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來自漢朝的探查

「城中皆是婦孺？」

「是的！」

一處山坡上，一位文士正帶著數名士卒，眺望著下方那座簡陋的城池。

先前，已經有人對這城池中的情況進行了一些探測，得到了一些他難以理解的信息。

「如此簡陋的城池，憑藉婦孺如何能守下來？」

「不可思議！」

文士有些不敢相信，

雖然如今的匈奴已經不像當年那般強大，草原已經以鮮卑東胡為主。

但匈奴再怎麼衰落，也不可能，衰落到打不下這麼一座婦孺城。

「沮使君，我們要進城嗎？」

「不急，再等等！」

作為文士的沮辛聽到部下詢問，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本以為家主交給他的任務很簡單，但沒想到現實情況卻如此詭譎。

沮氏一族，做為的冀州的中等世家，依附於袁氏一族。

其中名聲最顯耀的莫過於沮授，而沮辛只是沮氏一族的普通族人，因文采不顯，並不受重視。

一個月前，沮授召集族人，要派遣族人前往，并州圁縣，探查那裡的情況。

并州圁縣，已經靠近草原，乃漠北苦寒邊境，自然沒人願意在寒冬臘月，去往那裡吹寒風。

更何況那裡已經成為了匈奴領地，

雖說匈奴人與袁氏一族關係尚可，作為袁氏附庸沮氏族人也沒有多少危險。

但作為漢朝人，沒有幾個人能看得上匈奴人，也不願意與其接觸。

在這種情況下，這項任務，只能落在沮辛這樣的士族邊緣人身上。

所幸，作為一族之主的沮授，知曉風險，讓沮辛帶了些族中的部曲。

沮辛文采不顯，但為人謹小慎微，婦孺城的詭異情況，讓他不得不謹慎行事。

這時一道粗狂的聲音打斷了沮辛的思緒：

「沮使君，城中皆是我大漢子民，有什麼可擔憂的。」

「早些入城，探查情況，我們也可早點回去？」

聽到聲音，沮辛轉頭看去，原來是部曲隊率在說話，

「不妥！」

「再等等！」隊率還想說什麼卻被沮辛給堵了回去。

見那位部曲隊率似有不滿的樣子，沮辛也有些無奈。

自黃巾起義，董卓、李傕之亂后，

漢朝衰微，天下大亂，各地大族為自保，或出於其他目的，或明或暗開始組建士族武裝力量。

若是漢朝強大時，士族明目張胆的召集士族部曲，必將招致滅族之禍。

然而，如今獻帝被遺棄在洛陽，等待諸侯迎奉，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凡有遠見者，都能看出，世家大族如此肆無忌憚的擴張，必將成為大患。

就算漢朝起複，天下局勢也難以平定，漢朝已到了垂危的階段。

沮氏一族，裹挾在天下大勢中，也如一眾士族一般招募部曲，維持家族利益。

可沮氏一族畢竟不是世家大族，部曲珍貴，若是沮辛讓這些部曲在這裡損失，回去后必將遭到重罰。

「還是要謹慎行事！」

「咦！那裡是……」

沮辛突然看到了什麼眼中一亮：

「是中山郡甄氏一族的商隊！」

「甄氏的商隊怎會來婦孺城做生意？」

「去，派人接觸一下，甄氏一族的商隊！」

「是！」

沮辛已經有打算，他要混在甄氏一族的商隊中進入眼前的婦孺城。

然而，很快便有人回報過來，甄氏一族拒絕了他的請求。

聽到這樣的回復，沮辛皺了一下眉頭。

在冀州地界，他們沮授一族，要比的甄氏強上許多，以往這種小要求，甄氏一族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而如今甄氏一族竟絲毫不顧士族的關係。

「難道傳言是真的，袁公次子將迎娶甄氏之女？」

想到傳聞，沮辛輕輕的搖了搖頭，甄氏一族，曾經也算是冀州大族。

其族甄邯曾在漢朝做過大司馬，甚至被封為承新公，其家族當時十分強盛。

可惜，給甄邯封官的君主名叫王莽。

待劉秀推翻王莽統治后，作為王莽的爪牙，甄氏一族自然遭到了打壓。

在東漢這一時期，甄氏一族逐漸沒落，

而為了生存，作為曾經的世家大族，甄氏一族不得不走向了令其他士族鄙夷的經商之路。

在金錢開路下，其上代家主甄逸終於重新當上了縣令，算是重新回到了世家的門檻。

然而，天下異變，以往被人鄙夷的商人，在這群雄並起的時代，卻更為重要了。

因掌握資源，甄氏一族被袁紹看重，為了籠絡甄氏一族，袁紹甚至決定，讓其子迎娶甄氏嫡女。

回想起甄氏一族的往事，沮辛默默地搖了搖頭，

既然甄氏一族，拒絕了他，他也不會上趕著求他們。

「也罷，準備一下，我們也扮做商人，進入婦孺城。」

「是！」

……

「這樣拒絕沮氏一族的人真的好嗎？」

一輛馬車上，一位女子，正在手捧竹簡閱讀著上面的文字，而一旁一個小丫鬟望著離去的沮氏一族的人，有些好奇的詢問了一聲。

「父親常說，商人要圓滑，不可得罪人，但如今城中之事關乎我甄家的未來。」

「那沮辛顯然是袁氏派來探查城中情況，文姬曾告訴過我，不可將城中之事透露給他人，更何況是帶外人入城！」

「兩害相權取其輕，也只能得罪一下，那個沮氏一族的族人了。」

女子嘆息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竹簡，露出了驚世的容顏。