回頭看什麼。
張山雨不怕別人怨,不怕別人罵,更不怕別人報復。
那些愧疚、難過、心軟都被張山雨拋棄掉。
可張山雨卻怕面對張啟山和齊鐵嘴他們。
更怕見到解九、二月紅、半截李、霍錦惜、吳老狗幾個人。
怕見到他們后,他們質問自己,為何對二代那麼狠心,為何對他們的孩子下此狠手。
張山雨沒辦法給出這個答案,也給不了答案。
因為這些事情就是張山雨選擇了,張山雨做出來的。
是他張山雨害了這些人,是他張山雨謀劃了棋局,落定了棋子。
更是他張山雨,第一個將沒用的棋子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